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捣毁灵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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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着一根树枝飞到了镇子旁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我随时都会担心这破树枝折断，还不是阿渊那一句“我不喜欢被踩”，看来日后定要再找一把刀了，拥有两把刀的除妖师，不错不错。
今天从庙宇回来的时候路过镇上唯一的那一口井，嘱咐阿渊调查这地下井水的源头，果然就在这附近的山上。
这镇子虽然物资贫乏，山上倒是物饶丰富，这座山郁郁葱葱，动物也养的肥硕，和旁边的几座山行成了鲜明的对比，恐怕便是水源的关系了。
走了没几步，看到了路旁的石头多了起来，在石头缝里，我找到了这汪水源，水面清澈见底，仔细看，竟能看到一丝蓝色的灵气。水洼不算大，但养一条大鱼足矣。
“阿渊。”
随着我的呼唤，阿渊立刻显现出人形。
“应该就是这里了。”
阿渊点了点头，“不错，这水源的灵气和鱼妖身上如出一辙。”
“那么，这里就是大鱼的修炼场所喽。”
“是。”他皱着眉头看我，“你确定要这样做？”
“不然怎样？”
阿渊观察了下四周，“这里灵气充沛，全是靠着灵泉养着，灵泉下面应该有一条灵脉，你若毁了灵泉……”
“灵脉会消失。我知道。”我说着拔出了手中的刀，“可是阿渊，你想过吗？今日是那鱼妖利用了这潭水，明日也许会出现蛇妖，兔妖……也许还会被人类利用，无主的灵脉，本就不该存在……”
我说完，便用刀割破了手掌心，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流入潭水，潭水瞬间变得浑浊起来，最后那一缕淡蓝色的灵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握紧了拳头，“你看阿渊，我的血能轻易的毁了这灵脉，有时我都怀疑，也许，我真的不是人类。”
阿渊摇了摇头，他拿出怀里的纱布帮我包扎手掌。
被师父收养的时候，我还小，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但是隐隐约约中还记得一些事情。我是被抛弃的，因为身上的妖气总会引来一些妖怪，只要和我生活在一起，到哪里都不安全，记忆深处便是无数次的被抛弃被收养再被抛弃再被收养，直到遇见了师父，因为自身的原因，我从小不能像师兄那样和门派的师兄弟，师姐妹们在一起修炼，每天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云华峰。有一次，我在练刀的时候割伤了手指，鲜血不小心滴在了师父养了好些年的灵荷上，瞬间一池的荷花全都枯萎掉了，师父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但是师父没有责怪我一句，还和师兄一起劝了我很久。
“你和他们不一样。”师父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你不是妖怪，你是个特殊的人类。”
“特殊？”幼小的我还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对啊，你看，其他的除妖师都在修炼灵力，而我们的初临，竟然拥有妖力，那除起妖来要比别人厉害一万倍呢！”
“真的吗？”
“那当然，九州之内，只有一个初临这样的除妖师，你是特殊的，所以用你的力量，去帮助别人，以后，初临一定可以除掉最厉害的大妖怪，让所有的除妖师都知道你的名字，到那个时候，他们再不会在意你的妖力了。”
我曾经是这样以为，现在也是。
“我们走吧。”从回忆里出来，手掌已经被包扎好了。我举了举两只被包成大闸蟹的手，“阿渊，帮我砍一根树枝，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渊拎了起来。
“喂！我好歹是个女的，不要每次都拎我衣服。”我挥着手表示抗议，他果然换了个姿势，这下被他横抱在了怀里……还不如拎着呢……
我以为他要御风回镇子，没想到却徒步走了起来。
“老兄，不急吗？”
“等。”他回答。
“好吧。”
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通过我的观察，这镇子周围没有河流，大鱼又不可能离开水太久，那就一定会有地下河，第一步就是毁了大鱼的生存环境。因为灵泉的关系，这里聚集了不少的小妖怪，也是这个原因，大鱼的食物才会源源不断，连续不停的吞噬妖怪，再加上灵脉的滋养，这大鱼的修行速度自然突飞猛进，一场大雨又刚好冲开了镇上水井的堵塞，鱼妖顺着地下河游到井里，被村民发现，以为是大鱼带来的水资源，这鱼妖因此得到了镇民的拥护，虽然只是部分镇民。那么第二步，便在这另一部分镇民身上了。
我的血只对灵脉有影响，但并不是有毒，所以刚刚滴血的同时，我也在水源里放了点东西，这东西自然要等镇民喝下并发挥药效。
“放我下来。”既然是走回去，那也没必要让他抱着我，手虽然受伤了，腿还是好腿。
“你在难过。”他一语道破。
我愣神了一下，立刻回神过来，“难过个鬼啊，放我下来。”
他丝毫没有要放我下来的意思，“我可以帮你。”
“不用帮我，我会走路。”我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他的表情竟然毫无变化，刀灵果然是刀灵，没有痛觉的吗？
“帮你查清身世，除掉妖力。”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说不在意其实是假的，一直以来，我也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是师父和师兄总是告诉我不要在意，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走吧，我带你查清真相。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也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而这个人，现在竟然出现了，我甚至有点懵。
“能除掉吗？”我小声的嘀咕。我抬起头看着阿渊，他的面部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我竟然感觉他在笑……太惊悚了……
刚刚走到镇子的入口，就听到了镇民的哭喊声，看来药效已经发作了。
走进镇子，果然看见，大部分镇民已经昏倒在地，还有不少镇民在苦苦挣扎，而且他们的脸上都长着了腮，怕是身体上也长出了鳞片。我在水源里，放了一些化妖粉，化妖粉无毒无害，只会让人的外表发生变化，时效一天。那些昏倒的镇民，怕也是被吓昏的。
这时，戏精小红已经爬到了我的脚边，她一手拉着我的裙角，一手抓住了阿渊的脚腕，张嘴就来，“救……救命。”
阿渊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开她的手。
她也不生气，她说完就抬起了头，小红是妖精，自然拥有变换之力，此时她的脸已经完全变成鱼头。
“呀！”她努力的瞪大了她的鱼眼，开始了她的表演。
“这，这不是云华山的仙师吗？”她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大，很快便吸引了周围不少的镇民。
不过“仙师”是什么鬼。
“我见过你，彩旗镇，哦不，临仙镇一刀灭了大妖黑面的就是你！”她伸出一只手指着我，然后便开始抱着我的脚哭诉起来，“仙师啊，救救我们呀，我们不是妖怪，也不知为啥变成了这样，呜呜呜。”她又突然抬起头，“对！对了！是鱼妖，一定是那鱼妖害的……呜呜呜。”
“鱼妖……”周围的镇民很快便被小红带跑遍了。
“看看我们的样子吧，一定是那鱼妖！”
“还修什么庙宇，我早就说不能供奉妖怪了！”
“还什么鱼龙仙，还塑什么金身！”
“那神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也是个妖怪！”
小红趁机也嗷了一嗓子，“拆了神庙！”
“对！拆了神庙！”
“走！拆了神庙。”
还清醒着的镇民很快集合起来一同朝着神庙涌去！
我对着小红竖了大拇指。
小红冲我龇牙一笑，“没我什么事我就退下了。”
“退下吧。”我挥了挥手，“躲好了。”
阿渊……
来到神庙的时候，庙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刚刚拉来要塑金身的金粉也撒的到处都是，曾经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惨败。
我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如同踏进了深渊，周围的镇民一瞬间消失不见，神庙也还巍峨的矗立在我的面前。
我进入了鱼妖的结界。
“怎么？不高兴吗？这不是你的计划吗。”鱼妖坐在石像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酒壶。
“没错。”我摊开了手，“确实是我计划的。”我抬头看着他，“却不是我想看到的。”
鱼妖笑了笑灌下了一口酒。
“人类的信仰本来就是自私的，你又是妖怪，就算没有我今天的做法，这种信仰也不能维持多久。”
“那又如何，等我化了龙，成了仙，我还会在乎这一些东西。”
“可你成不了仙。”我说着拔出了阿渊，“你独占了灵脉，本可以潜心修炼，也许还有化龙的可能，可现在，你残害同类，欺瞒人类，鱼妖，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别鱼妖鱼妖的叫，我有名字。”他抬头看着我。
“哦？叫什么？鱼龙仙吗？”我冷笑着看着他。“妄想成仙的妖怪？”
那鱼妖突然笑了起来，“呵呵，想成仙又怎样？最起码我知道自己是个妖怪，你怕是都不知自己是个什么。”
“闭嘴！”我运足了妖力，举起阿渊朝着鱼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