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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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崔向荣没费什么力功夫就约到了宋羽。
宋羽约二十八九岁，圈内异军突起的新晋名导,也是花明的好友。
接机处，崔向荣和宋羽并排站立,人群挤挤挨挨。
宋羽满心疑窦,她没忍住，“崔导,恕我冒昧地问，咱们接的是谁？”
昨晚,她接到崔向荣的电话，对方希望她引荐花明，她略微思考后就答应了，但对其他情况一无所知。
“老崔。”
崔向荣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乔善脆生生的唤声，他连忙迎了上去，笑容满面，“累吗？饿吗？”
他不仅把乔善当救命恩人，更是当成宠爱的小辈。
京城天气严寒,乔善下机后,就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带上了毛线帽,整个人憨态可掬，毛茸茸的。
她笑眯眯回,“不饿,也不累。咱们去找花明吧。”
宋羽：？
原来崔导这么隆重招待的竟然是个小屁孩。
崔向荣连忙给两人互相介绍,“乔善,宋羽。”
宋羽别别扭扭地打招呼。
虽然乔善坚持说不饿也不累，但崔向荣还是带她去吃了午饭。
饭桌上气氛浓烈，再加上社牛乔善的发挥，再陌生的人都变得熟络起来。
“善善，花明的影视版权你可能买不下来。”
饭后，宋羽透露消息，“第一，花明精神状态不佳，下半卷遥遥无期。第二，排队购买版权的公司、工作室数不胜数。第三，她没回我信息，咱们只能去碰碰运气。”
乔善十分感激，“我知道了。”
她倒不是执着花明，纯粹就是哥哥喜欢。
她尽力争取，成则给哥哥一个惊喜，不成就让哥哥再换个剧本。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
本着投桃报李的原则，乔善拿出一枚护身符，耿直道，“你今日有血光之灾，一百一枚护身符需要吗？”
宋羽：“……”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任谁被说有血光之灾都会不高兴，宋羽亦是如此，她直接拒绝，“不必了。”
一旁的崔向荣看得有些着急。
他委婉提醒道，“一百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试试又不吃亏。”
宋羽依然坚持己见，“真的不用。”
乔善不强求，只认真叮嘱道，“那你记得，有人争执的地方，你尽量躲远些。”
宋羽并没有回应，气氛瞬间缄默，她直接驱车去了花明的小区。
花明的真名叫宁凝，停好车后，宋羽给她连拨了三通电话，都无人接听，最后，她无奈道，“只能上去碰碰运气，找不着人我也没办法。”
不得不说，宋羽心底隐隐有些担忧。
尤其是敲了好久的门却没人开。
“没人，咱们走吧。”
乔善却眯起了眼，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不，里面有人。”
宋羽诧异，“不会吧，我敲门声可不小。”
乔善让宋羽和崔向荣后退一步，然后她双手飞快结印，印成，右手重重拍在门上，“宁凝，开门。”
屋内毫无动静。
乔善重复刚才结印的动作，喝道，“宁凝，开门。”
如此重复三遍后，大门才在’吱嘎’声中被推开。
宁凝头发湿漉漉的，还在不停往下滴水，兴许是刚洗过澡，她身上泛着一股凉气，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她低声解释，“抱歉，刚刚在洗澡，没有听见敲门声。”
宋羽见她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有些痛心，连忙去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凉？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宁凝打量了一眼崔向荣和乔善，“他们是？”
“他们想买影视版权。”
宁凝不假思索拒绝，她状态很疲惫，“我最近精神不太好，下半卷正处于无限期停更状态，暂时没有出售版权的意向。”紧接着，她礼貌地补了一句，“等我有意向，我会让小羽联系你们。”
“不送了。”
说完，宁凝就要关门。
乔善抵住门框，不让门阖上，对上宁凝疑惑的眼神，她直白地发问，“刚才你真的在洗澡吗？”
宁凝下意识缩右手，手腕上血痕若隐若现。
她佯装若无其事，“是啊。”
“你不是。”
听到乔善言之凿凿的否定声，宁凝原本麻木的目光，竟出现了一丝茫然无措，“我不在洗澡，那我在干什么？”
这下，连宋羽都看出了宁凝的不对劲，怎么感觉和丢了魂似得。
她焦急地问，“宁凝，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宁凝的状态显得愈发疲惫了。
就见乔善抬指，虚空绘符。
“宁凝，你被恶灵附身了，得驱除它。”
随着乔善的动作，空气隐隐震荡，传出’咻咻’声，无形的能量场荟聚，耀眼的光稍纵即逝，乔善手掌紧紧贴在宁凝的额头上，又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变换，“退。”
话音刚落，以乔善为中心，气劲如层层叠叠的波浪向外涌去。
崔向荣尚能保持镇定，但宋羽已然瞠目结舌。
“崔导，这是怎么回事？”“恶灵又是什么？”
崔向荣：“……”
他看起来像是会懂的人吗？离谱。
乔善收回手，给宋羽解释，“所谓恶灵，就是由虚拟物实质化、凶暴化，还具有攻击性的灵体。”
她看向浑浑噩噩的宁凝，又重复问了一遍，“刚才你真的在洗澡吗？”
此刻，宁凝的目光清明了许多。
她感受到手腕传来若有若无的刺痛，低头观察，然后自嘲一笑，“我的确在洗澡，你们还有事吗？”
乔善懵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宁凝已经恢复了理智，却还要粉饰太平。
“所以你知道恶灵的存在，对吗？”
宁凝看着这多管闲事的小屁孩，语气古井无波，“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乔善愣是从她平静的语调里听出了历尽千帆后的沧桑。
稍一愣神，宁凝已经关上了门。
宋羽忧心忡忡地询问，“善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宁凝家有恶灵吗？她会有生命危险吗？”
乔善神色凝重，“她刚准备割腕自杀，被我叫醒了。”
别说是宋羽，连崔向荣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的假的？”
“假的吧？”
乔善无比笃定地点头，“最让我不解的是，她明知道恶灵的存在，却任由恶灵伤害自己。”
宋羽骇然至极，红润的小脸惨白，她连声追问，“那我们走后，她还会自寻短见吗？会有生命危险吗？”
“会，我能感应到恶灵并没有消散。”
宋羽抿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恶灵究竟什么来头？”
乔善摇头表示不知，“我得去她家查探才能得知。”
只可惜她没带五雷斩鬼印，不然会方便许多。
宋羽和宁凝的关系，只能说比普通朋友更亲密一些，坦诚相待，那是肯定没有的。
短暂的挣扎过后，宋羽忽然大力拍门，“宁凝，你再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不管怎么样，她都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宁凝去死。
喊话的间隙她还不忘小声叮嘱乔善，“待会儿门开了，你直接冲进去。”
乔善秒懂，她郑重其事点头，“明白。”
宋羽足足敲了一分钟，宁凝才再次开门，她的头发依旧湿漉漉的，这次甚至连衣服都没能幸免，不停地往下淌水。
连续被打扰两次，她神色已然不耐，“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宋羽自来熟地进门，然后直奔卫生间。
浴缸里放满了水和冰块，地上水渍脚印凌乱。
宋羽倒吸了一口冷气。
怪不得宁凝浑身浸透着凉气，原来她一直躺在浴缸里，毕竟割腕时把伤口浸在冰水里，就会感觉不到疼。
这瞬间，她的心头涌出了强烈的惋惜与心疼。
这得多么绝望、多么无助才会选择自杀啊！
“宋羽你干什么？”
宁凝不知何时跟了进来，她脸上泛起薄薄的怒气，却比刚才面无表情时生动了几分，“你礼貌吗？”
宋羽置若罔闻，她拿起一旁干燥的毛巾，态度强硬地帮宁凝擦头发。
“宋羽，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
宁凝想反抗，奈何身体虚弱，浑身乏力，“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你这么做真的很让人讨厌。”
宋羽先把她的头发擦到半干，然后又去卧室给她拿了一件舒适的睡衣，“换上。”
宁凝已然烦躁到了顶峰，可看着宋羽虎视眈眈的模样，她不情不愿地擦干身体，然后换上睡衣，“你可以走了吗？”
就在此时，屋里若有若无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宁凝面色一变，迅速冲到客厅，见乔善正研究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你干什么？”
宋羽见宁凝反应如此之大，看向笔记本电脑的目光带着若有所思，她直截了当地问，“善善，恶灵是和电脑有关吗？”
乔善先点头又摇头。
她并没有翻阅电脑里的文件，只是纯粹感知到了澎湃的恶意。
甚至用穷凶极恶来形容也不为过。
见宁凝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乔善试探性地去打开桌面唯一的文档。
“不要！”
乔善并没有真的打开文档。
第一，她不知道文档里是否有恶灵，第二，她也不知道打开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但从宁凝的态度中，可以确定这个文档的确有古怪。
乔善仔细看了一眼文档名，《五口棺材》
也是哥哥看上的刑侦剧。
《五口棺材》讲述了一桩长达八年的连环杀人案。
凶手心思缜密，犯罪手法屡屡突破想象极限，正义与邪恶博弈，凶手最终究伏法的故事。
乔善呆呆地盯着屏幕好一会儿，忽然扭头问宁凝，“这恶灵，就是凶手实质化的灵体吗？”
宁凝目光呆滞。
她怎么也没想明白，乔善连文档都没打开，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