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抉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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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没有随同谢仕林他们离开大厦，而是在中途离开电梯，回到自家律师事务所，才走进门，就看到父亲迎面走过来，急忙上前问道：“父亲，这是要出去？”
“嗯，没有事情，就打算回去了。”秦致诚紧跟着问：“你应该早就到了吧？怎么好像没有看见？”
“是这样，我之前在电梯里遇见‘聚福集团’谢董事长，陪他上楼去了‘天福缘’。”秦明道：“在那里，遇见一桩很有意思的事情。”
“哦？何事？”
秦明看了一眼前台接待人员，再道：“去办公室说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也好。”秦致诚说完又对身边一位中年男子道：“去车上等我好了。”
“好的。”
很快，父子二人一同回到秦致诚办公室里。
不等父亲开口询问，秦明主动将“玉佛”一事说出……最后道：“无名山上那个项目，我记得根本没有名字，可当时冯豹说出‘聚福山庄’时，明显是临时起意，谢仕林董事长甚至还暗示他‘不要多言’，我总觉得，那个项目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
秦明道：“按照谢董事长的意思，玉佛放在那个项目里，就可以去除什么‘积煞’，有这种可能吗？还有，什么煞气、什么佛门愿力、开光等等，那不都是迷信吗？可马家人似乎深信不疑，这也太奇怪了吧。”
“这不奇怪。”秦致诚看着一脸错愕的儿子，微笑道：“你忘了马家是做什么的吗？”
“珠宝、古董，现在也涉及地产和实业。”
“那是现在。”秦致诚道：“马家世代经营古玩一类，寻常人涉及不到的事，他们有所接触，所以，马家一定知道些什么，才会深信不疑。再说，‘港城金家’我了解一些，在金董事长中风前，那是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可突然间就不行了，连续出现投资失误，整个公司迅速跌入谷底，而且还并没有人为打压的痕迹，你说，如果不是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家堂堂集团公司，又怎么可能会沦落如此？金家又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那……那也太诡异了啊！”秦明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解释，只能如此言道。
“是啊。可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科学也不能够解释所有。”秦致诚说着，看向秦明道：“就拿‘聚福集团’来说，董事长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可总裁却是徐继承，他是什么人啊？战区徐将官的亲二哥，徐老爷子的亲儿子，跑去给人家当个总裁，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从来都不说什么，你觉得，那个谢董事长，还只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吗？”
秦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秦明啊，你接下‘聚福集团’的业务，却交给下面人跟进，这事不能说不对，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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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没有仔细想过，‘聚福集团’为什么会将业务主动给咱们律所，也没有想过，他们那个20亿投资的项目，到底是个普通地产项目，还是另有原因？当然，这也不能怪你，我也是不久前刚刚知道徐继承总裁的身份。”
“父亲责备的是，我的确疏忽了。”秦明道：“以后，那边的事，我会亲自过问。”
“嗯，那是后话，注意就好。”秦致诚紧跟着突然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觉得，我们出个几千万，入股‘聚福集团’，如何？”
“父亲，这又何必？他们公司目前只有那一个项目，而且资金捉襟见肘，能够如期完成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个时候入股，风险也太大了。”
“在商言商，你说的都对。”秦致诚道：“可正因为他们现在有困难，我才觉得入股有意义。”
“父亲的意思是，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秦明揣测地道。
“嗯……”
“那——我直接去找谢董事长说说？”
“那倒不用。”秦致诚道：“春节期间，徐总裁他们肯定要去给谢董事长拜年，你打听下是哪一天，也过去拜年，到时候再提出，应该会更好。”
“好的，父亲。”
秦家父子结束对话的时候。
千里之外，“京城”二环路上，一辆定制版加长“奔驰”豪华轿车内，一名国字脸中年男子正靠在后排椅子上，看起来是在闭目养神，其实是在思考中……
马成功，是马玲玲父亲，也是华夏国内最大拍卖行“天逸”的董事长，同时也是马氏家族第二代掌舵人。
现任马家族长，是马成功大伯，因其子意外亡故，只留下一女，所以，马氏家族未来族长，在外人眼里，唯一继承者只有马成功。
但实际上，马成功却知道，大伯始终在这件事上，没有明确表过态，而且大伯和父亲关系也不是很融洽，原因不明。
马家称得上“豪门巨富”，旗下光是上市公司就有五家，按市值计算，少说也过两千亿。
如果说，马成功大伯真有意传族长之位给他，那么就不应该只让其出任“天逸拍卖”董事长，毕竟在马家里，真正核心产业是“天福缘”与“玲珮阁”，前者经营珠宝、古玩、玉器，后者经营古董、字画，那是马家立身根本，从来都只掌握在族长手里。
起初，马成功是无意染指族长位置，再怎么说，有堂兄马成龙在，族长也轮不到他，可天知道当年出了什么事，堂兄去一趟“东瀛”后，回来不久就暴毙而亡，他这才有了拿下族长位置的心思。
他女儿马玲玲当然很希望自己父亲能够上位，所以才会让人想尽办法接近“港城金家”，不惜代价地买下觉惠大师留下的玉佛。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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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间只有马家核心子弟才知道，觉惠大师于马家有大恩，而且与马家上一代族长乃至交好友。
那尊“翡翠玉佛”，是觉惠大师留在世上唯一遗物，所以，现任马家族长一直都想要得到，只是那玉佛有特殊用途，真要是巧取豪夺拿到手，心里实在过不去，因此，时常念叨，却不曾动过脑筋。
如今时过境迁，“港城金家”败落，玉佛也失去了作用，买下来当然也就没了心理负担，可是马成功万万没有想到，“建康城”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子，居然能够懂得如何去除玉佛内“积煞”，那么，这事性质可就变了。
原本只是买下族长喜爱之物作为寿礼，给自己加分，现在则完全不同了。
马成功所知道的事可远比马玲玲要多得多，他听父亲提过，当年觉惠大师游走天下，在“港城”发现那处“战俘营”遗址乃是世所罕见的“积尸聚煞”之地后，大发慈悲，立志余生以慈悲之力化解。
马家上一代族长听说后，本来想买下那块地送给觉惠大师，只是大师不接受，而是化缘四方，用佛家信众的捐赠施舍，建了一座庙，专门用来供奉“翡翠玉佛”，当然，为了防止歹人盗取，玉佛之外另建一尊寻常佛像，所以，知道这事的人极少。
虽然无法知道玉佛怎么到了“金家”手里，但可以肯定的是，玉佛和小庙之间，有着必然联系，而“金家人”似乎不知情，居然买下小庙那块地，将一个佛门信众能够自由出入的“宝地”，变成了私家用地，以至于小庙再无香火，玉佛当然也就渐渐没了用。
但是，那尊“翡翠玉佛”的的确确经觉惠大师开过光，是实打实的“宝物”，只要能够去除那“积煞之气”，必定能够给家族增添福瑞，可以说，本已家大业大的马家，很快当更上一层楼，成为当之无愧的“顶级豪门”。
马成功觉得，自己为马家做了这么大一件事情，族长大伯如果再没有什么表示，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董事长，前面好像出了车祸，一时半会儿过不去，怕要绕路了。”副驾驶位置上一名精瘦男子的话，将马成功从思想的海洋里带回到现实当中。
“绕路需要多久？”
“大概多花20分钟。”司机接过话道。
“那就绕路吧。”马成功接着道：“打电话给于伯，我要和他通话。”
“好的。”司机应了一句，然后伸手在车载中控大屏上，拨出一串号码……
“是成功吗？”车载音箱里很快传出来一个颇为苍老的声音。
“于伯，是我。”马成功接着道：“麻烦于伯跟父亲说一声，路上遇到车祸，需要晚半个小时才能够到。”
“好，我会跟二爷说的。”
“谢谢于伯。”马成功很是客气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