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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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如此嚣张地当他面说这样的话，萧庚辰听后竟没有一丝生气，反倒是发自内心地大笑出声。在这假人假面的京都，看不惯萧庚辰为人处事的人有很多，敢这样在他面前表露的只有陆晴曛一人，能让他栽跟斗的也只她一人！
这笑声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不过他并没有顺着陆晴曛的话往下说，只是转头盯着跪在一旁的丫鬟道：“你刚刚听到不该听的，早点把话吐干净，还能少受点罪，早要到碗孟婆汤。”
“死是最便宜她的了。”陆晴曛软绵绵地声音响起，和刚刚与萧庚辰争锋相对的语气完全不同。看见跪在地上的碧巧已经濒临崩溃，她叹了口气道：“放心，不是找个人牙子把你发卖到青楼楚馆，任由他人糟践你的身子，那样下作的手段从来不是我的手笔。”
“哦？这倒是少见。”萧庚辰自然是知道宅院里对待叛主的下人是怎么的手段，所以才说死对碧巧来说是一种解脱，但听她刚刚的话，显然是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小姐，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陆家的事，还请开恩！”先前陆晴曛也不逼问碧巧，她还存着一丝侥幸，听到这几句话哪还敢抱什么希望？忙不迭地就磕头讨饶。
“你肚子里那点东西，还想怎么个饶法？”陆晴曛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手中只是慢悠悠地撇了撇茶沫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饶你是不能够了，你无父无母，却在进陆家前生有一子，再有三个月就连孙儿都有了呢。”
话说到这，碧巧还有什么不明白，最后的理智已被瓦解，万万没想到进京都前就已被抹去的生平背景是如何到的她手上，只好不再抱有一丝幻想道：“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碧巧不敢再有所隐瞒，还望能放过家中老幼。”
“就先从你怎么被皇家安插进冷家开始吧。”
萧庚辰轻笑道：“原来竟是这样，难怪看不出和上面有关。”
“小姐明鉴，我并非是冲着陆家来的，从签死契开始我都不知道去的是哪个大户人家，被蒙着眼睛带去大宅里，里面满是被买来的丫头，我们从来没见过真正的主子。在那被教导几年后，我被分往了冷大人家。”碧巧恭敬地说，各种细节都不放过，生怕漏了什么陆晴曛就要一并发落了儿孙。“我也没见过吩咐我做事的人，每次他们都是将字条通过各种渠道送到我手中。”
陆晴曛不用想也知道了，这次查出的十七个细作，年龄和进府时间都不相同，若不是有意安排，哪里会这般轻松？况且加上户部大人府中也出现，想来其他大员府邸也不会干净。“最重要的，我兄长，你染指了吗？”若是真的经她手下的毒，株连定是没跑了，毕竟陆晴山是陆之林夫妇一辈子的心病，提一提都要老泪纵横，这也是她最为关心的一件事。
碧巧连连磕头，哀求道：“大小姐明察，真的不是我下的手！只是我略通医理，觉得少爷他病得蹊跷，冷小姐问话的时候我都如实禀告了。”
“还有什么是打算对我说的吗？”陆晴曛心中了然，压根盼着会问出什么。
“还请大小姐高抬贵手，饶了我的儿孙。”
看着碧巧泪流满面，陆晴曛不无所动，只是抬手示意秋霜带着她下去了，怎么处理自然不用多说。
萧庚辰真当是自家院子，自顾自地倒茶，不得不说陆晴曛这茶泡得是真不错，就算他在京都混了这么多年，也找不出哪处的茶比得上。“看来上面的行动远比我预料的早，你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两边的人？”
“这算是请教吗？”陆晴曛端着茶，想着武鸣王授意她彻查陆晴山的死，她也不吝啬多说几句，“说来我实在算不上运气好，在家中查了半天细作眼线，竟查不出兄长遭人暗害的事。若不是武鸣王提醒在先，冷慕思露马脚在后，我哪能想到那素未谋面的哥哥是死在阴私的手段上。本来只是诈出冷慕思的话，做不得数，直到看了你送来的卷宗，我就可以肯定了。”
萧庚辰又饮了一杯，想起父亲说的话道：“卷宗证据指向冷家，文臣不和也常有。”
“你瞧得不仔细，同是上面派来的人，相互还能指认出来，却唯独没有人指出她。可她见我投靠皇家，想保命又供出了底细。加上她在冷府生有一家生子，那必然是先去的冷府，受了冷慕思的指示又来了陆家，身为两方细作她知道怎么活下去，却也因为这个漏了马脚。”
“但是谁下的手，怎么下的手没有线索。”将杯子放好，萧庚辰当真是小瞧了眼前这人，当真称得上心细如发。
“她不是都告诉我了吗？”陆晴曛笑得浅浅得，望着怡婷走来。
“药？”
陆晴曛没再搭理他，怡婷行礼后直接将一卷轴递了过来。
“你们主仆倒也有趣。”瞧见怡婷行礼，明明规规矩矩，却又看似不像主仆，分明像是做做样子。
陆晴曛抬眼看了他，郑重道：“怡婷不是仆。”
不知是什么意味的哦了一声，萧庚辰打量着怡婷，也没瞧出哪里特别之处。转念又想这关他什么事？于是也不告辞，就像来时不打招呼一样，转身就走了。
“小姐，这样的话不必再说了。”
“你只管做你的，我只管做我的。”一音定锤，谁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从刚刚地案卷中拿出一份名单，交给怡婷，她道：“你定夺吧，只一条，我近身只能是你和秋霜，这个院子得干干净净的。”
“奴婢知道了。”
陆晴曛望着围墙有些出神，良久后又问：“九门提督还在吗？我想见见他。”
“这于礼不合，有损小姐清誉。”
“武鸣王府里可飞不出什么闲言碎语，你去请来。”陆晴曛放下茶盏，“再说我现在已为人妇，本就该有治理后院的权力。”
看不出怡婷有什么特别之处？眼瞎实锤，我告诉你，怡婷特别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