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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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敖光挠了挠头发，皱眉说道：“那个，盛主簿啊，我说出来你可别不爱听啊，这样的事你最好还是别去。十有八九都是前世冤孽，你要不去，顶多就是精神上偶尔受点折磨。你要是去了，只怕有去无回。”
“我家里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我就想去。如果真是前世欠了他们什么，那该还的，我就还。”盛威目光炯炯，一脸正气：“人该有担当。”
“这傻小子……”敖光见劝不动他，也就不多说了，只是告诉他：“既然你一定要去，那你到了鬼村得听我们的，别冒失。我看你是个好人，别把自己作没了。”
“呵呵，那不会的。我也惜命啊。”盛威见其他人也没什么异议，放下心来：“我把那个仵作的住处给你们写一下，你们如果还想知道什么事，也可以去问他。”
纪青抬起眼：“能不能让我们见一见你的祖母？”
“可以。不过我想，她应该也不会对你们说什么。”盛威抬头望了望外面：“现在已经二更天了，我家离县衙不远，我带你们认认路，明天一早你们再来。对了，你们要怎么出去？”
“那你就不用管了，在县衙门口等着我们就行了。”
“好。那我就在县衙门口等各位了。”盛威抬手向几人行了一礼：“我先走了。”
几人回了礼，待盛威关上门，各自施展术法，来到了县衙门口等着盛威。
等了没一会，盛威便走了出来。看到几人已在等他，有那么几分惊讶，不过他也没问什么，带着几人来到了他家。
盛威家是个小小的院落，就在县衙不远处。看上去干净整洁。盛威对几人道：“现在太晚了，明天早上你们可以来这找我的祖母。我来引见。”
“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这么随意就把我们往家里带？”敖光忍不住吓唬他：“万一我们是为了谋财害命的呢？”
盛威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凭各位的本事，用不着如此吧？想要什么，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么？至于鬼村，这么多年，已经连个人都没有了。只要你们胆子大，就算住进去又如何呢？”
“……”敖光被噎了回去，挫败地挠挠头：“我看你小子，胆子也不小啊。”
盛威笑了：“胆子小，就不会想和你们去鬼村寻个明白了。”
“唉，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几人和盛威辞行，回客栈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几人又爬起来，去了盛威的家。敲了敲大门，便有人来开了门。
“你们几位是要找谁啊？”一位中年妇人开了门，看到几个陌生面孔，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们是来找盛威的。”敖光抢先回答：“我们是他的朋友，找他有点事情。”
“哦。那进来吧。”妇人将他们迎了进来，带进了屋里：“威儿，你的朋友来找你了，说是有事情。”
盛威从里屋出来，看到几人，笑了出来：“来得真早，随我来吧。”
几人来到了后屋，盛威在门口敲了敲：“祖母，我来了。”
“进来吧。”一个老妇的声音响起，盛威掀了门帘，带着几人走了进去。
进了屋，盛威向屋中坐在桌旁喝茶的老妇人行了一礼：“祖母，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他们有些事情想问您。”
“起来吧。有什么事要问我这个老婆子？”老妇人放下了茶盏，看着盛威身后的几个人：“是这位女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是。”纪青也行了一礼：“是关于常村和周村的事。”
老妇人盯着纪青，半晌没有说话。她缓缓转过头，看着盛威道：“是你让他们来找我的？”
盛威赶紧低头：“是。孩儿只是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还有……孩儿想知道，孩儿从小做的梦，那里为什么总会有人呼唤我？”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早晚会这样。”老妇人将一只手放在了身边靠在桌子的拐杖头上：“你从小就很执拗，有什么问题，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打破了锅子，你又能得到什么呢？不过就是一个答案罢了。不去管这件事的话，对你今后的人生，没有半分影响。常村和周村，如今也成了鬼村，没人想涉足。你非要去那里，想弄明白什么呢？”
“祖母，我……”盛威还没说完，就被老妇人打断：“你这孩子，和我小时候一样……唉……算了。要是不告诉你，恐怕到我咽气那一天，你也不会消停。只怕还得让这位女冠把我从阴曹地府里召回来，问个明白。也罢，今天我就把我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吧。只不过，你今天在这屋子里听到的所有事，除了你们，不能再有另外的人知道，包括门外你的父母！你听懂了没？”
“孩儿知道，孩儿不会说的。”盛威眼睛都亮了：“请祖母说吧！”
老妇人看着盛威，叹了口气，对几人说道：“几位请坐吧，这故事很长，不坐着听，怕是站不住。”
老妇人摩挲着拐杖头，眼神飘忽起来，回忆起了几十年前的往事。
“几十年前，常村在那里建了起来。本来相邻的金门村和周村就被常村隔了开来。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常村是个好地方，那里的人吃得好，用得好。在我们这些人眼里，那就和皇宫无异。”
“他们村其实并不介意外面村子的人进来。可是我们一无交情，二是也自觉配不上和人家说话，于是所有的村民，和他们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
“他们村里办了学堂，给他们的孩子上课。我们这边的村子，也有想送自家孩子去的。可看到人家孩子们穿的用的，父母就把孩子带回去了。就是束脩，我们也交不起啊。小孩子打打闹闹是常事，可是他们的东西，碰坏了我们赔不起。”
“可我想听讲学，于是我们一群小伙伴总是偷偷抄了书，跑到学堂外偷听。在窗外的地上用木棍学写字。常常还因为听学，误了干活回家，被父母责打过多次，也还是想去。后来父母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便随我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