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汴京结识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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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降临的时候，颜昭远远就看见了汴京城雄伟的城廓。
如此快速到达汴京城，是因为颜昭跟他师父云龙散人学会的“神行术”，他只练到五成，据他师父说，当今江湖，只有江州知府蔡九手下的二院节级戴宗，“神行术”练到了九成，能日行八百里，号称“神行太保”。
云龙散人，北宋末年的隐世高人！
此时，颜昭停下脚步，眼前，穿过一片柳林，一条大路，直通汴京城的南门。
这条流过南城墙的河叫蔡河，河上一座石桥。
汴京城繁华热闹的景象从城外就开始了，只见道路和石桥两边，挑担贩菜、摆摊卖货、杂耍卖艺、面摊小吃……
不远处还有一座临时搭建的户外露天勾栏（戏台），舞台上在表演皮影戏，围观者众多，不停地发出一阵阵叫好声。
此时，夕阳斜挂在天边，金色的晚霞映照在大路上。颜昭找个面摊坐下来，要了一碗肉酱面，坐在小桌旁，将就吃着。
刚吃过两口，小桌对面走来一女子，看模样比颜昭还小，十六、七岁的光景，颜昭抬头细看女子，只见她身穿绫罗绸缎，丝带束腰，**微露，脸上轻施粉黛，峨眉杏眼，头顶梳着云髻，鬓发上插饰金凤珠钗，长发披肩，一看就是富家少女。
“你看什么看？”女子坐下后，嗔怪道。
“没有，没有。”颜昭看见女子颈下的一抹**后，脸颊开始发烫，一颗少年怀春的心荡漾开来。
“没有就没有，你羞什么。”对面的少女突然压低了嗓音，用商量的口气说道：“嗳，跟你说个事，我是来看皮影戏的，经过街市时，身上的钱被人偷了，你能不能请我吃碗面，然后再看场皮影戏。我明天加倍还你哟。”
颜昭从钱褡里搜出几粒碎银子，放在桌上，说了句：“不用还了！”然后，一抹嘴，起身便走。
“哎，哎，要还的，一定要还的。不然我就不要你的银子了。”
少女连忙起身，拉住颜昭，要把碎银还给他。
“好吧，那就还吧。”颜昭无奈说道。
“我明天怎样才能找到你？看你这样子，第一次来汴京城吧。”少女盈盈一笑。
“嗯，等会儿就进城找家客栈住下。”颜昭回答道。
“那这样好不好，不如你就陪我看完戏，再送我回家，我取银子还给你。”
想着如果不同意，这少女耍起小姐脾气，不要他的银子，场面难堪，再加上天色渐晚，颜昭又担心这富家少女会遭遇不测，便默许了。
少女三下五除二，将面条下肚，然后，拉起颜昭的手，朝演皮影戏的勾栏走去。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的手紧紧地攥着，颜昭的心“扑通”地跳得厉害。
“我叫田雪，你呢？”
“我叫颜昭。”
“这里的皮影戏可好看了，我经常来。”
田雪一路笑，一路领着颜昭来到舞台前，交了看戏的银两，然后，两人找个小凳子坐下。
皮影戏的内容是唐明皇和杨玉环的爱情故事。田雪很快就沉浸在故事里，还不时有手背去擦擦眼角。
“吴老板，先停下来，停下来。”
正在众人看得入迷时，来了五个泼皮，为首的一个黑大汉叫停了皮影戏。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从勾栏后面跑出来，将一把铜钱交到黑大汉手里。
黑大汉掂掂手里的铜钱说：“吴老板，你不知道吗，如今占地费涨价了，你这才交了一半的钱。”
“这才过一夜，占地费就翻了一倍，小的们生意如何做下去呀！”
“不做也行，你的占地费俺还不要了，来人，把台子给拆了。”
黑大汉将手中的铜钱一把扔在地上，其他的泼皮见状，挽起袖子，就冲到勾栏前，准备拆台子。
“慢着，不就是要银两吗？我给你就是。”血气方刚的颜昭站了起来，说道。
“嗯，哪里来的管闲事的毛小子。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你可知我‘南地霸’的名号？”黑大汉凶狠的目光转向颜昭，其他几个泼皮也围拢上来。
田雪见状，怯怯地拉住颜昭的衣角，生怕他会遭遇不测。
颜昭展开手掌，掌中放着一锭银子，颜昭说：“你是要，还是不要？”
黑大汉见状大喜，以为又能大赚一笔，他走上前，伸手从颜昭的手掌心抓起银锭。
一声惨叫，黑大汉扔掉了拿在手里的银锭，捂着手，用嘴吹个不停：“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颜昭用火焰掌的内力暗中将那银锭烧得白中带黑。
黑大汉被烫得满手是泡。
“你是要，还是不要？”颜昭从地上捡起银锭，再次伸到黑大汉面前，问道。
黑大汉自知遇到了高人，心想：你这不是在耍我吗？哼，来日方长，只要你到了汴京城，以后再慢慢找你算账。
“不要了，不要了。”
黑大汉一声招呼，带着几个泼皮悻悻地走了。
天此时已黑下来，各个摊点上都点起了灯笼，戏老板连声道谢后，也升起了红灯笼，继续演戏。
“哇，你使了什么诈？那黑大汉连你的银锭也不敢要了。那大汉抱着手吹，难道你在银锭上使毒？”田雪好奇地问。
“这是秘密。”颜昭得意地一笑。
“不说拉倒，我才不稀罕呢！”田雪嘟起了嘴。
戏演完了，众人散去，吴老板领着戏班子的人，跑来谢过颜昭。
“那黑大汉是南监门刘无间的弟弟刘无道，他承包了这条通往京城大路的卫生，每日向这里的摊贩收取占地费，今日少爷为我而得罪刘无道，他明日肯定会报复我们，我等不敢再来南门街了，如果少爷小姐还喜欢看俺的皮影戏，就到东门外去吧。”吴老板说道。
“好哇、好哇。”田雪高兴地说。
“给你们添麻烦了。”颜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哪里、哪里，少爷乃是打抱不平的英雄，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辞别颜昭、田雪后，吴老板一声吆喝，带着戏班子的众人，将临时勾栏台子拆了，装上马车，向城东方向驶去。
经历刚才一场风波，颜昭决定送田雪回家。
走进汴京城，繁华灿烂的夜景惊呆了颜昭。他跟在田雪的后面，一路东张西望。宽敞的街道两旁灯火通明，各种酒楼、客栈、茶坊、药铺、医馆、包子铺、脚店、倡院等等，门前皆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将汴京的夜映照得无比绚烂。
田雪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最高大的酒楼，对颜昭说：“那就是汴京城最闻名的丰乐楼。”
颜昭放眼望去，黑夜里，丰乐楼流光溢彩，此楼共有三层，每层六米，共有十八米之高，是汴京城最高的建筑。
“徽宗皇帝经常光顾丰乐楼，全汴京城最漂亮最有名的歌伎和艺伎都汇集于酒楼，如果你去那里，说不定还会遇上天子呢。”田雪笑道。
“我一个平民百姓，去哪里做什么。”
“你是平民？我怎么觉得你是一个有钱的少爷？去丰乐楼的，全是像你这样的富家少爷，或是皇亲贵戚，或是王公大臣，或是文人墨客。你符合其中的一条。”田雪调侃他。
颜昭不与她斗嘴，沉默不语。
两人转过一条大街，走上了汴京城最著名的御街。
“走过这段路，就到我家了。”田雪指着一座桥对颜昭说：“这叫州桥，位于汴河之上。”
这里就是汴京城最令人神往的州桥夜市，这是一座平桥，桥下有石柱支撑。州桥上灯火明亮。各种小吃摊点挤满了州桥两岸，煎炒、熬炖、蒸煮、凉拌等食物，香气扑鼻，让人馋涎欲滴。
两人一路走过，颜昭朝着摊点上张望，只见摊点桌上：猪杂、鸡肾、羊蝎子、鱼头、肥肠各种小火锅，冒着腾腾热气，让人眼花缭乱。围坐在桌上的吃客们，个个满头大汗，吆五喝六，敞怀畅饮。
“嘴馋了，要不要坐下来吃点宵夜？”田雪看着颜昭流连忘返的样子，问道。
“不用，天色不早，快送你回家吧。”颜昭咽了一下口水。
穿过州桥夜市，再沿御街走一小段路，从十字路口拐进曲院街，田雪指着一个大院对颜昭说：“瞧，我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