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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草地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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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孙泥克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地想去界外睡一天大觉,然后用剪刀剪坏自己的衣服,回来跟老头们说他受到骈兽攻击了,需要在界内收集骈兽的资料,借此来寻找曩拓的线索一事。他的队友们给他的评价是:想得美!

由于他的愚蠢和幼稚行为,最终险些被骈兽吃得尸骨无存,大家觉得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无需可怜和同情!

但是除了自作聪明、弄巧成拙、愚蠢、幼稚,小学的时候老师还教过队友们另一个词语,叫做天地良心。

于是队友们还是推着粪车、拿着粪铲跟孙泥克去连续清理了两天的大粪。因为他的在其位未谋其职,界外的林子里已经全是粪味,骈兽们在自己制造的恶劣环境中生存,性情暴躁,安静的林子已经整天都能听见它们不满的嘶鸣声。

据说腴山下已经有人去报了案,说腴山上有怪物!

“所以,‘哇,有美女!’就是你那个技能新的名字?”

奇花异草间,孙泥克正掐着腰跟队友们大势吹嘘他是如何力战那浑身是嘴的家伙,四处喷溅的口水都快要在烈日下长出彩虹来了。

“对呀,原来是叫那什么,什么,脚底生风!”孙泥克一脸鄙夷地摇摇头。

“克哥,咱们……”

“等会儿……你叫我什么?”孙泥克打断程度的话。

“克哥啊!”

“不错,以后不准学妹们叫我师兄学长的,得让她们叫我克哥!”孙泥克友爱地拍拍程度的肩膀,还没拍第二下,李夕桢就过来一把把程度拉走了。

“别跟他学坏了!”李夕桢把程度拉过去后,扶着他的后腰摁住他的脖子,强行让他加入干活的行列。

“克哥……”程度一下子抬起头来,正好撞上李夕桢那怒视的目光,吓得他把头赶紧低下去,高音一下子变成低音:“现在你的这个技能叫什么呢?”

正扫雷般跟在孙泥克后面,一寸土地一寸土地慢慢搜寻的舒婵和李夕桢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但主要是找得无聊,想看他又如何吹牛皮。

想当初鄢蛰在饭桌上以如此严肃的知识给大家洗脑时……当然没人信!谁信啊?傻子才信!

鄢蛰说,一千年前根据分工的不同,每个人都被赋予了不同的能力,比如孙泥克的那招“脚底生风”,就是因为当时他的职责是传递。

集通过商讨演练,分析出,无论如何一定会有至少一次雅集亨三方的正面冲突。

那么这其中九成九会明刀明枪地争夺曩拓,这个时候无论谁得到曩拓都要在第一时间传递给孙泥克,而孙泥克得到曩拓后要迅速离开,交给指定的那个人,并掩护他撤离。

据说那个人无比厉害,他的绝招是闪出闪现,是护送曩拓回到集的指定人选。当时大家的职责就是即便所有人都死了,也要保证那个人的安全,而曩拓也一定是要交到他的手上。只可惜鄢蛰说这次没有找到这个人。

话又说回来,为了使孙泥克能够快准狠地从别人手上或者对手手上拿到曩拓,所以他有另一个辅助前一技能的技能,就是能灵敏地感知到曩拓。

“红包来了!”孙泥克得意地挺起腰板,大拇指反指向自己:“我改的!”

“原来叫什么?”程度问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李夕桢,这次李夕桢没有瞪他,他心里踏实了。

“招蜂引蝶。”

啊——

噗嗤——

这两种反应没有哪种好过哪种,大家都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或许有失自己的人设,赶紧控制好表情保持克制。

“所以你看,与其花封口费让你们闭嘴,我还不如自己改个好听的!”

“我觉得‘招蜂引蝶’挺好”,舒婵掐着腰站起来:“我们这都已经几天了,曩拓也没有要出现的迹象,说不定就是因为你把名字改了,要是人家对红包不感兴趣呢?”

“我觉得恐怕是那天遭遇过骈兽后,你内分泌紊乱,感受不到曩拓!”

噗嗤——哈哈哈哈——

李夕桢说完后,一草地的四个人就舒婵笑得地动山摇,这实在是有违她平时懒懒散散不死不活的样子。其他三人愣住了。

第一次被一个人魔性的笑声笑到尴尬,三个男生半天缓不过劲来。

吱呀——

正在这时,湖对面那座宅子的门开了。听上去像是年久失修,门不大好开的样子。

然后王柏塬鬼鬼祟祟地伸出脑袋来,左右瞅了一圈,正得意,一抬头,却看到了孙泥克他们四人正一点不懂事地盯住他。

唉!

王柏塬顿时挺直了腰板,用手去扒拉刚才只拉开一条缝的门,但那门板毫不给面子,竟然纹丝不动。

他只能收腹挺胸,侧身挤出来。这时候他庆幸极了自己是男人的身体,要不然卡在那里,湖对岸的四人一定会抱手旁观,等着他在卡断气之前求他们帮他一把。

王柏塬出来后,整理衣衫,昂首阔步!

显然他对自我并没有一个客观地认知,错误地判断自己长得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孙泥克双手叠放在肚皮上,夹着腿,两个膝盖紧紧粘在一起,模范版的小内八跑到湖边向王柏塬招手,示意他到对岸来。

见他要招来王柏塬,李夕桢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就发现好像忘记了什么,连忙回来拉上程度。

“不如留下来看出好戏?”孙泥克诚恳地建议。

李夕桢停住脚步,转念一想,“可以”。

大约十五分钟后。

“王大哥辛苦!”王柏塬还没走近呢,孙泥克就赶紧拧开一瓶水,小跑着迎了上去。

如此乖巧懂事,王柏塬笑着接过水来,一口过后,瓶子离开嘴,里面的水就只剩下了个瓶底。

“叫我过来喝水的?那还不如去我那里喝茶,我给你泡。”

“大热的天喝茶,烫嘴!”孙泥克虽然生得贵气惊艳,但这一笑,堪比王柏塬那一脸的阴诡。

“那么……”王柏塬一耸眉毛。

“王大哥在那宅子里有什么惊人的发现吗?”孙泥克也真是敢问。

那么王柏塬就敢打死不承认:“说什么呢,小兄弟,哈哈!”

王柏塬把瓶子盖子拧开又拧上,嘴角的笑半天没更换过:“现在不是那宅子归我管嘛,听说以前管的人考虑到也没人进出,所以从来不打扫,我这几天天天进去打扫。”

王柏塬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你看……”,他歪着头指着自己的下巴:“脸都被灰尘闷出痘了,啧啧!”

那张脸阴森可怖,自带荧光,就算是光滑如瓷砖,恐怕也少有人敢盯着看!舒婵觉得他很适合画在纸上,因为足够有特点。但又考虑到“美”这个问题……估计他肯定没老婆也没女朋友!要不然,那该是口味多重的姑娘哪!

“第一站雅就派王大哥来,足以证明王大哥要么是足够有能力,要么是足够忠诚,或者二者兼有!”

孙泥克开始拍马屁。

“而我,属于前者,足够有能力!”

王柏塬惊讶的笑容在如同臭泥塘的酒窝里停了几秒忘记收回。活得久了,生活自然会教训你:脸皮厚这件事是一山之外永远还有一山的。

“看得出来!”王柏塬也是个靠吃速效救心丸强行安抚刺痛的良心也要说谎的高手。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看得李夕桢只想拉着程度赶紧走,奈何程度又拔不动腿。

“所以我们互相交换信息吧!”

“……”

也真是会异想天开。孙泥克的建议震惊了他的伙伴们。

“我说,你听,看看合不合理?”孙泥克征求意见道,顺便又拧开一瓶水递了过去。

“关于曩拓,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我们之间的互相隐瞒其实属于内斗!”

你可真会说!王柏塬歪了一下脖子。

“你看啊,现在呢,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找出曩拓的行踪。直到这一步完成,我们完全可以属于合作关系,不分彼此,互通有无,甚至守望相助。一千年前咱们还是一家呢。”

这话听上去没问题。

“分歧可以从哪里开始呢?就是知道曩拓的准确下落,都不用精确到有人喊‘开抢’,咱们就可以凭各种卑劣的手段,直接撕破脸皮,成王败寇,到时吐口水嘲笑或是使尽阴谋诡计再次开抢,那也都再正常不过!”

王柏塬还真的是认真思考起他的话来。

“集派你这个有本事有能力的来,那么你现在的收获是?”

“这片草地直至湖和湖对岸。”

“可是我在那宅子里找了几天,很是细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可能直接发现,你要知道那是曩拓,对个人对集体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你是说腴山的人都不一定知道放在哪里?”

“如果知道,他们还守着一片森林一群骈兽一片草地干嘛?”

一段集中又快速的对话就此终结。王柏塬的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孙泥克知道那是他正在权衡说不说。

“你知道腴山是什么地方吗?”王柏塬眯着眼睛。

“你的意思是丁蚁和元筱勤他们都知道?”孙泥克反问回去。

若不是对他们三个的关系有足够的观察,孙泥克又怎敢随便提醒他去思考:元筱勤和丁蚁是否真的就比孙泥克这个对手更值得信任?

当然不。

雅能够组织起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信任或是大家之间的感情有多好。就如同集。

“腴山就是当年集雅亨三个部族的地界。且它的范围并不只是你眼睛所看到的一片森林,一片草地,一群骈兽。而且你要知道森林、骈兽、草地对于一千年前的集雅亨来说都是入侵的物种。”

这话从他说到他说完,孙泥克都没有听懂。他不懂这背后蕴藏的玄机是什么,更不懂这和曩拓有什么关联。

“好啦,这算是对你两瓶水的感谢。”王柏塬断绝了孙泥克想要再问的欲望:“合作是不可能的,如果硬是要在集里面找合作对象,那一定不会是你!”

王柏塬说完,把空瓶子塞回孙泥克手中,转身离去。

他真的肯定以为自己风度翩翩,就连转身都要把一米八的身高转出两米六的气势。

“我要能够随便进出那宅子!”孙泥克突然回头望着湖对岸。

“你自个儿造!”李夕桢说完拉着程度果决地走了。

“嗯……第一次见到如此作的男生。”舒婵接过他手中的空瓶子也走了。

有一种叫做“委屈”的感觉奸笑着爬上孙泥克心头,他想起这些天做的事,那也是他不想看到的自己。

“我突然觉得很烦!”孙泥克朝那三个离开的背影喊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搞这些破事?我不是应该在家里和我妹妹争宠,读个研究生,再回到学校里和妹子滚草坪的吗?”

前方鸦雀无声。此乃实话。

“我要试一次,不管成与不成,从腴山回去后我要回家!”孙泥克撕心裂肺地喊道。

前方鸦雀无声。这也是肺腑之言。

孙泥克开始捡草地上乱扔的矿泉水和空瓶子。

“话说你真的有二胎妹妹吗?”

孙泥克抬头,那三人正立在原地回头看着他。

“有什么用,不过就是来分家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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