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胡蝶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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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有了“山城第一居士”的称号,这完全得归功于他邻居寡妇女神胡蝶儿。
可胡蝶儿呢,怎会被称呼为寡妇女神?
既然到了此,胡蝶儿的事也不得不说说了。
(一)
胡蝶儿,资水丹城男人眼中的女神。
胡蝶儿性格温顺而豁达,是资水丹城隔壁县城隆盛苗寨人,苗族。父母双亡,于十年前离开家乡,独自来到资水丹城,今年已是二十又九。
胡蝶儿天生好姿色,其美媚令山城无数男子尽折腰。
没出嫁之前,因其是妖娆美少女,被山城男人公认为山城第一美人。
九年间,历经四段不幸婚姻后,因其越发妖冶而狐媚,即使已是寡妇,但还是被山城男人公推为山城女神。
偶尔有人会在女神胡蝶儿之女神前面加个寡妇一词,不是修辞,而是提示其死了男人。
胡蝶儿,与蝴蝶没有太多关系,但似乎与传说中的“狐狸精”倒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她青黛下长着一对魅惑人心的狐眼,琼鼻微翘,唇似樱桃,面若桃花。
举手投足间,借一千一百多年前柳永的“身材儿、早是妖娆。算风措、实难描。一个肌肤浑似玉,更都来、占了千娇。妍歌燕舞,莺惭巧舌,柳妒纤腰。自相逢,便觉韩价减,飞燕声消。”中的“妖娆”一词拿来形容胡蝶儿,应是最最贴切。
胡蝶儿在山城没有女性朋友,有的只是追求者和爱慕者。
难怪几百多年前西方世界的叔本华会发出“一个正真漂亮的女人,不可能拥有正真意义上的同性朋友”的感慨。
山城因胡蝶儿而引发的争风吃醋,闹得山城地界纷纷扰扰,倒也暗合红颜祸世之说。
在这小小山城地界,可以说“有胡蝶儿的地方就会有波澜起伏的江湖”!
(二)
胡蝶儿在二十岁那年,有了第一任男人和丈夫。
胡蝶儿的第一任男人那可是资水丹城苏家最小的苏公子苏玉,自称山城第一公子。
山城苏家的财富和势力在山城可算得上是首屈一指。
若说苏家在资水丹城排名第二的话,就没哪家敢说排名第一。
苏家苏玉,在山城也算是数的着的风流倜傥之士。
纨绔子弟养成了骄横霸道,但身子却羸弱无力。
不学无术,头脑简单,性情更是焦躁稳当不足。
与几百多年前曹氏所批宝玉“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倒也相差无几。
那日,苏玉去到山城“孜城网路”公司洽谈收购事宜,不经意间,瞧见了还是前台接待的胡蝶儿。
第一眼,苏玉便被胡蝶儿的美色俘虏了,如见着稀世珍宝般,身子便像个软脚螃蟹,双眼发痴,似痴若狂。
苏玉人虽不才,但皮囊却也是甚佳,更何况家庭殷实,慕名和投怀送抱的女士自是不乏。
可自见着胡蝶儿的那刻起,其它女孩再也上不了苏玉之眼。
胡蝶儿很是无奈,转眼间成了苏玉眼中的稀世珍宝,却又成了其它女人眼中的刺。
苏玉当天就把“孜城网路”公司收入囊中,转手就直接赠给了胡蝶儿,更名为“胡蝶儿网络”。
胡蝶儿本是外乡之人,在资水丹城无亲无友如湖中浮萍,毫无根本,又恰逢二十芳龄,情窦初开,年纪轻轻,不谙世事险诈情场波澜。
怎敌苏玉这般慷慨,更何况顺手得了个百万资产的“胡蝶儿网络”公司。
胡蝶儿心里甚是欢喜,对苏玉自然就生出了浓浓的好感。
打铁趁热,苏玉接着便使出千变万化、层出不穷的追求手段,再结合甜言蜜语的狂轰滥炸,不出一月,胡蝶儿便成了苏玉的女朋友。
那夜,在资水丹城新世纪宾馆的高级套房内,胡蝶儿半推半就间投身入了苏玉之怀抱。
这事,在山城传了开来,苏玉便彻底成了山城男人的公敌及眼中钉肉中刺。
山城男人虽不屑、不耻于苏玉连哄带骗的手段,但,胡蝶儿这山城第一美人,终归还是花落了苏家。
(三)
选了个吉日,苏家在资水丹城新世纪宾馆为苏玉和胡蝶儿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苗家婚礼。
滨临资水江边的资水丹城新世纪宾馆,是山城最为豪华的酒店,也是苏家酒店产业中的一部分。
婚礼现场,嘉宾满堂,而男性宾客占了绝大多数。
贵宾登记薄上的一百位宾客中有九十一位是男性,剩下的女性不是老妪就是女娃。
心照不宣,绝大多数的男士以宾客身份来参加婚礼,目的都是想亲眼目睹山城第一美人出嫁时的卓绝风姿。
胡蝶儿身为苗族,按苗家婚俗,男女双方婚前是不能见面的。
按流程还得历经送礼、哭嫁、迎亲和婚礼等环节。
胡蝶儿身处百里之外的异乡,故乡也并无亲人,便只能把哭嫁和迎亲的环节简化,保留了抢亲和婚礼大典。
吉时已到,婚礼正式开始。
当新娘胡蝶儿着“花衣银装赛天仙“盛装款款而出,走廊两侧的人声鼎沸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人人眼中,满满的尽是新娘的惊艳。
新娘胡蝶儿发髻挽于头顶,头戴精美银制花冠。
花冠前方插有银制翘翅,上面铸造有二龙戏珠图案,显的甚是高贵富丽。
银冠下沿,圈挂银花带,下垂小银花坠。
脖子上戴有银项圈,前胸戴银锁和银压领。
胸前、背后戴的是银披风,下垂许多小银铃。
两只衣袖以火红色为主基调,都有刺绣,袖口镶嵌着一圈较宽的银饰。
穿三十层的百褶裙,整个显得繁复华丽,异彩纷呈,美不胜收!
华美银质服饰花冠衬托下的新娘胡蝶儿,那娇媚如狐的眼脸更是艳丽妖治。
(四)
按苗家习俗,需要男方安排自己的要好伙伴,把新娘抢回新郎家。
新郎苏玉“要好”的同龄伙伴,基本上都是资水丹城的富家公子哥,共六位。
山城势力和财富排名前十的富家子弟基本都集聚一堂,名单如下:
排名老二的王家,王公子王远。
排名老三的陆家,陆公子陆奇然。
排名老六的蔡家,蔡公子蔡禹。
排名老七的欧阳家,欧阳公子欧阳云天。
排名老九的梅家,梅公子梅源泽。
排名老十的宋家,宋明远宋公子。
排名老四的邓家,邓小姐邓雨婼,排名老五的刘家,刘小姐刘姗姗,排名老八的张家,张小姐张舞嫣,此三人也与苏玉同龄,但都是女性,不在抢亲之列。
这些个公子哥们,本就都属纨绔。攀比追名逐利惯了,都有着玩世不恭,“生来不读半行书,只把黄金买身贵”的处世之道。
他们互相间说是永远的推心置腹、两肋插刀的知心卖命朋友。
实则拉帮结派,分了几个小团体,各怀鬼胎,各图所需。
争风吃醋,本是俗世男女间的常态。而演绎在纨绔公子哥们的生态圈里,那更是腥风血雨。
这些个公子哥们,本就对胡蝶儿嫁给苏玉而耿耿于怀,明着暗里较着狠劲,使着绊子。
无奈,终归敌不过苏家的财势,掰不过苏玉的手腕,只得红着眼看着苏公子抱得美人归。
今日,婚礼现场,被邀来帮苏玉抢亲,各公子哥心理极是郁闷。
得不到心仪之女胡蝶儿也罢,还得帮着抢来送给公敌,心里不憋屈才怪。
各公子哥还是都来了,但各自揣着心思。
都想着趁这抢亲环节,给苏玉来个教训,沾点便宜,给自己找点心理平衡。
各家公子哥的心思鬼胎,苏玉自然了然于胸。
所以,早就给他们发了警告,撂下狠话,谁若胆敢在他苏玉婚礼上花心思玩猫腻,其后果自负!
嫉妒和贪婪本为兄弟,两者经常结盟,勾肩搭背,犹如狼和狈。
果不其然。
各家公子哥忿忿不平又蠢蠢欲动的心,在盛装新娘胡蝶儿出现的刹那间,便被嫉妒击穿,变成了仇恨。
苏玉先前的警告和狠话,在此时,已经变得毫无支撑,早就被他们抛之于脑后。
眼前着苗家新娘盛装而步步生情的胡蝶儿,通体散发出耀眼的妖艳和妩媚,令人不得不叹为仙女下凡,令人不由得不生出十一分的爱慕。
眼看着这般美好的人儿将成为自己公敌的女人,各公子哥心底的嫉妒之火再也无法压制。
(五)
这场苗家婚俗的抢亲安排,本就是场趣味性的乐子,走走过场,为婚礼增添喜庆氛围而已。
本是帮新郎苏玉去抢亲的六位公子,却突然像是商量好似的集体变了卦,齐刷刷地站到了新娘胡蝶儿一方,俨然成了新娘胡蝶儿的守护者。
他们把新娘胡蝶儿拥着、抬着,把她藏进了宾馆走廊尽头的另一豪华套间,并拉上了所有的窗帘,熄了灯。
他们各自手持扫帚、竹棍,埋伏于套间门后及通道左右。
这个不是意外的意外变故,新郎苏玉还真没曾料想到。
没有办法,新郎苏玉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邀了另外几个男伴,一个一个套间去寻找新娘胡蝶儿的踪迹。
寻到新娘胡蝶儿躲藏的那房间时,苏玉一伙人刚一推开房门,黑暗中,无数的扫帚、竹棍便“噼里啪啦”的落在了苏玉和其它抢亲者的头上、身上。
按抢亲的习俗,新郎和他的伙伴们还不得还手。
不一会儿,新郎苏玉被扑倒在地。
苏玉手上、脸颊、头上便被竹棍、扫帚抽打出了一条条血痕。
苏玉想挣扎,想站起身来,可扫帚、竹棍却没停下,带着狠劲一遍一遍地往趴着在地上的他身上招呼着。
几番抽打,新郎苏玉一动也不动了,只剩嘴里痛苦的嚎叫之声。
听着惨叫,新娘和其女伴们惊呼着把窗帘拉开,把那些扫帚、竹棍截停下来,又赶紧搀扶起新郎。
新郎苏玉哪还有新郎的样子和得意劲儿,惨白的脸上已布满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双肩、手臂、背部、臀部、大腿根部都无法幸免,都已是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虽然都只是皮外伤,但苏玉一个娇宠公子哥哪能承受得住?
苏玉嘴里痛苦的呻吟声都已是微弱不堪,有气无力。
婚礼不得不草草收场。
苏玉被救护车拉着直接送去了医院。
谁都不曾想,山城这场盛况空前的婚礼,怎会突然间变成了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
(六)
直到婚礼后的第十一天,苏玉才沮丧之极地从医院回了家。
想想自己结个婚,婚礼草草了事,洞房好事被无端搅黄,还被抽打的遍体鳞伤,更甚的是丢尽了苏家脸面。
苏玉狠得直咬牙。
当天,苏玉便喊出了狠话,发誓要把婚礼上闹事的那帮搅屎棍给弄个家破人亡。
涉事的几位公子哥们听到喊话后,顿时汗毛耸立,如临大敌。
面对山城第一权贵苏家即将来临的报复,各个家族抱团的抱团,斡旋的斡旋,认怂的认怂。
整个山城一时间乌云弥漫,各个势力都如临大敌。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家族势力拼斗,山城老百姓倒是乐得做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可这事若是闹大了,肯定将影响到山城社会和经济的稳定。是以,以莫渺然为代表的掌权者不得不出面干预。
无奈,在掌权者和山城管控者面前,苏家也只能与涉事的几家达成了私下补偿协议。
表面上看,苏家的报复似乎静默了下来,实际上暗潮却依然汹涌。
这不,婚庆一月后,苏玉约了涉事的六位公子哥,在资水丹城新世纪宾馆十五楼顶层高级套房内,欲再次商讨出彻底的解决方案。
涉事的公子哥,私下已大出血补偿了苏家。
如今,苏玉和苏家旧事重提。
各位心里虽不满,但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资水丹城新世纪宾馆。
(七)
资水丹城新世纪宾馆十五楼顶层的高级套房,是资水丹城富家子弟聚会、商务接待、高端娱乐的私密场所。
高级套房内,配置有卧室、娱乐厅、会客厅、茶室、书房、餐厅等,顶层露台有玻璃健身房、室外无边泳池、露天酒吧台以及私家花园,功能甚是齐全完备。
山城几大公子哥的谈判就设在宽大的会客厅里。
宽大的会客厅里现场,气氛有点压抑。
苏玉神情严肃,端坐于主席台上。
他双眼环视了遍各个公子哥,便黑着脸,不发一言。
满场寂静和萧杀。
一刻钟后,苏玉翻开桌上一个精致的木盒,从中抄起一支大拇指粗的雪茄。
他一只手握住雪茄的首端,点燃一根火柴,用火苗炙烤者缓缓转动的雪茄,为的是给雪茄预热。
他满脸专注,双眼只是盯着手中的雪茄,把在座的十位公子哥当作了空气。
各公子哥也没说话,都坐在椅子上,一双双眼漠然地瞧着苏玉的一举一动。
待火柴燃到三分之二时,苏玉把火柴梗丢入桌上的烟缸里。接着再重复着点燃一根火柴,给雪茄预热,雪茄这才开始慢慢燃烧。
苏玉让雪茄先燃烧了一会,才拾起雪茄剪,剪掉了茄帽。接着轻轻地反吹两口,待雪茄的杂气和热流去掉后,才送到嘴上,轻轻的吸了一口。
苏玉用嘴一张一吐,黑白混杂的烟便从嘴腔冒了出来。
待混杂的烟尽数散尽,他才衔着雪茄,接着猛地吸了一大口。
紧闭着嘴和鼻,十秒后,苏玉鼻翼张开,两股浓浓的灰白色烟柱才从鼻孔中喷出。
苏玉的神态俨然十分陶醉。
各公子哥还是不声不响的,拿着双眼冷漠地盯着苏玉独自吞云吐雾。
他们各自神情不恼也不羞,坐姿也没有丝毫忐忑。
他们似乎已有了对策和准备,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了然于胸和从容。
透过缭绕着的雪茄灰白烟雾,看着各位公子哥们的淡然,苏玉眼神中有了些许不经意的诧异。
没人说话,整个会客厅只能听见雪茄烟叶燃烧的“嗤嗤”声响。
(八)
“怎么?各位大公子,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玉憋不住了,终于开了腔。
他边说边把还剩大半截燃烧着的雪茄,狠狠地戳进桌上水果盘里的西瓜果肉里。
“嗞”的一声,水果盘冒出了袅袅青烟。
水果盘中红色的西瓜汁像血般溢了出来,散发着雪茄与西瓜汁混合的甜香。
“苏少,不知你让我们到这,有啥吩咐?”
“不会是让我们来这看你抽雪茄的吧。”
王远听苏玉开了腔,环顾了下其它几位公子哥,才转眼看着苏玉,气势不弱地问道。
“哦,王少!”苏玉把眼脸朝王公子探了过来,“他们几个是不是推你当了话事人?”
“是的,苏少。”王远笑着回答,态度倒也恭敬,“来的人多,不能你一言我一语的吧,那也太过闹腾。是以,他们推举我为话事人。”
“好,王少,你确实可以当话事人。”
“其它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召集你们来这的意思,你们也应该心知肚明。”苏玉满脸不屑地再次扫了各个公子哥一眼。
“苏公子,在抢亲这件事上,确实是我们做得过了。”王远再次笑着说道,“不过,我们已是向你苏家道了歉并给了赔偿了的。不知,苏少今天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嗯?道歉和赔偿?”苏玉听完,满脸的怒意,但马上又收敛了起来。
“行了,我也懒得跟你们这些个渣渣啰嗦。”
“今天,我代表苏家跟你们就提两条要求。”
“苏公子,请说说看。”王远沉稳着道。
“第一,从今年开始,你们各家必须拿出每年总收入的百分之十给我苏家作为赔偿,约定期为十年。”
“第二,你们各家必须把手中的旅游和酒店产业停掉,并把这些产业全部转让给我苏家。”
苏玉话音一落,会客厅的气氛便变得凝固起来。
苏家提出的这两条要求,已经很是过头了。
特别是第二条,这几年包括往后,旅游和酒店产业那可是资水丹城最有前景的主导产业啊。
看着各公子哥气得憋红了的脖子和脸,苏玉脸上倒是显出了几分兴奋劲。
“另外,我苏玉个人向你们也提一条要求。”
“你们得记住,胡蝶儿,我苏玉的女人!我要求你们,从今往后,不得与我妻子胡蝶儿有任何接触,不得对她有任何的的非分之想!”
会客厅内死寂了几息。
“苏少,你提的最后一条我们答应了,当然,只要你能守得住胡蝶儿。”王公子皱着眉,深憋着怒气,说道。“可你苏家提的前面两条,有些过了吧?我们无法做主,需回家与家族长辈们商量。”
“不行,你们现在就必须答应下来,不然,把你们叫来干嘛,吃饭喝酒吗?”
苏玉接着从抽屉里拿出几份文件,“啪”的一声摔在了桌面上。
“有关协议,我苏家早已经拟好了,你们代表自家签个字,画个押就可以了。”
“你们拿过去仔细看看,给你们十分钟,看完赶紧签字。”
“不可能,苏少,你苏家不要欺人太甚。真当我们都是软柿子吗?”其它几个公子哥再也按耐不住,拍着桌子蹦跳了起来。
都是纨绔子弟骄横跋扈惯了,脾气劲都不小。
本就对苏玉生了恨意,如今又被苏家威胁到家族赖以生存的产业生意,各位自然是火冒三丈,心里各种狠劲终于爆发了出来。
“怎么,欺人太甚?婚礼上,你们欺我,把我打得半死的时候,你们忘了?”苏玉也是突然站起身来,满脸狰狞。
“那---那不是过去了吗,我们也都付出了代价的嘛。”蔡公子蔡禹喃喃地道。
“代价,你们还敢说代价?我苏家的脸呢?”
“我山城第一公子的脸面,怎容你们这些渣渣践踏。我山城第一公子的女人又怎容你们这些个垃圾奢望!”
此时的苏玉桀骜得俨然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大王,话一撂出,顿时引爆了现场。
陆奇然、蔡禹、欧阳云天三人,倏地也都站起身来,拍着桌子,红着眼儿,哄着嗓子,大声骂了起来。
“艹,你个龟儿子,我们是渣渣,你又算老几?”欧阳云天身高体壮,性格也最为暴躁,岂能容忍说自个儿是渣渣,赤着脸,用手指指着矮了他半个头的苏玉,骂声咧咧。
“狗屁,什么山城第一公子?胡蝶儿嫁给你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好菜好花被你这猪啃了。”蔡禹也是吊儿郎当的个性,拍着桌子戏虐着道。
“不能动你的女人?哈哈哈,你信不信,我们明天就给你戴顶绿油油的帽子。”陆奇然更狠,话语中尽是恶毒。
被众人一顿羞辱奚落,特别是陆奇然的话,似乎触碰了苏玉的逆鳞。
“你们---你们---?我弄死你们!”
苏玉顿时气血上涌,一手操起桌面上那棱角分明的玻璃烟缸,朝着陆奇然头部狠狠地砸了过去。
陆奇然没料着苏玉动手就来狠的,来不及闪躲,“嘭”的一声,玻璃烟缸便砸在了额头,额头瞬间便开了花,血流如注,糊了一脸。
“啊”陆奇然惨叫一声,仰着面倒在了桌上,身子也不住地抽搐。
苏玉还没放弃,又抓着桌上的玻璃果盘,快步从主席台上朝着抽搐的陆奇然奔了过来,高高举起沉沉的玻璃果盘,准备朝着仰着倒在桌上的陆奇然面部砸去。
边上的欧阳云天,见苏玉还要施暴,暗道要出人命。
在这千钧万发之际。欧阳云天也是着急着救下陆奇然,用力大而猛,加之身强体壮,横身朝着苏玉狠狠地撞了过去。
苏玉的羸弱无力,怎敌欧阳云天腰粗臂圆的奋力一撞。
被欧阳云天粗暴撞击的苏玉,整个身子飞了起来,在空中便弯成了一支虾似的。
苏玉的身子落地时,已是三米开外。
“嘭“、“噗嗤”的前后两声声响。
苏玉先是撞在了会客厅门口的大理石门框上,身子和门框一同倒了下来。
从门框上掉下来的苏玉,头部又刚好撞击在横着凸起的黑灰色花岗岩门槛上。
苏玉双腿抽搐了会儿,头慢慢的无力地垂了下去,双眼圆睁,当场命陨。
“啊---苏玉---”王远快步赶了过去,扶起苏玉,一手都是血和脑髓,忙惊呼着喊道。
“艹,完了!”欧阳云天也奔了过去,一看,声嘶力竭地尖叫。
另几个人也赶了过来,见着这般情景,各自身子像打摆子般颤栗了起来。
蔡禹怕血,身子一软便晕倒了过去。
陆奇然满脸都是血,仰倒在桌上,依然不省人事。
(九)
救护车赶了过来。
医生只检查了一番,便招呼着用担架把苏玉抬下了楼,直接拉去了医院的停尸房。
号称山城第一公子哥的苏玉,就这般烟消云散。
这事件一出,闹得资水丹城鸡犬不宁。
排名老七的欧阳家宣告破产。
王家、蔡家、梅家、宋家都拿出了一半的产业赔付给了苏家。
排名老三的陆家不仅赔了三分之一的产业,陆公子陆奇然脑袋被砸成脑震荡,后遗症严重。
胡蝶儿最是悲催。
自己好好的婚礼转眼间被这几个公子哥整成了个闹剧。
婚后才一个月,自己又被这几个公子哥弄成了寡妇。
苏家悲痛不已。
苏家家主很没人情,认定胡蝶儿为不祥之身,不适宜再呆在苏家。
但还是许了胡蝶儿揣着苏玉送给她的“胡蝶儿网络”公司。
胡蝶儿已是寡妇之身,不得不黯然离开了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