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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厄运交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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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九年间,胡蝶儿四任丈夫都是惨死的,而且都是在婚后的短时间内。

没人解释的清,也无人看得透。

这不得不令山城所有人唏嘘不已!

难道这真是胡蝶儿的命运?

难道胡蝶儿真的是不祥之身?

无论山城男人还是女人,都开始相信胡蝶儿的不祥之身。

是以,能不与她交集的就尽力远离。

不得不需要见面商谈或交流的,在万般无奈下也是草草了事。

胡蝶儿在山城虽是无人不识,但似乎已无人可交。

胡蝶儿啊,在这小小山城似乎已是”厄运“的代名词!

说山城荒唐事,看世间之炎凉。

再说回前章。

(二)

胡蝶儿利用“胡蝶儿网路”把江海宅家一年零七天,即三百七十二天都没出过门的事,传播在了整个山城。

胡蝶儿把江海“山城第一居士”之名,在整个山城像山风一样传播开来后,便立马跑去菜市场买了鸡啊鱼啊一大堆的菜。

回到丹城花园,还只是下午五点钟。

胡蝶儿把菜放回到厨房,换了身衣裳,整理了头发,这才来到江海的家门口,轻轻地敲了敲。

好一会儿,门内都没人回应。

“莫不是又辟谷了?不该啊。”胡蝶儿纳闷,使了些劲再敲。

没过多久,“咔嚓”一声,门开了。

通道里散发着玫瑰花开的浓浓芳香,沁人心脾,令人愉悦。

江海打开门,着白袍,拖着拖鞋,站定。

眯眼深吸了一口花香,才张开白瓷般的眼皮。

神情中似乎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无奈和挣扎。

江海深潭般的双眼盯住了胡蝶儿,只见胡蝶儿“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正如纣王眼中的妲己。

失去四个男人的胡蝶儿,已是越来越成熟。

通体散发着一股魅惑人心的无形魅力。

特别是她那双狐眼,更是摄人心魂、夺人心魄。

“唉!”江海没能忍住,还是自发地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眼前这个女人,确实是传说中的“妖狐体质”,这个蓝色星球上亿万分之一的命格。

这种命格,并不是传说中的妲己般吃人心脏,害人性命,谋乱朝纲。

仅仅是一种女性生命生长形态,外相会不同于普通女性形体,的确十分难得。

九鼎夏国传承中的国医认为,气血是生命之本,气血不足或者太过充盈都不是好事。

人出生的时候是没有美丑之分的,只是个体气血不同,造成了各个个体之间生长过程中存在着差异。

“妖狐体质”正是气血之运行速度和方式优越,加速了内在脏器、骨骼、经络等的柔性完善,从而使其外在五官、肤发、气质等发生了质的改变,自发地达到特殊的和谐和女性的至善至美。

天妒英才,也会嫉妒至善至美。也就是世间流传着的“人无完人”、“福祸所依”。

这种美好的体质常常伴随着致命的厄运,这厄运既能吞噬自身,也会伤及与之亲近和关联之人。

是以,与胡蝶儿有关联的人都惨遭不幸。

躯体越来越成熟,自身也常会被厄梦惊扰。

这厄梦不是发自自身,而是来源于周围众人对她美色“妖狐体质”的念想、妒忌和诅咒。

念想、嫉妒、诅咒越多,梦境就愈是强烈,梦境越是强烈,其命运就会愈加悲惨,厄运也会愈加浓厚,直到身消命陨。

胡蝶儿看似美好,实则真是一个不祥之身。

(三)

江海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胡蝶儿。

深潭般乌黑的瞳孔中,缠绕在胡蝶儿身体周围的那一团正在成长着的浓浓黑灰之气顿时显现了出来。

这团黑灰之气像是活物,时不时钻入胡蝶儿口鼻之中,有时不时地侵入她的心肺,正在不断地腐蚀吞噬着她的精气和血脉。

黑灰之气已达沸腾,胡蝶儿也危在旦夕。

这黑灰之气正是厄运之气,也就是山城众人嘴中所说的“不祥之身”。

若不在短时间内化解掉这团厄运之气,不出几日,胡蝶儿便会被厄运吞噬,直致命陨身消。

胡蝶儿却并不知晓,虽然她梦里总能见到一张灰白而狰狞扭曲的脸及吞噬之力。

江海感受着胡蝶儿的这般景象,不由得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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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儿见江海打开了门,也不说话,只是用他那水潭似的两汪瞳孔莫名其妙的盯着自己。

她知道江海的淡漠脾性,也不尴尬,说道:“江海,在家啊!哦,不,第一居士,在家啊!”

“第一居士?胡姐,你给我起的称呼吧?”江海被胡蝶儿的话呼醒,接过话题,露出轻笑。

胡蝶儿狐眼扫了扫江海,有几分得意的道:“对啊,姐给你起的,怎样?没意见吧?”

“不怎样!胡姐,你找我?”江海回道。

“啊,不怎样?姐觉着挺好的啊,姐想了好半天才想到这名呢。”

“一个称谓而已。”江海甩了下至肩黑发。

(四)

胡蝶儿这才想起敲门的目的,忙转换了话题:“江居士,姐买了很多菜,要不要过姐那边吃晚饭?”

江海听着邀请,看着胡蝶儿,心底似乎突然生出一丝不妙。

“不能答应,此女不祥!”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可以答应,此女虽不祥,与你来说却暗藏机缘,因为她是你今生其中的一个生死冤家!”另一个声音也响起。

江海心里似乎早已习惯于耳旁的两个声音,但听到第二个声音时,不禁紧紧地皱起了双眉。

他再次定定的望着胡蝶儿,看着她身上那团厄运之气正在沸腾,心间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和痛楚。

心想,顺自然吧!

“遵本心,顺自然,适天命,达忘我。”本就是自己追求的道,不能放弃了之。

“好啊,我有一年多没吃过一顿好饭了。”江海想到这,顺口就答应了下来。

“就是嘛,请你吃个饭,你还要考虑这么久?”胡蝶儿嗔怪着道。

“姐看你总吃方便面,肯定营养不够,所以,姐买了些菜,给你补补!”胡蝶儿诚心地补充着说道。

“哦,谢谢,胡姐!”江海心底的不妙之感更加浓郁了,他强压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唉”他在心底暗叹,在纠结,在不断地琢磨着。

终于,那惨白的脸上露出一股无法形容的复杂之极的光彩,似做出了某种决策。

光彩中有敢于挑战、敢于承诺的成熟。

有不恭、不畏、不惧的海纳百川之势。

这光彩,绝不是嫩稚男孩所能拥有的,完全超出了江海二十三岁的年龄。

令人不由得生出几分亲近和多出几分神往,也透着几分高深莫测。

令已历经四个男人的胡蝶儿有些心颤。

(五)

“那好,我去煮菜,好了后,姐再叫你。”胡蝶儿赶忙低下了头,急着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屋。

面对从江海脸上冒出的那种光彩,胡蝶儿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慌意乱。

这哪像是结过四次婚的女人嘛,完全就是个懵懂的青春少女啊!

“要我帮忙吗?”江海觉察到了,倒是毫不在意,朝着胡蝶儿匆忙离开的背影问道。

“哦,你能帮忙?你是居士唉。”胡蝶儿听见,停了下来,转过身,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居士?居士更会做饭的啊!”江海耸了耸肩。

“是吗?好啊,那你过来帮帮我。”一个居士会知道柴米油盐?胡蝶儿心里可不信,但还是顺着江海的话邀请着道。

江海便跟着,拖着拖鞋,进了胡蝶儿的家门。

(六)

胡蝶儿虽历经了四次婚姻,但都很短暂,又厄运缠身,是以,无一子嗣。

江海环顾了一下客厅,胡蝶儿家的客厅倒是一如几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简易的中式风格,全屋一尘不染。

沙发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泼墨山水,倒也有些气势,但也多了几分萧瑟和空寂。

“胡姐,挺干净啊!”江海淡淡地赞道。

“哪像你啊,你那屋该有很长时间没打扫了吧?吃完饭姐给你收拾收拾去。”胡蝶儿说道。

“好,那就麻烦胡姐了。”江海应答得倒是干脆。

“江海,哦,张居士,你还是坐会儿吧,姐去炒菜。”胡蝶儿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江海能做菜的,她取了玻璃杯,倒了水泡了茶,递到江海手上。

“胡姐,今晚我来动手,给你做几个菜,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江海喝了口茶,把茶杯放在茶几上,便迈步走向了厨房。

“真的啊,你知道做菜,张居士?”胡蝶儿吃惊了,满是诧异。

“胡姐,你可以等着,也可以帮我摘摘菜,打打下手。”江海回过头朝胡蝶儿看了看,那头至肩乌发被甩开,散发着一丝透亮。

“好,姐摘菜,也好看着你是怎样把姐的锅碗瓢勺整它个七零八乱的,嘿嘿。”胡蝶儿放下心思,也跟着进了厨房,开着玩笑。

厨房不是很宽,长条形,也是一尘不染。

“张居士,姐给你围个围裙吧,别把你这白袍给弄脏了,洗不干净。”胡蝶儿看着江海开始剖鱼,剁鸡,赶紧拿了条围裙出来。

“好,帮我系上吧。”江海手上沾了鱼肉,便张开双手示意胡蝶儿帮着把围裙系上。

“低下头。”胡蝶儿没有江海个高,踮着脚也套不上,只能让江海把头低下来。

江海靠近着胡蝶儿,低下了头。

胡蝶儿闻到了江海那近在咫尺的绵长而幽深的呼吸。

他那乌黑发亮的发丝不经意间扫在她的脸颊上,犹如丝绸般柔软,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

胡蝶儿脸颊上感受到了一丝丝酥麻,传到心里,心底便也是痒痒的,竟生出想把眼前的这个男孩紧紧抱住的几分念想来。

江海见胡蝶儿拿着围裙,呆望着自己,似乎忘了给自己系上。

“怎么啦,胡姐?帮系上啊。”江海那双深潭般的黑瞳,透着几分妖异,望着眼前胡蝶儿那张妖媚的脸和那双令人不由得迷离的狐眼,倒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只是提醒着道。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胡蝶儿被江海一语惊醒,心神不由得荡漾着,脸上顿时呈现出少女般的羞涩。

她赶忙手忙脚乱地帮江海套上了围裙。

胡蝶儿豁达的性格倒是毫不掩饰,张口说道:“江海,哦,第一居士,你让姐有些慌乱了。”

“是么?我是修真之人,胡姐你不能紧盯着看我的眼睛。”江海听着,背过身去,弯着腰,一边在砧板上把鱼切成长长的薄片,一边说道。

胡蝶儿一听,很是惊奇,忙问道:“为什么?”

“眼是心灵之窗,既能看破万物,也容易被万物所伤。”

“我的眼睛经过十多年的修炼,已练就洞察力和吸力光,能看进你的心灵深处。”

“所以,透过你的眼睛,你什么秘密在我眼里都是毫无遮挡的。”江海解释着,手上却没曾停,不一会,整条鱼便被江海处理的甚是精致。

“啊---洞察力---吸力光”胡蝶儿听着,顿感不妙。“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是不是看穿了姐刚才的心理?”

“是啊,你刚才是不是想抱住我?你的心理很正常啊!”江海转过头来,看着胡蝶儿,轻笑着答道。

“哦,我的天啊!江海,你---”胡蝶儿彻底惊到了,心里慌得犹如一团乱麻,殷红的双唇张开着,目瞪口呆。

“胡姐,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发慌?”江海接着问道,声音中透着几分戏虐。

“我的天,江海,我---姐不跟说了。”胡蝶儿说完,扭头撒开步子就跑回了客厅,那神情完完全全的是落荒而逃。

“哈哈哈”江海看着胡蝶儿踉跄而逃的那婀娜背影,不由得笑出声来,白瓷般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几分温馨和一丝怜爱。

“江海,你还笑?”胡蝶儿跑到沙发上,坐了下来,顺手一把操起桌上的茶杯,想都没想,仰口便把杯里面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咦,不好,这---这杯茶---不是刚才江海喝过的吗?”

胡蝶儿慌乱中喝完茶水,才蓦然发觉自己慌乱之下竟喝了江海刚喝过的那杯茶,妖媚的脸上不由得又添了几分嫣红,心脏也怦怦急跳。

伸出头望了望厨房,见江海在忙着斩鸡肉。

她赶忙起身,轻轻地拿着茶杯,小跑着去到几米远处的保温水箱那,给空空的杯子里续了满满的一杯水,再蹑手蹑脚的返回到沙发上,把茶杯悄悄地放回了茶几。

看了看厨房里的江海,他没曾回头。

胡蝶儿拍了怕胸脯,呼出一口长气。

她再也不敢去厨房了,因为心跳太过频繁,脸色也是嫣红得发热。

她抱着双腿,卷缩着坐在沙发上,双眼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茶杯,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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