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你穿件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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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
李宛不知道他还有如此往事，对他的心疼又增三分。
原书里的谢衍像谪仙似的叫她向往，而这个世界的谢衍叫她格外心疼。
她连忙别过头免得落下泪来，“很冷，你快把穿衣裳吧。”
“主子，宫门到了，我撤了。”赵沛丢下一句话便没了踪影，继而又来两个浣衣局的小太监接手驾驶马车。
他们赶在段禧换班的前半炷香时间回了宫。
要分别之时，谢衍帮她收拾着包裹东西，看着她下去，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对不起，耽误了你回宫的时辰。”
“你我之间都经历了生死，何必说这些虚的。”
李宛站在马车下，突然踮起脚，从轩窗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好睡一觉，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那件雀金裘你若觉得贵，我再送你一件别的。”
谢衍说完这句话，马车便扬鞭离去，李宛愣住，我不是这个意思...
下半夜天将亮就飘起了雪花，等大亮时地上已厚厚累上一层了。
太极殿里烘着暖洋洋的炭火，张俭着官袍站在外室等着。
谢淳睡到天大亮才悠悠转醒，着单薄睡衣站在地上任张娴给他更衣，对张俭道，“首辅？来多久了？”
“回陛下，臣也才来没一会儿。”
皇帝挽起宽大的袖子，掀开帘子出来见他站在那，上下打量他才道，“身上半点冷气也没有，还骗朕没等多久。”
张俭躬下身子笑道，“陛下九五之尊，臣就算是满身寒气的进来，冷意也被陛下的龙气吓退了。”
李菱自打封为尚宫就开始接手了太极殿的扫撒，这会儿她亲自带着宫人，端着漱口和洗脸水来。
略略洗了脸，谢淳才道，“照你的话说，冬日有朕在岂不是都用不着燃火？”
“陛下是天下的君父，大梁之国事还要陛下定夺，陛下还是不要抢了炭火的功吧。”
张俭一番话逗得谢淳哈哈大笑，见早膳得了便挥手叫他坐下，“怎么来的这样早？”
“陛下，臣该死。”
皇帝才端起粥碗，张俭扫开袖子跪在地上，行动之时牵扯到脚上的伤疼得他直冒冷汗。
“你怎么了？梅成贤凑不够银子请你来做说客？”
“陛下，臣为张倦之事而请罪。”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谢淳的主意，他推开布菜的李菱问道，“张倦不是死了吗？”
“陛下，张倦在监牢里自焚而亡，臣也以为他死了，本着都是张姓臣便叫人去替他料理了后事，可张倦自小受伤腿骨是有问题的，但那具尸体上腿骨完好无损。”
张俭伏在地上，发丝垂落在地也在他脸庞上骚乱着，可人纹丝不动。
咬了一口酥肉，谢淳味同嚼蜡，靠在椅背上长叹着，“张倦...”
“陛下莫要动怒，陛下注意龙体！”
“张俭，你觉得是谁干的？”谢淳揉揉自己的脑袋。
“臣...”
“是谢衍吗？”
张俭伏在地上没动，也没做声。
谢淳无力得瘫坐在椅子上，恨铁不成钢训斥道，“朕这个弟弟，从小就不省心！小时候欺负宫人，长大了却更无法无天了，朕主笔批红要杀的人他都敢救！都是朕将他宠坏了。不过他要张倦干什么？”
“臣不知...”张俭压低声线，停顿半晌说道，“或许张倦另有银两藏在外？张倦不长回家和我等也不亲近，臣之罪。”
“你何罪之有，快起来吧。”
叫李菱盛了碗甜粥，谢淳又加了两勺子桂花蜜进去，才满足的吃了一口说道，“去查查张倦身上还有什么，再找找他，找着了也不用告知我，杀了就是，惹人心烦。”
“诺。”
吃了两口粥便腻了，谢淳把粥推给他，张俭忙不迭端起吃了一勺子，桂花蜜和白糖的双重作用激得他甚想咳嗽，却生生忍下了，“多谢陛下赏赐。”
“正巧你来了，梅妃这几日心情不好，朕说把她弟弟叫进宫她也不同意，不若现在将她叫来，你帮着劝慰劝慰吧。”
张娴穿戴干净从屋子里出来，结过话茬道，“蒙儿才到梅妃娘娘那，陛下也不叫母子多亲香亲香，大清早的把人叫来做什么？”
张俭像看到什么救星似的，连忙放下粥喝了两口清茶。
“宸妃娘娘所言极是，陛下，臣以为梅妃娘娘若是看见臣或小梅大人，或许会触人生情反倒伤感，眼下她正需要小殿下的陪伴。”
谢淳伤感道，“是啊，朕几次想去朝春宫都被她挡回来了，婵儿实在是懂事儿。”
冯子都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道，“陛下，宸妃娘娘，首辅大人，安国公府传了信，国公爷不行了！”
张俭腾的站起来，父亲！他昨夜见父亲时还好好的，不应该啊！
立在一侧的张娴同样惊慌，她一把抓住张俭，“父亲怎么了？三哥怎么回事？你出来的时候父亲可好好的？”
“张俭，你快回去吧。”谢淳连忙赶人，“去太医院找林子福，他的医术最好。”
挂心父亲，张俭甚至都没再寒暄什么转身便跑走了，张娴留在原地魂不守舍，连面子上应付谢淳也顾不得了。
“陛下，臣妾想出宫去看看父亲...”
谢淳的早饭被搅合的乱七八糟，他不耐烦的摔下筷子，“安国公病危，与你何干？你是大夫？”
“陛下...”张娴不可置信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的心里从来只有梅婵。
“好了，去侍奉母后吧，她昨儿还跟我说你按摩的舒服呢。”
谢淳懒得再听她说什么，摆摆手意示周到玉见人带去，李菱从始至终都立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就当自己不存在。
心下盘算着，眼下安国公病危，等他一死，张娴的妃位岂不是形同虚设？
那自己...不就拥有位份了？
“想什么呢？李尚宫？”谢淳的问话将她拉回现实。
“陛下，臣在为...”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谢淳拉着手带去了内室，皇帝还说着，“别想了，快给朕揉揉身子吧，朕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