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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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热从骨瓷茶杯中缓缓倒出一道深红色的水流进两人的茶杯，带着氤氲的水雾，夹着醇厚的扑香。昂热优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像个英国绅士。
陈不易学着昂热的动作，轻轻抿了几口。
“我以前也不懂这些繁文缛节，但是老人最不缺的就是经验，悠长的寿命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昂热观察着陈不易笨拙的动作，解释道。
陈不易点了点头，等待着昂热的发问。
“我之前看过你的伤势，能够让你伤到这么严重，你的实力至少不逊色我们学院任何的专员，恐怕对手不一般，”昂热顿了顿，直视陈不易的眼睛“可能是个某种非常危险的存在，他怀有非常纯粹的古龙血统，甚至是.......龙王本身！”
陈不易面无表情，想到之前那股莫名的禁锢仿佛就是针对他的蛟龙血脉，让他想到传说中的犼，对于龙族就是绝杀。
“能和龙王战斗可不是我们的专员能够简单的对付，能活下来，你，很不错。”昂热抚摸着手中的茶杯，眼神中带着一丝缥缈的味道。
“运气好吧。”陈不易愣了楞，没什么骄傲。
“你的优秀让人害怕，或许你也知道这一点，懂得隐藏自己。”昂热的目光不在柔和，那层被剥夺慈祥后的瞳色显露出狰狞的雨幕。
“很多年前，我们也遇到一样遇到了他们，只是......我并没你这般强大。”昂热的目光彻底落尽黄金的雨幕，其中的缥缈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像在他的世界真的就下了一场暴雨。
陈不易很敏锐的察觉到此刻空气中的细微变化。
“那真是一场充满腥风血雨的大雨啊。”
昂热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感慨，似乎那是一段，让时间也无可奈何的经历。
“不介意我抽一支雪茄吧？”昂热问道。
“不介意，请便。”陈不易显然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
昂热打开了旁边的抽屉，取出了一支雪茄，剪去雪茄头后，用小火慢慢点燃，笑着说道：“人说出一些伤心事时，总会显得那么得矫情。”
昂热吸了一口雪茄后，缓缓说道：“百年前，一名龙王级的目标突然袭击了我们狮心部的总部，我们陷入了死战。”
昂热顿了顿说：“当时的我，并没有现在的实力，开战后不久就被打倒跌入地窖中。最后，梅涅克爆发出匹敌于龙王级的力量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直到第二天我悠悠地醒了过来，在一片荒芜中发现曾经的一切美好都消散了，这是我一生中看过最悲惨的场景。每个人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们与死侍最后拥抱在一起，这不是谅解对方，而是抱在一起撕咬，他们失去自己的武器后用自己的牙齿和双手战至最后一滴血。”
这一刻，这个男人才在陈不易面前显露出真正的锋芒。他的意志就像一个从地狱深渊走出的亡灵战士。
陈不易感受到老人翩翩公子外表下的沉重。
昂热沉吟了很久继续道，“你知道龙王每一次出现，都会有大量的高等死侍，他们是龙王最忠诚的奴仆，而龙王是可以复生的，我们也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和他们拼命，混血种和龙族的战争已经打了几百年了，死去的不知有多少，而我也是一名复仇者，一把刺向龙族心脏的利刃。”
梅涅克和狮心会的绝大多数初代成员都死在了一场与龙族的遭遇战中。昂热又重新回到了一无所有的黑暗中。甚至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悲惨。他品尝过世间欢笑，感受过日光沉醉，之后永远失去了那一切，堕入孤独冷寂之境。
这是比任何刑罚都更可怕的无间地狱。这场战争只有一方可以活下来，哪怕你身上能动的只有牙齿，也要拼命咬碎对方的喉咙。这种人心中藏着煤矿，复仇的怒火被点燃就不会停熄，直到烧死敌人，或者是烧死自己。
“看过蜘蛛侠吧？蜘蛛侠的叔叔告诉他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同样也要送给你。”昂热知道陈不易没有像他一样对龙族有着血海深仇，没有刻苦铭心的恨，怎么可能抛弃一切去拼上自己最后一滴血。
“参加屠龙的事业吗？”陈不易反问道，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不全是。”昂热笑着说道，“我告诉是你想让你知道，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目标，不要到失去才知道追悔莫及。”
“我在剑桥时候，人们的审美和现在不同，女生们都穿着白绸长裙和牛津式的白底高跟鞋。我向往着一阵风来吹起她们的长裙。”昂热吹出一缕轻烟，露出向往的表情，“露出她们漂亮的小腿。哦！天啊，棒极了！我当时觉得我就是为那一幕活着的！但是现在的她们成了一堆枯骨，没人会叹息她们曾经的美丽。”
陈不易看着这个从极悲又转向极乐的老家伙，不由的摇摇头。
昂热掐灭了手中了雪茄说道：“人要有力量才能去改变这个世界，比如我当时有足够的力量，我曾经的朋友们就会活下来。在剑桥时，如果有足够的勇气，说不定现在也会有个屠龙家族的产生。”
昂热嘴角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弧度。
“年轻人，最不需要的就是担心未来。”昂热单手放在陈不易的肩膀上，“天塌下来，总会有老家伙替你撑着。你要做的就是全力去成长，放开手，去挥霍，去潇洒！”
陈不易突然觉得这老家伙又变得哲学起来。
“我能守护好吗？”陈不易暗暗嘀咕。
——
传说在世界树存在一口智慧泉水密米尔之泉(Mimir)，是智慧与知识之泉。泉水日夜不停地流淌，并滋养着世界树的根部，但凡饮上一口智慧之泉的水，就可以拥有无尽的智慧，从而得知世界运行的规则。
但这口泉水有着一个强大的巨人约顿海姆看守着，奥丁用右眼换取了智慧泉水，他一饮而尽，奥丁得意的微笑，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世界运行的规则，知道了如何让他的神族昌盛兴隆，同时也知道了诸神黄昏将是众神最终的结局。
奥丁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坚定，他还需要得到这个世界里能运行的方法。
为此奥丁开始了为期九天九夜的献祭，他将自己倒吊在世界之树上，将自己腹部以长枪刺穿。以世界树为祭坛，以自己为祭品。
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奥丁逐渐的感觉生命正在逝去，在接近死亡的边缘，模糊之中，奥丁看见自己滴落的鲜血汇聚成神奇的字符。
“无垠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