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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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
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落到窗前，嘚瑟地啄着窗台上的碎米。
陶让一把抓起它，从竹筒里取下信函，而后又奖励了它一把细面。
“主子，凤华公主出城了。”陶让问道。
顾晏刚给沈巍度了内力疗伤，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充满了肃杀之气。“她还真是无法无天啊......”
“要动手吗？”陶让请示道。
顾晏却道：“先派人跟着。另外，将消息透露给镇国公府的人。好叫他们知道，苏五姑娘遇刺，就是凤华公主派人动的手。”
陶让很快便明白过来。
好一个借刀杀人的计谋！
镇国公前脚刚替世子求娶苏五姑娘，凤华公主后脚就派人刺杀，这分明就是没把镇国公府放在眼里！当然，以镇国公的疑心病，肯定不会单纯的认为是凤华公主嫉妒有人要跟她抢世子，而是上升到崔、谢两家之间的恩怨，认为是崔太后不满镇国公府跟武陵侯府联手，故而想要破坏两家的联姻。
不得不说，顾晏对人心的把控很是精准，镇国公的确是这么想的。
在苏卿月遇刺的消息传到镇国公府后，镇国公立马就想到了崔太后。无需他多打听，凤华公主一早出宫的消息便得到了证实。
“这母女二人可真够恶心的！”镇国公气急败坏道。“当年，她见沈家得势，便不管不顾地除掉了先帝原配，给她挪了位子。如今，凤华公主也有样学样，企图谋害苏家的姑娘。哼！这等歹毒心肠的女子，怎配得上我谢家的世子！”
“这都是太后给惯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妇人之仁，终是难成大器！”
“明日上朝，一定要参她一本，为武陵侯讨回一个公道！”
“凤华公主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实在配不上凤华这封号！”
“就凭她，也想嫁给世子，简直痴人说梦！”
镇国公一派的人皆是粗鄙之人，骂起人来那叫一个毫无顾忌，只想着怎么痛快。
谢辞坐在其中，却是一言不发。
身为世子，他本就身不由己。
他的婚姻大事，他不能自己做主，内心本就煎熬。如今，又摊上凤华公主这么个难缠的女人，使得他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镇国公发泄了一通，心里舒坦了不少。
他看向一侧的世子谢辞，说道：“世子，你来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谢辞定了定神，答道：“当街杀人，本就触犯了律法。常言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亦是如此。”
“世子说的不错！”
“有胆子买凶杀人，就得承担后果！”
“武陵侯可不是什么寂寂无名之辈，真要追究下去，势必能让崔氏一族掉层皮！”
“子不教，父之过。公主行凶，太后亦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众人议论纷纷，同仇敌忾的声讨。
谢辞抿了抿嘴角，道：“若只是在朝堂之上论罪，即便证据确凿，有太后护着，最后怕是也会不了了之。”
“那世子的意思是？”众人齐齐的看向他。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谢辞沉默片刻之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屋子里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很显然，这个答案让在座的十分震惊。
世子谢辞向来不主张以暴制暴，他最擅长的就是以理服人。像这般言辞犀利，不给对手留余力的决定还是头一回。
镇国公愣了愣，继而满意地鼓了鼓掌。“我儿说的不错！既然犯了错，就要受罚！凤华公主敢把手伸这么长，总该给她一些教训，让她长长记性。否则，她还以为咱们国公府好欺负呢！”
“公爷说的对！”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报！”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启禀主子，凤华公主出城了。”
“哦？那可真是天助我也！”镇国公正想着要怎么教训凤华公主，没想到机会就来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凤华公主一行人刚去了皇家别院，后脚镇国公府的人就跟了上去。
一切，都如顾晏预料的那般。
“听镇国公那口气，似乎只打算小小的教训一下，并不会伤了公主的性命。”秦云一路尾随国公府的暗探，很快就打听到了谢家的意图。
“只是教训一下怎么够。”顾晏阴沉沉地说道。沈巍本就伤的重，又被箭头上的毒折磨，危在旦夕，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但凭主子吩咐。”秦云抱拳，亦是恨不得立马冲去城外杀了凤华公主。
“先废了她的双手双脚，再丢进野狼谷。”顾晏冷漠地下令。
秦云暗暗啧了一声。
看来，主子是真的动怒了啊。
主子向来不屑跟女子争斗，实在是看不顺眼大不了一刀解决了，绝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由此可见，这凤华公主有多招人恨。
“别急着弄死，留她一口气，我还等着送她回宫当做给太后的见面礼呢。”顾晏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在谈论天气一样。
秦云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沉声应是。
在他转身离开之前，顾晏又补了一句。“做得干净利索一些，别叫人发现是咱们动的手。”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做得隐蔽些，好叫所有人都知道，是谢家动的手。”
顾晏朝他投去赞赏的一瞥。
而后，抬了抬手。
秦云嗖的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顾晏躺靠在椅背里，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这辈子能交心的朋友不多，沈巍算一个。如今，他为了救苏卿月，身受重伤，还不知道何时能够醒过来，想想他就忍不住气血翻涌，有种想要把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方才因为给沈巍输入了内力，使得他体内的寒毒无法全面压制，此时的他五脏六腑都如同坠入冰窟窿，就算屋子里摆满了火盆，也无法缓解一二。
“再有两日便是十五了，若功力无法恢复，怕是又要跟以前一样受寒毒反噬了。”陶让满是担忧的嘀咕着。而后，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小心翼翼地进言道：“上回因为公主在身边，主子的寒毒几乎没有发作，不如......属下去将公主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