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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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郸子突然拍拍陈川的肩膀，说，“我们来比试比试谁先到家。”
“才不和你比。”陈川说。
“我不用真元力，只比逍遥步。”石郸子又说。
“行。”
陈川还没有开始修炼，只会一种他师傅说的天花乱坠多么神奇的武功——逍遥步。
对于很多人能修真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世界来说，会一个能一跃三五米距离的武功确实算不上什么。
以前的时候，陈川一直不想学逍遥步，求着师傅教他修真，能踩个飞剑刷地一下飞到山下去。
可是，师傅咬死不松口，说一定要等到陈川满十六岁了再说。
陈川率先踏出一步越上前方的一颗树，回头对着石郸子说‘走’。
两个人你追我逐，嬉笑打闹，俨然像两个淘气的孩童一样。
眼看陈川刚想踏上前面一棵树的树枝，石郸子突然发力一个飞跃先他一步踏出踩在这根树枝上立刻用了暗力一跺脚让树枝是断非断，然后他再向前面弹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完成看不出他任何的滞留。
石郸子刚离开树枝后，陈川立刻跃了上来用力一踩，树枝立刻断裂，他的身形向下快速坠落。
慌忙间，陈川右手一抓想抓住大树其它的树枝，可稍差一点没有抓住。
他立刻一个三百六十度翻滚想止住急速的坠势，同时对着大树一掌，借着反弹之力往旁边窜去。
大树一面是山沟一面是道路。
陈川反弹之后快要落在道路上之时，石郸子突然一挥手一股狂风对着陈川猛烈推来。
陈川犹如断线的风筝往旁边移出十几米，往山谷下掉落。
“你耍赖。”
半空中的陈川对着石郸子大声吼道，山谷几十米深对他不会有什么危险，下坠中的他并不见任何慌乱，用逍遥步伐在半空中踏步缓解急速的坠势。
在快到谷底时刚一接触地面时他就开始翻滚几圈缓掉高空下跌的力量，再踩着逍遥步从谷底往上攀登。
等陈川到了路旁石郸子面前的时候，石郸子正在拿着他心爱的怀表给陈川计时。
“一共十六秒。不错。”石郸子放回怀表，不等陈川休息，就说‘继续’，踩着逍遥步往前方而去。
来不及休息的陈川摇了摇头，他这个师傅不按常理出牌啊！陈川屏着一口气，用尽全力往前追赶。
不久，两人一前一后到达半山腰的屋前。
陈川领先一步，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师傅说:“怎么样？”
“还行。”石郸子说。
“有没有什么奖励？”陈川问。
石郸子摸出装金银的袋子扔给陈川，往门口躺椅上一躺说道，“做饭去吧。”
拿到钱袋子的陈川高兴地颠了颠，沉甸甸的，脚步轻快地去做饭了。
等吃好饭洗好碗，石郸子单手一招，钱袋子原封不动地到了他的手里。
“师傅，你怎么收回了钱袋子？”陈川疑惑地问。
石郸子说：“你刚才是不是特别高兴？”
陈川点了点头。
“我就是让你心情愉快一点，年轻人嘛，总要有些朝气。”石郸子把钱袋子放回怀中说道。
其实，石郸子完全可以把钱袋子放入自己手上的储物戒指中，但是他就是喜欢把钱放入怀中，近距离感受着金钱的重量。
陈川摇了摇头，并不生气，嘟嚷着想让师傅教授他修真的本领，哪知道石郸子说时候未到，让陈川耐心等着。
山中的春天，夜色渐浓，温度下降，陈川为睡在屋子门口的躺椅上的石郸子盖好毯子自顾自地练起了逍遥步。
听师傅说，这逍遥步虽说是一门武功，但是若有了真元力之后，逍遥步更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修真之后，最怕遇到强大的敌人或者实力雄厚的灵兽，有了这逍遥步在不需要多少真元力的情况下就可以和敌方游斗，险中求胜。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了这逍遥步逃跑起来更加轻松，相当于多了一份保命的本钱。
逍遥步一共五重境界。天行境、青云境、瞬移境、翱翔境、逍遥境。
天行境，可以行走如飞；青云境，可以在天空行走；瞬移境，犹如一个小型传送阵法，可以瞬间移动出一定距离；翱翔境，在天地中翱翔；逍遥境，天地任逍遥。
天色渐暗，起风了，蒙蒙细雨飘落下来，湿润了大山。
烟雨朦胧，陈川举目眺望，山峦起伏，绿树成荫，一条小溪犹如在画卷中流过，犹如站在人间仙境一般。
陈川叫师傅去房中休息，师傅却说再等等。
等什么他不知道，他并不担心师傅会着凉生病，毕竟他有法力傍身。
陈川回房间后摊开被子，站在只有几平方米的床上使用起逍遥步左右腾挪，假想狭小空间中有一个敌人，和他游斗在一起。
突然，他听到小溪对面陆大叔吼出的一个字，“滚！”
陆大叔的脸上皱纹很深，脸上总挂着笑意，至少陈川从来没有发现他发过火。
小时候的陈川因背书或者不肯吃一些说是很有灵性能改善体质但是很难吃的食物被师傅责骂跑到小溪边哭泣的时候，陆大婶跳过两三米宽的小溪把陈川报到自己家的院子中哄着。
这时如果陆大叔在家，总喜欢给陈川一些稀奇古怪的木头或者竹子制作而成的小玩具，哄着陈川开心。
这些玩具有栩栩如生的小乌龟；有可以在装满水的木盆中航行的带风帆的小船；有可以飞出院子的竹蜻蜓。
今天陆大叔是怎么了？
陈川赶紧跑出屋子迎着小雨来到小溪边往旁边陆大叔家瞧去。
忽然，从陆大叔家中的院子里跑出来一个人，陈川仔细一瞧，是今天早上在山道上遇到的那个清秀少年陆平平。
陆平平似乎急着离开，一跃跳过小溪并没有看到陈川，速度极快。
陈川赶紧侧身往旁边闪去，哪知道还是轻轻挤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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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产生强烈的撞击，两人却同时后退几步，掸了掸衣服，四目对视，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对不起。”陆平平说，想了一下，突然往旁边一瞧，石郸子正在屋檐下睡觉。
陆平平看到拿出假地图骗了钱的人非常生气，赶紧跑去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冷哼一声说：“骗子，还钱。”
石郸子萎靡不振地睁开了眼睛，说道，“平平啊！打扰别人睡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谁是平平，你全家都平。”陆平平肯定不喜欢一个不相干的人叫她平平，尤其是她本人真的比较平。
“平平啊，不要生气，我这还有更好一点的地图，只要十两银子，据说可以采到灵药？？？？，对你的身体肯定大有帮助啊！”石郸子说。
陆平平身躯一抖，他怎么知道这种灵药对我的身体有帮助？而且他还知道我想去采药？
真人不露相，这老头不简单啊！陆平平用神识探查着老人的修为，一点反应没有。
一种可能，这老头一点修为没有；还有一种可能，这老头的修为比自己高很多，完全探查不出。
陆平平想着，显然她是更相信后者，老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陆平平施礼说道，“老先生能把地图转我一份吗？”
“童叟无欺，十两银子。”石郸子说。
陆平平掏出钱很快拿到了地图，一看，这和早上拿到的地图没什么两样啊，唯一多了几条线，几座山，都是用笔歪歪扭扭画出来的。
这，真是能找到灵药的地图吗？
陈川凑过来一看，这不是自己七八岁的时候画的地图吗？师傅又骗别人钱。
石郸子顺着地图用手指一划，划过地图，遥指地图没画出来高山，说：“顺着山路一直走，你走上一两天就能找到灵药。当然，你自己肯定找不到，如果你愿意付出一百两银子，我让我徒弟陈川带你去，这样找到灵药的几率就很高了。”
先是一两买一张上山的地图，再是十两买一张能找到灵药的地图，再是让徒弟带我去找灵药？
至于灵药能不能找到不知道，但是银子却是进入了石郸子的口袋。
陆平平心中想着，在这个世界中，灵石的价值远远高于金银，而这位貌似像高人的人并没有跟自己要灵石，只是要一点点金银。应该不会就是冲着一点钱来骗我吧？
她觉得骗钱的可能性不大，当然，就算是可能被骗买一个能找到灵药的机会也是很好的。
陆平平掏出钱来，很快就和石郸子达成了协议，明天一早让陈川带着她去采药。而且，如果陆平平愿意的话，可以付一两银子在屋子中将就睡一晚上。
两个人一番谈话，完全把陈川当成了工具人，不知不觉间，陈川明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陈川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问过我的感受吗？
还让我安排你晚上睡觉，可是家中也没有多余的床，多余的被子啊？
陈川并不知道陆平平是个女的，他把陆平平引入自己的房间，说道，“晚上你就和我将就一晚上吧。”
“你说什么？”陆平平抬高声调说。
“怎么？你还不愿意？我还嫌弃你身上一股怪怪的香气呢。”陈川的脸色明显的不高兴，小声地嘟囔着。
屋子总共三间房，石郸子师徒各有一间房，还有一间是生火做饭的火房。
陆大叔家倒是有地方住一个客人，可是陆大叔家不愿意。
“一共两间房，你不跟我睡，那你和我师傅挤一挤去。”陈川两手一摊说。
陆平平俊俏的脸蛋一红，想了想说，“我就在火房打坐，你不用管我，自己睡吧。”
或许是跑了一天，陈川觉得比较累，躺在床上倒头就算。
陆平平在火房找了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盘膝打坐，总感觉心神不宁。
本来她和陆大婶相谈甚欢，她没有父母，只有不苟言笑的师傅，而陆大婶虽然破了相长得有点吓人，但她却在陆大婶这感受到家的温暖。
那是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或许是她们性格相近，又或许她们两人前世真的有什么纠缠。前世是关系亲近的人，夫妻？姐妹？母女？
思绪不断，陆平平刚刚感受到陆大婶的温暖，真想认她做自己的干娘。可是，陆大叔一回来看到她就对她吼，让她滚。
单单一个滚字，让陆平平委屈无比。
陆平平自认生活在这世上十几年没有做过亏心事，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但是和陆大叔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怒吼轰走。
而且，他们还是同样姓陆。
从陆大婶的言语中，陆大叔平时不苟言笑，虽然话语很少但对陆大婶非常关心，从来没有发过火。难道他只对陆大婶一人好？他的好脾气是装出来的？
心思久久不能平静，陆平平勉强自己平心静气，吐纳呼吸。
她想了想，还是在门口设了个小禁忌，只要有人触动她马上就会知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那个师徒二人收留她，谁知道安得什么心。
睡梦中的陈川突然被推醒。
陈川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一看，床上赫然坐着一个人。
对，没错，还钻进了他的被子。
不会是陆平平吧？他可是对满身香气的男人没有感觉。
陈川吓出一身冷汗，慌忙呼叫。
啊！
哪知道还没有喊出声就被捂住了嘴巴。
“是我。别说话，带你看戏。”石郸子说。
很快，一只大手搭在了陈川的肩膀上，一股暖流瞬间充满全身。
开神识，这是石郸子特有的能力。只要他将一只手搭在别人身上，就可以让别人借用他的神识感知周围的环境。如同在黑夜中多了一双可以看透万物的眼睛一般。
陈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非常有经验配合石郸子施为。
片刻，陈川浑身一震，犹如有什么东西出了身躯浮出高空，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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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一切。
他先是环绕他们的屋子，看了看正在打坐心思不宁的陆平平。
陆平平正在打坐，眼观鼻鼻观心，丝丝缕缕的灵气进入她的体内，她呼吸绵长，仪态沉稳。
嗯，这小白脸打坐的样子，不是那么难看。陈川心中想着。
视线一转，陈川到了陆大叔家，只见陆大叔半跪在地上给陆大婶揉搓着泡在木盆中的白嫩的脚丫。
陆大叔左手托住陆大婶洁白无瑕的右脚，右手轻轻捏着，嘴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还不时地跟陆大婶说着什么。
陆大婶却对陆大叔没有好脸色，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过，过了一会儿陆大婶的神情有些缓和，再过了一会，噗嗤一身笑了出来。
外形看起来粗狂无比的陆大叔也有这温柔的一面，哄得陆大婶从生气到展露笑容。
陈川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可以感受到陆大婶是真的不生气了。
陆大叔把陆大婶擦脚倒水再把她抱上床，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这，看得陈川心潮澎湃。
陆大婶虽然毁了容貌，但身材却是非常曼妙，皮肤如少女一般白皙得能掐出水来。
两人很快盖上了被子，床吱吱呀呀摇晃，陆大婶不时传出娇笑声。
突然，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劈面而来，简直要把陈川和石郸子给碾压成粉末一般。
同时，传来陆大叔的爆吼，“你又偷看？”
显然，石郸子带着陈川偷看陆家不时第一次了。石郸子帮陈川引他的神识偷看，因为怕陈川的身体受不了，只能在方圆千米的范围之内，所以陆家就是最好的偷窥地点。
陆大叔掀开被子，陈川用借用石郸子的神识看去，只见他正在用手抓着陆大婶的脚挠痒痒。
本来，陈川只能看见画面并不能听到声音，这时候的他才回过神来，怎么会听到声音了？
想来，这是陆大叔故意传过来的声音吧。
陆郸子关闭神识，离开陈川的床，低声自语，“可惜了，本来还想欣赏一下床笫之欢呢！想不到这家伙这么小气！”
把偷窥说得理直气壮的，恐怕只有石郸子一人了吧。
陈川回味着刚才的情形。
神识加身，犹如长了一双会飞的眼睛一般，方圆数千米的景象呈现在他的面前，清晰可见。
这种感觉相当的微妙，而被神识加身之后他就会非常累，他心中憧憬着什么时候自己能修出真元力，直觉得精神萎靡，很快就沉沉睡去。
在陆大叔爆吼之时，陆平平也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威压，她就犹如一只群狼包围下的小白兔，这种感觉令她瑟瑟发抖。好在，威压来得快，去的更快。
陆平平在打坐中惊醒跳起，久久不能平复心神，她都觉得她和陆大叔前世是冤家，这辈子再见面犯冲。哎，反正见到他甚至离他进了都没好事，下次一定要远远的，经过这里的时候绕着走。
已是深夜，雨势渐大，雨滴打得石头墙上噼啪作响，天异常的黑。陆平平虽然目能夜视但是还不想晚上赶路离开，何况还要等陈川这个向导呢。
出一百两银子，找了一个没有任何真元力的陈川作为此次寻山探药的向导到底值不值？
陆平平不敢多想，越想越生气越无奈。她埋怨她为什么会得失魂证这种病，要是找不到还魂草能不能挺过今年冬天都不知道。
来着世界上一回，没有见过父母，师父她没有好脸色，唯一感受到如母亲一样温暖的人是陆大婶。短短半日的相处，一起做饭谈笑，如同失散多年的父母一般。
可惜，陆大叔显然不喜欢她，她喜欢陆大婶但不能破坏她夫妻之间的关系，所以，这份情就藏在心里吧。
突然，屋子前面传出‘嘭’的一声巨响，接着有‘扑腾扑腾’的声音传来。
陆平平定睛一看，是一只黑色的大鸟，受伤落在了地上。它艰难地扑腾着翅膀想飞走。
可惜，一只翅膀受伤的它根本飞不起来，只能扑凌着在地上打转，发出阵阵凄惨的哀嚎。
陆平平见石郸子师徒没有动静，她打开屋门顶着风雨跑向这只黑色的大鸟，大鸟一看有人来更紧张了，哀嚎的更响亮，扑腾更快速。
“我想救你。”
陆平平看着大鸟温和地说，同时慢慢地蹲下身子抚摸着大鸟黑色的翅膀。
似乎是知道了陆平平没有恶意，大鸟停止在地上折腾，任由陆平平把它带回屋中。
陆平平擦干大鸟身上的雨水，用她仅有的一种伤药涂抹在大鸟折断的翅膀上。
感受到一阵冰凉，缓解疼痛的大鸟用头蹭了蹭陆平平的脸蛋，表示感谢。
陆平平近距离地观看着这只鸟，长得有点像仙鹤却全身乌黑发亮，就连嘴巴和脚都是黑色。
风雨渐停，天露出一丝亮光。
石郸子起床伸个懒腰后就扯着嗓子喊陈川起床做早餐。
之后，石郸子来到陆平平的房间看到一人一鸟，哈哈一笑边指边说：“鸟，人，鸟人。”
陆平平无语，这老头这么大年纪却是个老不正经。可是，她不会发火还要陪着笑，谁让她还尤其与她呢。
“那个，石郸子师傅……”陆平平支支吾吾，不太好意思开口。
“有屁快放。”石郸子说。
“我想请您帮我照顾这个大鸟几天，等它伤好后放它走。”陆平平说。
“行。一天十两银子，这只鸟估计要十天才能痊愈，你就给一百两吧。”
石郸子伸伸手，等陆平平付了钱之后，他用手一招，受伤的鸟忽然就到了他的手中。
只见石郸子双手抱住这只鸟，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全身都是黑毛啊！纯的很啊！不是一个杂种啊！还蛮重啊，估计杀了有个十几二十进肉吧，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虽然石郸子说话声音小但陆平平却听得十分清楚，她欲哭无语，感觉所托非人!希望这老头只是喜欢开玩笑，希望他收了钱后不会昧着良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