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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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我写好日记了！”
少年绵软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约莫是因为兴奋, 辛馍的音调提高了许多，有些不同于往常的清脆，在沈青衡听来便显得格外活泼。
故而, 客厅里正闭目沉思的黑豹当即睁开了灼灼的金眸, 站起身, 漆黑矫健的四肢一蹬一跃, 便如风一般窜进了卧室，径直来到床前。
辛馍刚抬起头就对上了黑豹深沉的眼眸，一时开心地笑起来, 手上捏住那张日记纸的边缘, 提起来胡乱晃了晃, 示意对方看。
“人类看我的日记！”
沈青衡闻言，垂眸扫了一眼，目光在触及上面那句“他可能不行了”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双眸危险地眯起。
辛馍浑然不觉, 只乐颠颠地撒娇道:“是你说的要实现我的愿望，这个是今天的。”
沈青衡一听，本来极为平稳的呼吸一时都微微有些急促。
他闭了闭眼，半晌方抬起漆黑的兽爪, 将辛馍的手轻轻按了下去，哄道:“这个愿望先记着, 日后本座再为你实现。”
“为什么呀？”辛馍顿时蹙起眉, 不满地丢开那张纸, 整个人扑上去抱住黑豹的脖子摇晃，焦急道，“是你说写什么都要实现的！我就要豹豹舔舔, 还有……唔……”
话音未落，少年露出来的一边耳朵就被豹子重重舔了一下。
粗糙的舌面磨过辛馍脆弱单薄的耳廓，几乎是瞬间就刺激得他蜷缩了起来，整只耳朵也透出了粉。
他微微颤着脊背，待到缓过了那阵酥麻，才抬手揉了一下耳朵，微红着脸嘟囔:“不是这样舔……是之前白虎那个……”
沈青衡眸色幽深地注视他，没有吭声。
少年说的“舔”，自然指的就是普通猫科动物舔毛的行为，换言之就是清理毛发。
这本来很正常，可要是猫科动物是一头巨大的黑豹，而黑豹的灵魂又是沈青衡——一个成年男人呢？
要知道，被舔的对象，并不是普通的小豹子，而是一个极为漂亮的人类少年。
太过暧昧了，虽然他们之前并非没有这样做过。
大概就是因为曾经做过，还做过许多次，所以辛馍觉得理所当然。
沈青衡变成白虎的时候可以舔他喂他吃东西，那变成黑豹又为什么不可以？
在辛馍的小脑瓜里，这种事是让人上瘾的、习以为常的事情，也是沈青衡疼他的一种方式，他们亲密无间，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所以他懂得了索求，还很理直气壮。
可惜这种索取疼爱的行径，此刻除了进一步挑战沈青衡的自制力，刺激男人之外，并不能得到太多的回应。
黑豹呼吸很沉，带着有些按耐不住的急促，但沈青衡依旧小心克制地将辛馍扣到了怀里，低低道:“待重返修真界，变成白虎，你想要什么，便给你什么。如今且忍忍。”
辛馍疑惑地歪头，小声道:“豹豹舔我，和老虎舔我，不一样吗？”
“不一样。”沈青衡定定看着他，“黑豹并非本座的身体，本座不过是暂时附身，而白虎，是本座的另一躯壳。”
“这身体，自然碰不得你。”
最后一句话很轻，似乎有些轻描淡写，辛馍单薄的背脊却微微颤了一下，整个人更紧地挨到沈青衡怀里。
他有些慌乱地捏着那张日记，翻过来瞅了瞅，又仿佛烫手山芋一般塞到沈青衡胸前。
太奇怪了。
以往沈青衡也不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曾经解释过，黑豹只是暂时借来的躯体，可辛馍从来没有这样心慌意乱的感觉。
仿佛随着那低低的一句话，男人所有深沉隐晦的心思，都朝他敞开了，直接明晃晃地摊开给他看，让他直面那些从来没有留意过的、细究起来会让人害怕的独占欲。
所谓的冷静克制、禁欲淡薄，也只是因为想保护他罢了。
辛馍悄悄抬头，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目光，又触电一般难为情地转开了头，抿着唇珠不说话。
少年漂亮的脸颊透着烟霞般的薄红，双眸游移不定，就是不敢落在对方身上。
好一会儿，他才忍住了那种异样的感觉，将日记又往黑豹怀里推了推，简直不想看见这张纸了。
沈青衡心中了然，也不戳破他的心事，配合地将日记收了起来。
眼见着日记被收回了芥子空间，看不见了，辛馍才悄悄舒了口气，放松下来。
他默默想着之前自己在纸上提的要求，一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又不敢要了。
可再去要的话，他也不好意思。可他干嘛难为情呢？
想不通这件事，辛馍有些生气，也不再懵懵懂懂地撒娇，只有些骄矜地嘟囔道:“……我现在知道了……你说的以后要实现的。”
“嗯，不食言。”沈青衡倒是不急，温和地应了。
须臾，男人注视着他的神色，又低声问:“方才的话，可懂了？”
辛馍被问得一僵，娇气地哼了一下。
哪知哼完，他就被看得害羞了，只得迟疑地点点头，又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沈青衡是这世间对他最好的人，从来无条件照顾他哄着他，事事为他考虑周全，连他的命，都是沈青衡保下来的。
日后辛馍能活多久，都要男人护着才能坚持到，这本身就不是寻常所能定义的关系。
他知道这些，作为龙族唯一的幼崽，他也向来被宠得无法无天，习惯了一切，离不开对方。
可真要问沈青衡为何对他如珠似宝，沈青衡对他是什么感情，辛馍又不理解了。
那块被他悄悄撕下来的白纸上，就明明白白写了他的困惑，正躺在他的口袋里。
明明电视机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喜欢，就会亲吻拥抱，可沈青衡和他从来不说这些，沈青衡说得最多的，是要一直守着他，是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辛馍不明白，这和电视机里面的不一样。
他按住了跳得有些快的心口，仰头去瞅沈青衡，软乎乎地撒娇:“人类，我今天和你说话，跟之前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沈青衡问。
“不知道。”辛馍笑得傻乎乎的，双颊是深深的酒窝，显然很高兴。
他又理直气壮地说:“你问我懂了没有，我也不知道。”
沈青衡无奈，却选择纵容他，道:“无妨。”
小龙总有长大的一日，沈青衡多的是耐心。
辛馍却跟着点点头，道:“我会自己弄明白的。”
他觉得这事很简单，既然沈青衡和电视机说的“喜欢”不一样，那一条一条去比就是了，比到最后就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至于沈青衡是不是有可能并不喜欢他……辛馍根本没想过这个事。
因为沈青衡给他的都是最好的，而不喜欢明显不是一件好事，沈青衡不会让他难过。
这种近乎于盲目的信任和依赖，如同本能一般，镌刻进了少年的灵魂。
辛馍慢腾腾地在床上跪坐起来，身形还不稳地晃了一下。
沈青衡当即将他搂回怀中，护着胸前。
少年便将纤细的胳膊挂到黑豹脖子上，小声道:“人类，我想去买玩具。”
“出去买？”沈青衡立刻抓到了重点，低声问。
“嗯。”辛馍点头，指了指外面，“要你陪我去。”
“太晚了，你该休息。”沈青衡审视着少年的神色。
辛馍虽然调皮，但在陌生的地方，向来不是会主动出去闲逛的龙，比起极为健谈的部分龙族，小龙还是比较腼腆的。
可少年很快摇摇头，坚持道:“就要去。”
“不困？”沈青衡垂头跟他蹭了蹭额头。
少年也乖乖的，只点着小脑袋。
沈青衡便不再问了，当即用漆黑的豹尾卷起辛馍，放到背上，带着往外走。
巨大的黑豹无声无息地驮着漂亮的少年出了门，没有惊动暂时住在隔壁的研究院专家们，更无视了赶上来跟着的人类异能者，只闲庭信步一般，融入了夜色。
如同过去的每一天，无论辛馍想要去做什么，沈青衡都一定会为他实现一样，不需要理由。
——《心魔娇养日记七十五》
【《辛馍的日记七》
哼，我才不会告诉人类，那个护士给我看的电视机里面说，喜欢你就要带你去买买买，不给买就是他不够爱你。他连为你花钱都不愿意怎么会喜欢你。
我记得可清楚了，一句话都没记错。
（后面不知道为何，又补了一段）
人类有好多灵石和宝物，我觉得他养得起我呀……我不要他都要买给我……这办法是不是没有用……
（纸上出现了几个乱糟糟的涂鸦，似乎是执笔之人有些心烦意乱，紧接着又是一道突兀的划线，像是不小心划了一道）
啊，我想起来了，人类现在变成豹豹，他没有人类的钱，那我要去试试。
（一月后，沈青衡补记）
……原来如此。
这小龙，成日里傻乎乎的，光知道本座附身在豹子身上，却不知，即便没有当世所用的银钱，只凭本座芥子空间里的物什，就能为他换来任何东西。
再不济，控制人心强取豪夺，也并非不能做，端看他想不想要。
这考验，过于简单了，还是太过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