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身魂两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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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青回来得很快，在见到白素贞之后，她拉白素贞下水的心思就更迫切了。五男一女，尽管有黄庭，但她这一路下来依然会时不时感到尴尬。而现在，这种尴尬的日子，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多体会了！
普贤菩萨应该挺好说话的吧……临门的时候，赵青青那一腔热切又忽然间潮水般退散，踌躇原地惴惴不安。
对方毕竟是上古大神，而自己啥也不是。就算凭借着黄庭的关系能偶尔小小地装一下。但为了小白斥责他抢夺灵气，也实在是理不直气不壮……
要不等黄庭弟弟在的时候再说这事？赵青青目光移向黄庭的房间，连带着身子也止不住往那边挪，可她还没走出两步，门内突然传来普贤的声音。
“赵姑娘既然来了，又何必如此扭捏？莫非在你眼里，我竟是洪水猛兽一般的人物吗？”
啊这……赵青青满脸尴尬。行走江湖太久，差点忘了这些家伙一个都不是人。
“深夜打扰，还望普贤菩萨勿怪，实在是一时心切……”赵青青硬着头皮说道。
“有事的话进屋说吧，或者，赵姑娘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出去？”普贤迟疑了一下，说出了后半句话。
“方便！方便！”赵青青连忙应道。真要出来说话，说不定就被黄庭听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圣母不想让黄庭知道白素贞的存在，但万一小白也变成黄庭那样整日对自己说教……反正她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但刚走近一步，她又立马停下脚步，面露犹疑：“普贤菩萨您……方便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普贤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赵姑娘莫非是担心进入房间后，我会对你做些什么？你放心吧，除了黄庭，其他人都没睡，我也不是那种人。”
“不是不是！”赵青青连忙否认，“我不是那种意思。普贤菩萨的为人我当然清楚！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可能说起来会比较尴尬，您看？”
“呵呵……这倒是无所谓的。修道之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有话你直说就是。”普贤呵呵一笑。
“那我就说了。”得知其他人都在听着，赵青青索性也就不遮掩了，大方说道，“是这样的。青城山您知道吧？在青城山上呢，有我一位师妹。尽管在外清修，但她的确也是圣母的弟子。不过我这师妹有些特殊，她的本体是一条白蛇，尽管已经在此修行了五百年，却依然未能成功化形。据她所说，是因为灵气都跑到灌江口和峨眉山去了……”
“……所以赵姑娘急匆匆的，就是来质问我这件事？”普贤有些无语。
毕竟是领居，青城山有条蛇妖他还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蛇妖竟然是骊山圣母的弟子，更没想到她竟然把无法化形的原因归咎到自己身上！
不对！她那里无法化形了！这赵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别人……蛇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呗？能不能有点质疑的能力啊！
“青城山的蛇妖我是知道的。但掠夺灵气之说属实是无稽之谈。我数千年前就已经是大罗金仙修为，如今寻求契机突破准圣，需要的也只是感悟而不是灵气。二郎神那里亦然。”
“赵姑娘，青城山自张道陵飞升之后，一直是灵气充沛的状态，道教烟火也是鼎盛之极。依我看，那蛇妖天生有缺，身魂两残，能活过五百年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一时之间无法化形也属正常，和灵气的多少并无太大关联。”
“身魂两残？”赵青青瞪大双眼，不敢相信，“普贤菩萨是说，小白她是天残之体？”
“不清楚。”普贤有些迟疑，“我也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发现她的确是有残缺的。但是先天还是后天，我就没有细看了。她既然是圣母的徒弟，圣母就没有帮她看过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赵青青黛眉紧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想来圣母一定有她的考量吧……那小白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呢？”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普贤思虑再三，还是给出了方案，“不过是身魂两缺而已，只要拿些天材地宝帮她填补空缺便是。比如九品金莲，比如造化玉碟，比如星辰曜力，比如九转金丹。”
啊这……赵青青瞬间头皮发麻。这四样东西可谓是一个比一个稀有。九转金丹就先不说了，老君独家专供，就算分发出去也没多少人舍得拿出来……等等！好像九天玄女之前就给了黄庭弟弟一颗？赵青青似乎理解为什么圣母不让黄庭知道白素贞的存在了。
其他三样也是一件比一件离谱。星辰曜力与星辰之力不同。后者只是星辰闪耀于空的力量的集合，而前者，则是星辰上中天的那一瞬散发的耀华之力。一般这玩意都是留在斗姆元君那里以备星辰列阵出错，用以移星易位，修正天时的。尽管以她和圣母的关系拿一点来没什么，但玉帝大概率是不会让圣母钻这个空子的。
造化玉碟就更不用说了。尽管其中蕴含的造化之气十分好用，但自封神劫后，造化玉碟就全部交由西王母保管了，而以圣母和西王母的关系……机会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十分渺茫。
至于九品金莲，几乎算是佛教的看家法宝，从来没有外借的先例，甚至于玉帝想要借来用一用那都是被拒绝的，更别说她和黄庭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赵青青虽然意动，但也知道九转金丹事关黄庭的晋升，他可以自己随意支配，而自己把小白的事告诉他，他肯定也是愿意将金丹拿出来的——但她不能这么做。
“有啊！”普贤点了点头，“再比如，大道功德。”
“啊？”赵青青下意识看向娄获的房间，苦着脸小心翼翼试探道，“天道功德可不可以啊？”
“自然是不行的。”事关自己，娄获也不得不出声，“一个是此方天地的天给你的功德，一个是亘古宇宙的道给你的功德，两者不可同日而语。那白蛇此前几乎身死道消，全赖一身功德才得以残存，此时可以重化人形，已经是骊山圣母悉心照料的结果了。”
“什么？小白之前……”赵青青愣在原地。钟离春被关了禁闭，她可没有。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五百年前，自己和圣母可是亲手将小白送到青城山的，莫非在那之前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还是说……罗睺是在暗示他自己，不愿意出手帮忙？
赵青青哀叹一声。她也知道大道功德有多珍贵。自从鸿钧身化天道之后，大道越来越吝啬自己的功德了，为的就是杜绝一方世界有人一手遮天的情况——你不是想越俎代庖吗？好啊！我断了你的补给与恩惠，让这方世界的所有人都对你产生恨意，那你这个天道的位置又能做多久呢？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
说回大道功德的话题。娄获肯定也是需要的。毕竟她这个身份，想从鸿钧那里薅点功德简直是天方夜谭。因此，他身上的功德是用一点少一点。至少在他想到其他办法遮掩自身的气息，毫无顾忌地行走三界之前，她也不好意思向他开这个口。
“我倒是可以用功德助那白蛇修复根基。但骊山圣母既然不愿意让黄兄弟插手此事，我也不好贸然参与其中——不如赵姑娘去问问骊山圣母？”
“不必了。”赵青青苦笑，“若是圣母有意，或许早就取了星辰曜力或造化玉碟来救小白了吧……”
“也是……”娄获点点头，“这白蛇若是复原，只怕活不到第二天，没有多少人愿意让她找回丢失的自我的……哎！”
啊这，越听越像是在暗示你自己了啊。赵青青嘴角微抽，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黯然回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交谈仍在继续。
“娄先生知道那白蛇的来历？实不相瞒，我也一直好奇，骊山圣母究竟为何要庇护这样一条白蛇。”
“哈哈哈……不可说，不可说！我若是说了，只怕骊山圣母马上就会从长安赶来将我灭口。我可不想扰乱我这来之不易的悠闲时光。”
普贤：“……”
说实话，他一开始也觉得娄获是在暗示自己。但转念一想，以自己这些日子对他的观察与了解来看，他若是不想，根本没必要说得如此拐弯抹角——没见黄庭都被他说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俗人了吗？也就是黄庭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又听得进去，所以才没有发飙。简单来说，他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根本无需顾忌。
也就是说，他之前说的，一直都是事实？普贤皱眉。几乎身死道消，得骊山圣母悉心照料，没有多少人愿意见她复原……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又一遍，试图找出一个符合这些条件的人，终于在反复了三遍之后想起了一位存在。
那一瞬间，普贤不由浑身一颤——他仿佛想起了之前那位的神威，以及自己的师兄弟们在她手下的狼狈模样。
不会真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