第23章为何赢的不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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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我听过这个系列的篮球鞋，是耐克公司给科比做的产品。”孟尧啧啧地说，“我最喜欢的一款，正是第5代冠军战靴，我能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我笑着回应。

说着，我从塑料袋中掏出鞋盒，打开后，将鞋子拿出来递给孟尧。

他像对待珍宝一样，双手捧着鞋子，来回地抚摸鞋帮和鞋底，还翻开鞋垫，看看鞋子内部的构造。

“真不错，很难想象，科比是穿着这款球鞋夺得总冠军的。”

“一双鞋子而已，没必要那么夸张吧？”我故意调侃道。

“你不知道，每双鞋子都有它独特的意义。”

“好，有意义，这双鞋子你就穿上吧，用它来打篮球，更有意义。”

“这双……不，这鞋子太贵了，我不能要。”孟尧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鞋子推了回来。

“几百块钱的鞋子，不是特别贵。再说，我有两双科比的战靴呢，你一双，我一双，正好。”

“我还是……”

我看孟尧又要推脱，将鞋子往他怀里一放，便朝后面跑去。

“孟科，你……”

“等我下次回来，咱们继续一块练球、一块去东镇挑战小库里。”我站住脚，转身回了孟尧一句。

“好，我们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我曲起胳膊，握紧了拳头。

两人相视一笑，挥了挥手，作了告别。

当我回到车上后，孟尧还站在原地，目送着我们的车子。

“孟科，你把哪双球鞋送给他了？”我爸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后，问道。

我刻意避开我爸的视线，担心他会批评我，毕竟我拿他给我买的球鞋送了别人。

“我和孟尧的关系挺好，只是之前听他说，他的篮球鞋坏了都舍不得买新的，而是用502胶水将篮球皮粘在鞋底上，再继续使用，所以……”

“真的吗？”我爸打断了我的话，他的声调提高了两度。

“什么真的吗？”我反问。

“将篮球皮粘在鞋底上的事啊。”

“是真的，上次我和他去东镇的篮球场打球，他看到别人扔的一个破篮球，还专门去捡了回来。和他刚认识时，他就叮嘱我，要是篮球打坏了不要扔掉，记得送给他。我追问他原因，才知道是为了粘在鞋底上。”

“可能他妈妈得了病，家庭条件不太好，他学会了节省，才想到这种办法的。”

“是啊，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去球场练球，就是因为他妈妈犯病了，他需要在医院照顾她。”

“早知道这样，我就多买两双球鞋了，等下次回来再说吧。”

听到我爸如此说，我放下了心。

“好的，爸。”我回道。

“你还没有告诉我，送给孟尧的是哪一双球鞋呢？”

“是科比的冠军战靴。”

“看来你喜欢个人荣誉胜过团队荣誉了？将代表科比最强个人进攻能力的球鞋留下，把代表总冠军的球鞋送出去。”

“没有，这是抛硬币的结果，天命难违。”

“还天命难违，你也太迷信了吧？要相信科学，知道不？”

“有些事是科学难以解释的，倒不一定就是迷信了。”我还没有回答，我妈插了话。

“为啥这么说呢？”我爸问。

“在孟科的姥爷去世后的头七时，我们去祭拜，烧了很多纸钱，有一百元、一千元、一万元甚至十万元的面值，只有一小沓十块、二十块的票子，当天晚上，孟科的姥爷就托梦给孟科的姥姥，说给他烧的纸钱面值太大了，不太好花掉，记得下次多烧点零钱，方便使用。”

“这种事没有丝毫的证据，很难说吧？况且幽灵之事，很可能只是心理作用，是孟科的姥姥太过于思念孟科的姥爷了，才会做这类梦。”

要是放到以前，我会十分信服我爸的解释，甚至可能站在我爸一方，共同和我妈辩论，但现在，我不会这么做了，因为科比显灵的事就摆在我的面前。这是明显的证据，虽然这证据只有我能感受得到，无法拿出来让别人相信。

“当时，孟科的二姨还讲过一件事，我给你们说说吧？”

“我二姨讲了什么？”我追问，只怕我爸会阻止着不让我妈讲。

“在离东镇往北约7公里的地方有一家乡镇的加油站，加油站通宵营业。某天夜晚，一名女性工作人员在加油站值班。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有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开进加油站，告诉工作人员他要加300块钱的油。工作人员给宝马车加了油之后，司机递给工作人员300块钱，工作人员将钱收了起来。第二天早上，工作人员清点昨天的收入时，发现了300块钱的冥币，顿时让她吓了一跳。回想昨天晚上的经历，八成是那位宝马车司机给的冥币，但她明明记得，虽然晚上的灯光相对昏暗，但她还是很仔细地查看了所收钱款，为何当时没有发现是冥币呢？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那个宝马车司机应该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游荡在外的鬼魂。工作人员去加油站外头检查时，发现地下淌了一地的汽油。”

尽管春光明媚，白日当头，但听我妈讲这个故事时，还是有一丝阴森的感觉。假如自己是那名加油站的工作人员，第二天看到所收的300元冥币和满地的汽油，估计会吓得哆嗦吧。

可科比在我身边显灵，我为何感觉不到害怕呢？

“妈，要是我姥爷的灵魂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害怕吗？”我问。

“当然不会，他可是我爸啊，如果能见到他的灵魂，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妈极其认真地回答。

“你姥爷的灵魂可不敢出现在你妈面前。”我爸说。

“为啥？”我好奇地问。

“因为你妈太聒噪了，会拉住你姥爷问东问西，谁不怕啊。”

“你说啥呢？”我妈柳眉一竖，装作要发飙的样子，还狠狠地在我爸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在开车，别打我，安全第一。”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说？”

“不敢了，老婆大人。”

“这还差不多。”

看到他俩这样公然秀恩爱，我真怀疑他们之前所说的“两人之间已经没有爱情”的话。

少年夫妻老来伴，或许他们没有了年轻时的激情和甜蜜，却让彼此演变成了生活中的习惯和陪伴，这何尝不是一种爱情呢？

年轻时的爱情如同烈火，熊熊燃烧；不再年轻时，爱情便像一杯爽口的清新茶水，平淡却温馨。

科比和瓦妮莎的爱情走的也是这样的路子。两人初相遇时，科比可以不顾那么多人的反对和不看好，依然选择与瓦妮莎相爱、求婚，然后走进婚姻的殿堂。接着，爱情经受了十分艰难的考验，但两人并没有分开，而是继续坚守，科比希望能和瓦妮莎生出一个首发阵容，瓦妮莎则希望给科比生下一个男孩，继承他的衣钵。

可惜的是，直升机的意外事故阻止了这一切。要不然，科比和瓦妮莎应该会一直这么走下去，白首到老。

“科比的灵魂在哪呢？他会跟着我去天中市吗？”我贴着车窗想。

昨天我去球场训练时，他还出现了呢，肯定不会一声不响地便离开。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回到天中市了，你会去吗？”昨天下午训练结束后，我问科比。

但他没有给我回答。

直到我和爸妈离开孟家庄，他都未开一言。

所以，尽管我相信他会跟着去，可并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孟科，你知道吗？我和你二叔也做过这种事。”我爸突然将我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大概他和我妈刚才聊的话题结束了。

“做过什么事？”我不解地问。

“就是像孟尧那样往鞋底上粘篮球皮啊。”

“你和二叔也粘过篮球皮？”

“可不止篮球皮，我们还粘过自行车的轮胎皮、装修用的软皮管，尝试过好几种东西呢。”

“怪不得你听到孟尧粘篮球皮的事，那么感兴趣。”我妈插了一句。

“没办法啊，那时候太穷了，我们又热爱打球，总不能隔上半个月，就找父母要钱买鞋吧，不得已才逼出了这样的方式。没想到，现在的孩子也有这么做的。”

“要不是孟尧的妈妈生病，不至于如此。”我回道。

“所以啊，身体最重要，一旦生病，昂贵的医药费很可能拖垮一个家庭。”说完，我爸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爸，孟尧想考取汝宁高中呢，他说这所高中的篮球水平最好。”

“是啊，在咱们天中市，汝宁高中的篮球实力确实不是其他学校可比的，应该连续好几年拿下第一名了吧。孟尧这孩子，真的很有追求，当时你要是再努力点，没准也能考上汝宁高中。”

“考上又如何？我在三高都进不了校队，在汝宁高中那种高手云集的地方，不是更没有机会？”我很想这样反驳，但想想，还是算了。

我爸看我没回话，接着问道：“对了，天中市的高中联赛啥时候开始，学校没有通知你吗？”

“没有。”我简单地回道。再说，我不是校队成员，即便开赛了，也不会通知我的。

“现在国内的管控虽然放松了，但为了安全考虑，像篮球比赛这种人员聚集的活动，应该会取消或往后拖吧。要在以前，3月份就会开赛了。”

“天中市的高中联赛是3—4月份，省级高中联赛是5—6月份，全国高中联赛放到了暑假期间，是7—8月份。”这些信息，我在考入天中市第三高级中学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但知道归知道，却从来没有用上过。

“要是今年的高中联赛照常举办，可能会压缩赛程或者往后延期。”

“孟科，你有没有信心给老妈拿下一个省级高中联赛的冠军？”我妈回过头，望着我笑眯眯地问道。

“妈，三高连天中市都冲不出去，还拿啥省级冠军啊。”

“三高这么差劲吗？天中市都冲不出去？”我妈好像很惊讶似的。

“全市有将近15所高中参加联赛，只有获得冠军和亚军的两支球队，才能代表天中市参加省级联赛，你想想有多难。”

“事在人为嘛，既然别人可以拿下冠军，你为何不能呢？”

这句话一下子触动了我，我妈虽然对篮球一窍不通，但她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科比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说的是：“总有一个人要赢，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抱着这样的信念，科比进入了世界上最强的篮球联盟nba，并获得了5次nba总冠军，收获了无数的个人荣誉。

可我呢，为何就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我可以有，我不但要想着拿下天中市高中联赛的冠军，更要想着拿下全国高中联赛的冠军，进而是篮球世界杯、奥运会，以及nba联赛的总冠军。

“梦想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对于我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那么简单了，而是我对自己在篮球之路上的要求和理想。

“妈，放心吧，我会拿下省级高中联赛的冠军，还会拿下全国高中联赛的冠军。”我信心满满地回答。

“儿子，好样的。”我妈开心地说。

“孟科，有信心、有追求是好事，但一定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做，这样才能最终实现自己的梦想。其实，就算到时实现不了，你尽力去做了，我认为也无怨无悔。”我爸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冷静，在以往，他给我灌输的可都是热血的想法啊。

真是搞不懂他们两人，在与我聊天时，总是一个人唱白脸，一个人唱黑脸，我怀疑他们是事先商量好的。

不过，我确实应该像我爸说的那么做。在孟家庄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内，我在科比的指导和鼓舞下，的确提升了不少。将现在的自己和两个月以前的自己进行比较，相差可远不止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