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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新的主场,这感觉就是爽啊!”
柳笑笑边感叹边和乐队成员们参观着“彩沙”酒吧的内部装潢和舞台设备。
“设备都是一流的,从中控调音台到音箱,绝对让哥几个爽透。”鑫哥自豪地走在笑笑身后介绍着。
“鑫哥,你可是立大功了啊!”柳笑笑看向鑫哥,挑出个大拇哥。
“应该的。”鑫哥谦逊地摇摇头,“作为南哥乐队的鼓手,更是做为曾经常驻‘树’酒吧演出的一员,同时作为咱们金属联盟的乐队之一,我、南哥、我们乐队,总得做点什么。‘树’没有了,但还有‘沙’,我希望我的‘彩沙’,能重新长成绿树成荫的绿洲。”
“呦呦呦,作为大‘死金’代表人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诗意了?”柳笑笑问。
鑫哥笑了笑,说:“我承包下这个酒吧,一来是为了让咱们这堆金属乐队能有个集体演出的固定地方,毕竟‘好运’酒吧虽然接纳咱们,但不是咱们的主场;这二来呢,是向先前的‘树’酒吧及阚哥致敬。我还可以卖个关子,今晚这里的首演大‘趴儿’,有个神秘嘉宾将要到来。”
“得啦!”柳笑笑一摆手,哈哈大笑起来,“就别卖关子了,你这么一说,大家谁还不知道,阚哥要被请来?这么说吧,你不请,我们‘商贩’也得请。”
“真是不错!”大米小鹏尤佳哥几个也一边欣赏着酒吧内部,一边赞叹:“从此咱们在离道口儿不远的地方又有个固定营地了。”
“对,”鑫哥点头,“只属于咱们金属的园地,什么朋克啊说金啊休想进来!”
柳笑笑噗嗤笑了,说:“你说到这儿了,鑫哥,我问问哈,我们‘商贩’可是不折不扣的‘说金’啊,我们能到这儿演么?”
鑫哥一乐,说:“虽然你们是咱们金属联盟里唯一一支‘说金’风格的乐队,但是其实我们早把你当成我们重金属、死金里的一员了。你们可谓是金属圈里的独树一帜。不过……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彻底改成金属风啊?”
“可以往那方面更转化一些,但是,”笑笑哈哈一乐,“咱还是‘说归说、唱归唱’。”
这时,小鹏忽然拉了拉笑笑,说:“笑儿,有点儿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
笑笑看了看表,离演出时间还早,现在除了他们“商贩”,连一支乐队、一个顾客都没有来,便点了点头,同小鹏来到了一个环形雅座里。
坐下后,小鹏嗫嚅地说道:“笑儿,我知道我开不了口,但是,又不得不说……我……我……我……”
笑笑点了支烟,微笑着看着小鹏,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要申请离队,是么?”
小鹏睁大了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
笑笑说:“从你最近排练演出时有些许的心不在焉,我就看出来了。”
小鹏苦笑道:“果然是主唱、队长,你已经火眼金睛了,什么都瞒不了你。我是说……我……我要……”
“你要结婚了,是吧?”柳笑笑问。
“这你也知道?”小鹏惊叹道,“我该说你这主唱是事事洞察皆学问呢?还是该说你半仙儿算卦小诸葛?”
“都不是。”柳笑笑说:“只是因为,在一个人的经历里,如果重复的事,重复的情景看多了,就会有这种洞察力了。我送走乐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你……同意吗?”小鹏低声问。
“嗨……!”柳笑笑一乐,“你一大老爷们儿、叱咤舞台那么多年的乐手,怎么今天唯唯诺诺的?这我有什么不同意的?我更没权说不同意啊!结婚是好事是喜事,我该恭喜才对!而且,一结婚,你就由男孩变成男人了,得对家庭、父母、妻子以及未来的孩……哎?不对啊!这话我怎么好像说过啊?”
周围偷听的大米尤佳哈哈大笑起来,说:“敢情!你自己跟我们说的,当年的首任贝斯手默儿的离队,不也是因为要结婚么?我们估计啊,你当年也是这套话!”
哥几个忍俊不禁。
“只是小鹏,”柳笑笑玩笑道,“你不会走了以后,也写篇文章骂咱们乐队吧!”
“孙子才学那位呢!”小鹏喊道,“我是不认识他,我认识他的话我就……!”
“哎哎哎哎!行了行了!”柳笑笑一摆手,笑道:“快结婚的人了,怎么那么不稳重啊!哎我说,你结婚,我们是不是得去喝喜酒啊?”
“喝酒?喝酒还算事儿?”小鹏说,“我家是郊区农村,结婚是搭棚的,要唱戏的,唱戏咱们是算了,但是哥几个去了,必须得跟我演一场啊!我得在未来丈母娘老丈杆子面前露一手!”
“那必须的!”柳笑笑说,“但是就别演咱们这些原创了,再把老乡们吓到。咱就翻唱几首流行一些的吧!”
大米和尤佳也坐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在谈论小鹏的婚事,但没过一会儿,哥几个都沉默不言了。
要送别合作已久的兄弟,伤感是自然的,这是一回事,另一回事便是:小鹏走了后,贝斯怎么办?
小鹏这时开口了:“笑儿,本身呢,我现在离队,就对不起大伙儿……”
柳笑笑一摆手,说:“哎!不许说这个!”
小鹏一笑,说:“我知道,你听我说完啊。我走后,我觉得贝斯让尤佳先来着。”
“啊废话!”尤佳乐道,“我也知道我能先来着。那鼓手呢?我拿俩手弹贝斯,我拿俩脚敲鼓是么?”
“鼓手方面,我推荐一个。”小鹏说,“当初教我架子鼓的老师,比咱们大几岁,也是玩乐队的,而且他乐队据说最近还出了专辑了。他呢……”
柳笑笑心里在盘算着小鹏走后乐队的大变动,便没有听到小鹏后面的话,只是不断轻轻点着头。
笑笑的思绪不禁跳回了五六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生时代,那时憧憬着登台演出、组乐队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等自己真的到了那一天时,作为乐队领军人物,会面临如此多的问题。
柳笑笑不觉得自己能力有多大,但是知道自己责任有多大。
……
当晚的演出,自然是热闹非凡。新朋故友相聚,也自然是欢声笑语加热泪盈眶。
阚哥如约而至,被曾经“树”酒吧全体驻场乐队——“金属”联盟捧为上宾,甚至最后还压轴客串唱了一首歌,由笑笑、南哥、磊子、大丹、尤佳伴奏的——《花房姑娘》。
尽欢将散时,阚哥单独把笑笑拉到了雅座里,然后竟从怀里掏出了一瓶小二锅头,打开后给笑笑和自己各满上一杯,举起来说:“笑儿,哥哥我敬你的!”
笑笑赶紧举杯站了起来,说:“阚哥,折杀弟弟了,受不起啊!”
阚哥往下压了压手,说:“坐下坐下你先坐下。”
笑笑知道阚哥有话说,便往四周望了望,自己乐队的乐手们正和其他乐队的乐手们围在台球案旁打台球,间或插科打诨玩笑一通,时不时传来阵阵大笑。
“笑儿,我的好兄弟。”阚哥和笑笑捧过杯,各自深了一口后,说道:“首先,哥哥要说,能在‘树’酒吧之后看到你们继续活跃着、摇滚着,我特别欣慰!”
“谢谢阚哥!”笑笑动情地说道,“还是那句,有今天,是因为阚哥您和您的酒吧给哥几个垫了个好底儿啊!”
“那些不提了。”阚哥摆摆手,“之所以今天请你喝酒,并且敬你,是因为……是因为……哥哥对不起你。”
“嘿!阚哥!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啊!”笑笑一脸惊错不解,“您这么说,弟弟我可是更受不起了。”
“你听我说啊……”阚哥似乎总欲言又止,“我今天带了个人来,她……她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哎呦!”笑笑立刻一脸欢喜,“那得恭喜阚哥您啊!那行了,一会儿我把小鹏叫来,他也快结婚了,今儿双喜临门,又加上彩沙酒吧开业大……”
“笑儿……”阚哥打断了柳笑笑,说:“你往那边看,那是谁?”
阚哥边说边指向酒吧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灯光昏暗的雅座。整场演出,没有人注意那里,但笑笑现在却发现,那里坐着一个女孩。
她,是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