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慕容碔之请求,萧云之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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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萧云要动真格,嵇重楷顿时哭爹喊娘,裤裆之中竟是一阵恶臭传出。
“小侯爷,还请让末将把他押至大牢看管,等侯爷决定再行发落。”李百川劝阻道,任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去劝萧云,显然是让对方不痛快,但李百川深知嵇重楷不可杀,故硬着头皮来劝。
“萧云,你可不能杀我,你跟小汐有婚约,我也算是你的亲戚呀...”嵇重楷声泪俱下,鼻涕都流到了嘴里,见萧云如木头般不为所动,心神更加慌乱,挣扎无果,连忙哀求道:“你真不能杀我,就算抛开小汐的关系的不讲,咱们也算是兄弟...你爹豫章侯与我娘亲之间有过...”
正说着,忽见一个高大身影从人群外走来,士卒们准备阻拦,却被李百川制止。
那身影缓缓出现在嵇重楷面前,后者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喊道:“表哥?表哥救我!萧云与一个憨憨当街闹事,现在又仗着人多欺负我,表哥你要为重楷做主啊!”
“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憨憨!”
嵇重楷面色一怔,这才发现慕容碔一身布衣,与他之前所见的那个憨憨无异,一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
不禁喃喃的道:“憨憨...”
此刻,嵇重楷眼神有些空洞,仿佛认准了萧云必杀自己,可他还是不甘,忽地,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挣脱了两名士卒的控制。
李百川见状,摆了摆手,示意放行,而那名高举马刀的小卒,却是一直紧跟着嵇重楷身后。
只见嵇重楷一路跪爬,行至慕容碔面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碔哥,二殿下!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兄弟啊,打小,我娘最疼你,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你就忍心看着我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忽见慕容碔转头看向萧云,嵇重楷心中犹如再次燃起了希望,死死抱紧前者的大腿,央求道:“碔哥,你与萧云要好,你帮我求他,他一定会答应你。”说着,他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只要小侯爷今天放了我,我嵇重楷此生绝不再踏入豫章半步,也绝不会心生报复!”
嵇重楷的行为让慕容碔很是不耻,但有一点说到了慕容碔心坎之上,那就是,长公主待他如亲子,每次他犯下过错,都是长公主出面维护。
幼年时,慕容碔染上天花,人人畏之如瘟神,只有长公主将他接到府中,日夜照料,这才躲过了鬼门关。
这份恩情,无以还报,姑侄感情,血浓于水!
“妹夫...”
当萧云见到慕容碔迈出那一步,便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再加上他此刻清醒了不少,旋即做了个顺水人情。
“二殿下开口,我这个做妹夫的自然是应允!”
萧云拱了拱手,面色如常,带着萧青鸾拂衣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一声二殿下,让得慕容碔心底发凉,刚才的一幕他也不是没有看到,换做是他,都有可能当场击杀脚下的人儿。
“我以前跟你说过,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别怪我这个二表哥心狠,咱堂堂七尺男儿,最重誓言...”
翌日,晴空万里,湛蓝的天色折射出金色的光芒,暖风徐徐,让人陶醉。
豫章码头,一行人登上了甲板,大皇子慕容炆转身拱手,面色极其恭敬,“叔父慷慨,小侄惭愧无比,来日定不负叔父之恩!”
萧莽淡然一笑,“大殿下,言重了,没事欢迎来豫章玩。”
扬帆起锚,船头之上,慕容碔眺望越来越远的豫章城,心底难免有些空唠唠的。
“二殿下,起航了,回吧。”一
。名侍卫轻声提醒了句。
话落,只见一骑绝尘,少年纵马而来,慕容碔定睛一看,正是萧云!
“萧云——”
慕容碔一甩阴霾,跳跃起招着手,一旁的侍卫生怕前者落水,连忙拽住对方。
“碔哥——”
萧云挥手回应,沿着柳岸堤追赶大船,只是那大船顺江而下,速度越来越快,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只好扯起嗓子。
“一语平安送兄长,路漫漫兮多珍重,顺水扬帆好前程,风再起时是相逢!”
马蹄阵阵杨柳风,吹尽世间送别情!
要说萧云为何姗姗来迟,皆因昨晚又有人前往他的院中听墙角...
也不知道慕容碔听懂了没有,只见他满是焦急的跃上桅杆,朝着岸边渐渐变小的萧云大声喊道:“小汐让我带句话给你...”
来去匆忙,竟忘了慕容汐的话,慕容碔恼怒自己,一连吼了三遍,全船的人皆感到耳膜生痛,奈何那马上的少年,却是指着自己的耳朵。
慕容炆从房间内来到甲板,见得慕容碔依旧抱着桅杆眺望那已经看不见的豫章城,一脸不悦的道:“老二,下来,你这样成何体统?”
“大哥。”望着来人,慕容碔纵身一跳,稳稳的站在慕容炆面前,旋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萧云好像没听到...”
慕容炆回瞪了一眼,无奈的道:“萧云听没听到,我不知道,但这满船之人可是听个敞亮。”
慕容碔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他们听到又怎样?咱们的妹妹建议萧云多娶几房,这叫知书达礼,这又有何不妥?”说着,感受到大皇子有发怒的征兆,慕容碔连忙赔笑道:“大哥,这一船不都是你的人么?谁还敢乱嚼舌头?嘿嘿...”
对于眼前的憨憨,慕容炆也是怒不起来,只得无奈离开,然而慕容碔却是不依不饶,紧跟着对方,纠缠着道:“大哥,叔父到底给了你什么宝贝?我看你之前偷偷咧着嘴笑。”
豫章城,侯府前厅。
“什么?你就给了大皇子一文钱?那他岂不是要被你气死?”
萧云大为吃惊,从座位上蹦起,差点被手中的茶水烫到。
“那是自然,库房里就剩一文了,他的手下也亲眼所见,老子总不能再找人借钱给他吧?”萧莽随手抓了把瓜子,大腿翘二腿的嗑了起来,笑道:“你是没看见,那小子临走时,对我那是一个感恩戴德,搞得为父都有点不好意思。”
萧云从萧莽手中抓了些许瓜子,学着萧莽的样子,坐在一旁无聊的嗑了起来。
“就这...慕容炆也相信?”cascoo.net
“不对,这里面有猫腻,除非大舅哥脑子进水了。”
“那一文钱定是有寓意吧?我要没猜错,那意思就是代表着你一心支持慕容炆!”
说到此,萧云顿了顿,转头看向面露奸笑的萧莽,又说道:“话说...你也不傻啊,涉及这皇储之争,没几个有好下场,要说我,你支持他不假,但是有附加条件,比如...你让慕容炆在洪都安心等,等着慕容垂传位的那一日,你必将第一个站出来鼎力支持。”
事情的真相与萧云猜想的差不了多少,豫章侯萧莽深知慕容炆在大事方面缺乏耐性,这对于一国之主来说是非常致命的弱点,慕容炆若是能真的有耐心等到那日,皇位必将是他的,根本不用萧莽操心。
也就是说,看似是支持慕容炆,实则只花费了一文钱,等于什么都没做,然而,身在局中的慕容炆却看不透,反而美滋滋的将那一文钱贴在胸口藏好。
真
。可谓是一文不值!
“其实也不是,毕竟为父答应他出兵南荒。”
“父亲对慕容碔怎么看?”
“小碔这孩子隐藏的够深,我也是一直被他迷惑了,前晚你娘跟我提起他隐藏武学实力,这反倒让我有些更加看不透。”萧莽沉吟了一小会,又说道:“他若是想要皇位,一味的作践自己,只会让朝堂中那些老不死的更加看不起他,慕容垂也不会高看他,再说了,慕容老二至今没有自己的班底,一旦风云有变,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那皇位。”
那日慕容碔假装扛着萧云到云霓裳面前请罪,自以为天衣无缝,但,在“问雪”之下,他的气息早已暴露。
“父亲有没有想过?碔哥装傻不是为了皇位。”
“他是皇子,不为了皇位还能为了啥?”
“我也是昨晚才想个明白,他这人,极重感情,装疯卖傻了半辈子,兴许只是为了维护那脆弱的皇家手足关系。”
说到这里,父子二人皆停顿下来,要说有人能将亲情看得重于世间一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种几率非常小。
“父亲对嵇重楷这人怎么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面对儿子突然变成了话痨,萧莽总感觉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怎么看?我躺着看呗!我听说那小子是骑着马进城的,走的时候,是被两名随从抬着出去。”
“哦?是吗?当年你与慕容凤私会的时候也是躺着看的?听说您也是骑着马进大帐,最后是扶着马出来的。”
“你...”萧莽面色一怔,心中犹如掀起巨浪。
谁的年少不轻狂,谁的年少不孟浪。
那年将军英姿勃发,美人含苞待放,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月上枝头,篝火连照十里营,将军策马夜寻帐,一切好似那么刚刚好...
“你又是如何知晓?”愣了好一阵,萧莽缓缓开口道。
萧云露出坏笑,道:“猜的!”
年轻时,萧莽与现在的大乾长公主慕容凤私定终身,二人之间的事,鲜有人知,后因种种原因,慕容凤嫁给通州嵇家长子,这才有了受封大典之上萧莽向慕容垂索要长公主之事。
“放心,我没告诉娘。”
“没事,她本就知道。”萧莽放下手中的瓜子,端起茶碗,白了萧云一眼,道:“你小子这脑袋瓜里都装的是什么?就不能给为父一点隐私么?”
“隐私?你还知道隐私二字?”萧云回瞪了一眼,将隐私二字咬得极重,没好气道:“昨晚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脸皮的公公,深更半夜的,也不嫌害臊,竟然裹着棉被躲在儿媳妇房外听墙角!”
听得萧云所言,萧莽刚入口的茶水忽地喷了出来,顾不上浸湿的衣衫,连忙赔笑道:“那个...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娘不信你真的改了,所以才让我过去看看。”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老脸渐渐尴尬,又道:“那啥?青鸾不知道吧?”
“你说呢?你那呼噜声,跟打雷似的,害得我和青鸾一整宿没睡个好觉。”
萧莽猛地起身,左右来回踱步,军国大事都没让得他如此焦虑过,反倒是因为被儿媳妇发现听墙角之事,让他很是忐忑不安。
完了,被实捶了,这下真成了老扒灰!
生活在一个府里,这以后该如何见面?
望着萧莽那一脸愁云的模样,萧云略显惬意,恰逢远处传来催人心弦的奔走呼喊声,一瞬间,惬意全无。
“义父!义父...”
随着亲切而又肉麻的呼喊声越来越近,萧云起身就想往后门跑,却被萧莽一手按回座椅上。
“他在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