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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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球场上，钟镇云的气势所形成的风暴微微吹动观众的头发，这股强大的气势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观众。
大家看见记分板上的2比15都不禁惊叹一声。
何羽此时正陷入极大的劣势。
但他们不知道，何羽此时已经想到了极其大胆的破局方法。
“呼。”
何羽闭上了眼，深呼一口气。
他的专注度再一次提升。
“发球吧！”
他睁开眼，瞳孔似乎闪过一丝光芒。
他大喊一声，示意钟镇云自己准备好了。
钟镇云也没有废话，直接发过了球。
之后又是一轮正常的击球，何羽的攻击被处于气势散发下的钟镇云尽数防守下来，钟镇云也不断地放着网前球。
这样的对峙循规蹈矩地进行着。
二人都在等待着同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也马上到来了。
何羽再次放出了一个网前球。
钟镇云也上前再次横过了拍面。
看似普通的击球动作，这一球却可能飞向任何方向。
这就是钟镇云的欺诈幻象。
你所看到的，说不定都是幻象。
何羽的脑内再次闪回之前那几球的画面。
钟镇云的搓球，对角球以及，他的扣球。
他的这些动作无数次地骗过了何羽的眼睛。
但就在刚才，何羽突然察觉有一样东西是不会骗人的。
现在，何羽面对着钟镇云可能的假动作，压低了重心，做出了移动的准备动作。
之后，他居然闭上了眼睛。
他在对方即将击球时，闭上了双眼。
没错，有一样东西，绝对不会骗人。
那就是声音。
假动作最大的作用就是误导，视线的误导。
即使钟镇云的假动作能够以根本不可能的挥拍方式打出措手不及的假动作，但是他却无法改变，真正击球时所发出的声音。
搓球时的摩擦声，勾对角时轻微的撞击声，以及扣球时那巨大的响声。
何羽的视线一片黑暗。
看不见挥拍动作的话，自然就不存在视线误导。
再以声音判断，球路的方向。
这就是，何羽破釜沉舟的一搏。
这是极其大胆的一次尝试。
居然在对战中闭眼，众人都觉得何羽已经放弃这一场比赛了。
果然，在大家眼中，这是极其愚蠢的。
他们根本不知道何羽究竟在想什么。
“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钟镇云也一头雾水，在心里想着。
他距离网前只有一步之遥。
“睁开眼睛啊何羽！你现在就放弃算什么啊！”
宾宛瑶生气地大喊，他不敢相信何羽居然在这个情况下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她也认为何羽已经放弃了。
此时钟镇云的球拍即将击中羽毛球。
“闭嘴！”
何羽闭着眼大吼了一声，整个赛场都在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被何羽的气场给唬住了，不敢说话。
“就是这样。”
何羽在内心想着，再次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集中在网前。
他再次压低了重心，做出了下一瞬就冲出去的准备。
突然，他黑暗的视线中，仿佛出现了一道圆形的涟漪。
“咚。”
是轻微的撞击声。
“勾对角！”
何羽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并在瞬间爆发小腿肌肉，向往前大跨去。
果然，此时的羽毛球正以弧线横跨着整张球网，落点正是钟镇云对角的位置。
何羽真的判断出了，这一球的方向。
“什么！”
钟镇云不敢相信，何羽这一次居然在自己击球时就判断出了自己的球路，判断出了自己的欺诈幻象。
何羽伸长手臂，但他还是稍微慢了一步，在球拍触碰到球的一瞬间，球托也触碰到了地面。
“钟镇云得分，比分2比16，钟镇云领先！”
这一分，又是钟镇云得分。
他成功地将比分拉倒了14分。
但他此刻的表情却无比凝重。
因为何羽，居然真的看穿了他的球路。
“所以才闭眼吗。”
高群林的眼神微微颤抖。
“真是......敢做呢。”
他这样想到。
高群林再次望向钟镇云，发现他此时正在紧闭着嘴，眼神死死地锁定着网对面的何羽。
“居然闭眼......”
他无法相信何羽的这个举动。
“居然在比赛时选择闭眼，居然，主动让自己陷入危险！”
“你真的有思考过吗？这样危险的举动，怎么可能得的到分！”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但他知道，何羽只要再快一点，就能成功将那一球接过来，他就会成功破解自己的欺诈幻象。
而且，还是以这种看上去就是在胡闹送死的方法。
这与他想证明的，截然相反。
“惊讶吗？”
何羽突然发问，将钟镇云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的假动作，真的被老子这头犟牛破解了。”
何羽邪魅一笑，但是说的这句话又一次给钟镇云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钟镇云握紧了球拍。
“就以你这种完全乱来，根本没有思考过的方法，永远都只会差一点。”
他这样说道，但他也知道，自己在嘴硬。
“所以才说你无聊呢。”
何羽笑着把拍搭在自己的肩上。
“打个球还跟做数学题一样想这想那，哼。”
他冷哼一声，闭上了眼。
之后，他迅速张开了眼睛，眼神中恢复了以往的狂妄与自信。
“轰！”
又是一声巨响。
一股更为强烈的风暴在瞬间席卷了整个赛场，让观众不由得用手挡住双眼。
何羽的体内，爆发出了比钟镇云更强烈的气势。
“现在开始，老子就要打爆你。”
何羽的拍依旧搭在肩上，对钟镇云放着狠话。
这次，轮到他在钟镇云的眼中变得无比高大了。
钟镇云仿佛正在风暴之中仰视着自己的对手，这就是，爆发气势的何羽所带来的压迫力。
新生都在惊叹于何羽气势的强大，他们没有想到何羽在高一就能够散发出气势，而且强度甚至强过了高二学长。
......
观众台上，苍浩瑞两眼放光。
“噢！”
他惊呼道。
“小不点的气势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进步很大嘛。”
苍浩瑞欣慰地道。
“做得好。”
他在心里想着。
“能看到你真的太好了，我也不会再犹豫了。”
看见爆发气势的何羽之后，苍浩瑞也正式决定，担任这个社团的教练。
“老爸，我会帮你好好教导他的。”
他握紧了拳头。
“教练，您知道何羽是什么时候开始可以散发气势的吗？”
施跃杰好奇地问道。
苍浩瑞摇了摇头。
“我最后一次见他也是在四五年前了，那时候那个小学生哪懂什么气势。”
他笑了笑，然后一转话题。
“怎么样？看得出何羽必胜的原因了吗？”
施跃杰愣了愣。
“嗯、嗯，何羽的气势比......”
“换一个。”
施跃杰话还没说完就被苍浩瑞打断。
“呃......何羽识破了钟......”
“如果你真的还不愿意说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了。”
苍浩瑞再次打断道，他知道施跃杰看得出真正的原因，只是不愿亲口说出了。
施跃杰也握紧了拳头，听了苍浩瑞的话，他也在犹豫着。
在一次深呼吸之后，犹豫结束了。
“杂念。”
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钟镇云的目标太复杂了，不如何羽的单纯。”
这是一个从学期开始，何羽就不断令社团里的人暴露的问题。
很多人的打球目的，都不如他纯净。
正如现在，钟镇云的目标，有着太多杂念。
他想证明的东西，也正是在此时拖累他的东西。
“没错。”
苍浩瑞点了点头。
“那么你现在的杂念又是什么？不用回答，自己思考。”
接着，他又对施跃杰说道。
施跃杰低下了头。
这个教练，只用一眼就看穿了施跃杰的心事。
他的脑中，再一次浮现出学长们失落与懊悔的眼泪。
......
此时的赛场上，形式大不相同。
何羽的气势已经完全压过了钟镇云。
钟镇云的气势风暴根本无法与何羽的抗衡，被挤压至场上的一隅。
“你的假动作已经不会再有用了。”
何羽自信地说道。
钟镇云依旧没有说话，但是紧皱的眉头也说明了他内心的紧张。
待二人站好之后，他便一翻手腕发过了球。
二人再一次平淡地不断回球。
钟镇云知道，何羽在等待着自己的假动作。
他也知道，何羽很有可能会成功回击。
“不能打用假动作了，得用其他办法。”
他这么想着。
之后，他仍然没有给何羽打出高远球，自己也不断扣球渴望能从何羽这得分。
他一直没有用自己的假动作。
“无聊！”
当钟镇云再一次放出网前球时，何羽突然向前跨出一大步，精准扑中了那一球。
球飞速砸中了钟镇云的场地。
“何羽得分，比3比16，钟镇云领先！”
这也说明，只要他想，此时他可以扑中钟镇云的任意一个网前球。
“你要胆小到什么程度？别让老子看不起你！”
何羽猛烈地训斥着钟镇云，他的做法让他很不爽。
他在逃避，这是何羽最嗤之以鼻的行为。
钟镇云仍然保持着沉默。
“现在的他一定会接住，甚至反击，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得分？思考，钟镇云，思考！”
“我一定要进校队，我要打进全国大赛。”
他在脑内疯狂呐喊着。
他的脑中，浮现出了几个月前学长们从赛场上回到学校的模样。
他们的失落与低靡给予了当时的钟镇云不小的冲击。
夺冠不仅是校队成员们的梦想，同时也是整个智山社团的梦想。
钟镇云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在下一次的全国大赛中，再次展示属于智山的风采。
所以，他一定要赢！
要通过思考，找到一定会得分的球路。
要带着学长们，以及所有人的梦想再次站在大赛的巅峰！
这也是他选择继续精通假动作的原因。
但现在，这个假动作被面前的何羽识破了。
“总之，假动作是不会再起作用了。”
他这样想着。
“你要胆小到什么程度？”
“别让老子看不起你！”
但是，何羽说的话不断在他的脑中循环着。
“胆小？”
他皱起了眉头。
“我是为了得分，这不是胆小。”
他对自己说着。
“这一切都是思考得出的答案。”
“这不是胆小。”
他不断在脑中重复着这几句话。
但是，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这就是胆小，这就是逃避。
他只是不愿意，看见何羽真正破解自己招式的那一刻，不愿意看见自己所相信的事物，真的被对方击垮。
他只是不愿意，让自己陷入一丝危险之中。
“也许你有时也要像他这样犟一些。”
高群林的话再次传入他的耳朵，但这不是他自己的脑中所想。
而是高群林真的在一旁，再次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他早已看出了钟镇云此时的迷茫。
钟镇云看向高群林。
高群林向他点了点头。
一旁的周扬和许凯杰也点了点头。
他看着三人鼓励的眼神。
“勇敢起来吧。”
“勇敢地面对，甚至勇敢地打破。”
这是他从三人眼神解读出的话语。
他再次看向网对面的何羽。
他也露出了坚定且高孤的眼神。
这个眼神，与钟镇云记忆里，何羽处于杀气风暴之中的眼神，在此刻重合了。
“哼哼。”
他笑了笑。
“是啊，为何不勇敢一点呢，学长们可不是一路怕过来的。”
他开口说话了。
“谢谢你，何羽，以及抱歉。”
他向何羽道了声谢，同时也道了声歉。
“来吧。”
他站定了位置，眼神也比之前多出了一丝坚韧。
“哼。”
何羽也哼了一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何羽手腕一翻，球跃过了球网。
钟镇云刚准备再次搓出网前球，但他突然想到了周扬之前说过的话。
“万一我接的到呢？”
“万一我接的到呢？”
他在嘴里念叨了一次。
“勇敢的面对，勇敢地打破。”
勇敢地面对失分，勇敢地打破信仰！
他下定了决心。
他的手向上一挑。
他打出了高远球。
在许久之后，钟镇云终于重新打出了高远球。
“他不准备封住何羽的高远球了吗？”
许凯杰问道。
“没错，看来他真的领悟到了什么。”
高群林笑了，就在此刻,他见识到了钟镇云的成长。
“哈哈！这才对！”
何羽笑了一声，向后场赶去。
在他看来，这场比赛总算步入了正轨。
“但是，到底该怎么破解呢。”
钟镇云依旧思考着，自己仍未想出破解正身斜劈的方法。
“他的手法根本没有任何破绽，那个球根本不可能向......”
他的想法在一瞬间僵住了。
“向不可能的方向击去......”
他看着何羽打出的高远球，双眼瞪大。
“就像......我的假动作！”
他的思想瞬间清晰，瞳孔放大。
他找到了突破点！
他的球拍轻轻擦过羽毛球，再次放出了一个网前球。
“一切的假动作，都是有破绽的！”
他一边回球一边思考着。
之后，他又一次面对了何羽的网前球。
钟镇云一颗上前，再一次横过了拍。
“就是这一球！”
何羽闭上了眼。
“一切的假动作......”
钟镇云仍然在想着这句话，用力将球拍上挑。
但是此时的球却翻滚着轻轻跃过了球网。
看似是高远球的挥拍，却打出了完美的搓球。
这就是钟镇云完美的假动作。
但他也知道，就算是如此完美的假动作......
“都是有破绽的！”
何羽这时也来到了网前。
在气势爆发的状态下，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甚至能够将这一球精确地扑中。
“咚！”
何羽的拍用力向前一推。
球猛地砸在了钟镇云的地面，甚至还弹起了一定高度。
“何羽得分，比分4比16！钟镇云领先！”
“看来，你的假动作真的没用了！”
何羽听上去有些骄傲，他这次在真正意义上破解了钟镇云的假动作。
但是钟镇云并不在乎，反而也笑了起来。
“等着瞧吧，我也即将破解你的假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