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卫大人受了好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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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戍!卫大人!卫戍!”
公孙瓒眼见卫戍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那双桃花眼无神的看着自己。
脚板的痛刺激着领头人的神经,他几乎癫狂的咆哮道,“不说是吧,行,我先杀你夫人,再杀你女儿,就为了一个张倦!谢衍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要你们如此替他卖命!带进来!”
公孙瓒被众多黑衣人摁倒在地上,脸庞发丝都深深嵌进土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女被押进屋内。
“你敢!你敢!你岂敢!”
领头的依旧坐在灶台上,受伤的脚微微颤抖,鲜血不时留出和卫戍的血混在一起。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告诉你,这普天下便是皇位我也坐的!”
他拉来公孙夫人,挑开夫人的下巴,赞扬道,“好美人,怎么偏就瞎了眼,看上这么个护不住妻女的东西。”
小女儿的哭喊声在寒冷的冬夜格外刺耳。
领头的匕首出鞘挑开夫人的衣裳,她眼泪不住留下,猛地夺过匕首朝领头人刺去,身后的黑衣人早就严防以待,还不等她刺杀到眼前儿就扎穿了她的后心。
“娘!”
小姑娘的哀嚎声叫人心生怜悯,门扇咣当一声掉落,谢衍带头冲了进来,领头人惊慌失措连忙要跑,又想抓着小姑娘走却被李宛抢先半步。
“抓住那个领头的!”谢衍断喝,带着人追了出去。
李元序将公孙先生扶起,再见卫戍了无生气倒在灶台时,顿觉心如刀绞,小心翼翼将卫戍搀起来,轻声道,“卫大哥...卫大哥...你醒醒..醒醒啊...”
公孙揽着小声哭泣的女儿,李宛跪下身子帮他检查小腿,抬头找林洵,“先生的小腿骨折严重,我需要木板!”
“姑娘,求求你,帮我看看我夫人!看看我夫人吧...”
公孙夫人和卫戍一左一右倒着,李宛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了夫人的身上,挨个把脉后无奈的摇摇头,“她们去了。”
“元序,带小妹妹去休息。”
她想把小姑娘支开,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眼前必然是不小的冲击,日后还需要她来做些心理辅导。
李元序一步三回头的把小姑娘抱去了后院,一大一小两人都红着眼眶。
深更半夜又是城郊何来的规整木板,林洵索性将断裂的门扇彻底砍断,从中选了两根稍微板正些的递给李宛,后者正从特意带来的包扎药布上撕下捆绑用的布条。
她给林洵递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从背着的包裹里取出金疮药递给李宛,又拿了帕子团成团给公孙咬住。
李宛摩挲着公孙断裂的骨位,“先生,会有些疼,稍微忍忍。”
话都没说完,她两手一错将断裂的骨头复位,而后将木板迅速加固,最后死命一勒。
好在那黑衣人没把骨头里砸碎。
这瞬间的疼叫公孙的面部肌肉都扭曲了,甚至将自己的衣裳生生扯破一块,却仍抱着自己的夫人不肯离开歇息。
李宛转头看着卫戍的尸身,看得出他定是个俊俏儿郎,“卫大人受了好些苦。”
“他手里攥着什么?”
她俯下身子细细观察着,卫戍十根手指断裂八根,左手剩下的两跟却死死攥着,朝着卫戍一拜,她双手合十道,“卫大人,冒犯了。”
卫戍攥的实在太紧,她甚至不忍心用力,还是林洵红着眼眶帮忙才取来,是个玉佩。
借着昏暗的灯光望去,是个云纹虎状玉佩。
林洵大为震惊,“这是张俭的玉佩,他常年带在身上从不叫人碰的。”
“张俭?”李宛同样震惊,“你的意思是,刚才那领头的是张俭?”
谢衍拖着沉重的步子从屋外赶了过来,鬓发和脸上皆是飞溅的血迹,长剑还滴答血。
这会儿还管什么张俭,李宛连忙把他扶坐下,“谢衍?你怎么样?伤在哪儿?”
满屋子狼藉,血腥味在空气中久久不能飘散,谢衍垂着脑袋极失落,“是黑衣人的血,看路子应该是安国公府的人,可惜叫那领头的跑了。”
“领头的是张俭。”
林洵把玉佩递给谢衍,后者却第一反应看向李宛。
就在李宛以为他要误会是自己泄密时,谢衍却道,“宛姑娘,你看,我真的没骗你,张俭不是好人。”
公孙瓒拄着短剑颤颤巍巍站起来,“我要宰了张俭。”
“先生,从长计议!”李宛人没动,她心绪极复杂,今晚的冲击不亚于刚醒来之时,却仍劝慰他。
林洵掀开灶台举着烛台下去,半晌后拽出一个头套黑布被打晕的男子出来。
想来这就是张倦了。
赵泞从院落外闯进来,轻声道,“主子,车准备好了,去袁掌柜那儿的。”
“不,不能去袁庄...”
谢衍拄着脑袋思索着,左腿疼得他心烦极了,额发的鲜血低落,他随手一抹却正巧见李宛递来的帕子。
李宛把帕子扔他怀里,轻声道,“我在城外有一处宅子,是托周到玉买的,原本打算给锦时暂时安定落脚,但她现在去了廖珏先生的夫人那,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就去那吧,只是周围没这么繁华,日子要苦些。”
公孙瓒撑墙站起来,费劲儿打横抱起夫人,“不怕苦,我和夫人在滇州十多年,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
“多谢你。”
谢衍的眼里皆是感激,李宛心里苦涩,原书里的谢衍虽日子清贫可轻松快乐,这辈子的谢衍富贵荣华却步步刀锋。
今日她头次经历便被吓了半死,可看他的模样,大抵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
“元序现在也是没有身份的人了,不若叫他跟先生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赵泞点点头,他道,“城外的大寮山姑娘还记得吗?自打卫大人和小公子去过那儿后,郡王便将那处买下来给暗卫做训练用了,所以出了城反而安全。”
眼看他们远去,李宛二人才上了赵泞驾驭的马车,两车背道而驰。
马车吱悠悠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谢衍始终垂着脑袋,李宛品出了些不对劲儿,抬手攥住他的手腕,“谢衍,你哪里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