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漫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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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舟一把把百松枝拉倒近前,靠近他耳朵说:“前院偏墙上有几个人影,估计是来打探消息的。”
百松枝忍不住正准备看向前院偏墙,被白隐舟手中蓄力,一把按在原地:“这些人不止是来打探监视的,估计还有其他举动,目前尚不知是为何,我估计他们极有可能是盯着金千万手里的那张残卷摹本和你的玉筒竹而来。”
当白隐舟说出“玉筒竹”这三个字时,百松枝再怎么也不能平静了,他实在想不通就算白隐舟在东源地位之高,信息来源之多,万万是不可能知道自己身上的玉筒竹和内中之物的,自己当年出西秦的时候,就何续邦和他知晓此事,并且何续邦告诉他身上所带之物叫“玉筒竹”时,还是在快到东源,在江边换上渔家蓑衣的时候旁边留下的何续邦写的一封蜡封书信才知道的具体情况,别人绝对不可能知道。他不自觉地看向万柏涛,也不对,万柏涛根本就不知道他身上带有玉筒竹,也就不可能将此事告知于白隐舟,他的脑子里面转的飞快,分析着白老前辈怎么回知晓此事。
“你不要惊讶,你可知道东源军中的暗足?”白隐舟放下酒杯忘了百松枝。
“暗足?晚辈浅见寡闻,实不知道暗足是何请前辈明示。”
“暗足是我东源培养的专门为皇家在九州收集情报消息的人,原是军中斥候解甲后收编再次训练所组,我就有东源专门配备的几个暗足,十分可信,他们收到的情报不会乱传,就我一人所知,他们的组织严密,属于我个人的鸿信暗足更是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你大可放心。”
百松枝突然觉得这白老前辈着实厉害,到底还有好多藏着的东西没有示人。
白隐舟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你大可放心,为雪和我师徒一场,我甚是喜爱,不会不利与他,你身上带的东西虽说万分金贵,但是对我来说,我没有拿到手的必要,所以百先生勿需多虑。”
听到白隐舟如此一说,百松枝虽还有些担心,但是也感觉轻松了大半。
“你现在马上告知万大人,叫他派人去跟上金千万一行,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你们可以人马在远处接应,以观其变。”
百松枝明白,白隐舟是暗示他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待墙上监视的那帮人的同伙和金千万他们纠缠乱战时,拿得金千万身上的那残卷。白隐舟却不明白,他的那些暗足提供的消息只是百松枝身上有何续邦给予的“玉筒竹”,里面大概绿装的是西秦的兵力部署和皇家宝藏图,却不知筒内装的是其他的东西。殊不知何续邦为了保住玉筒竹里的东西的安全,费劲了心思。当初另外两路扮成何为雪和百松枝的人马,为掩人耳目三路人马身上都带上了相同的“玉筒竹”,两路人马的“玉筒竹”里面装有的都是西秦兵部绘制的各州地兵力部署和皇家绘制的宝藏图的伪品。只有百松枝的那只为真,里面的东西也特殊。所以被截杀的那两批人都向外传递了一个假消息,就是何续邦以假乱真,掩护兵力部署图和宝藏图。
而白隐舟的东源暗足正好在西秦王都混战的时候,开始监督西秦重要人物的一举一动,所以从得到的消息分析,才给了白隐舟错误的信息。
看来再厉害的人和组织也有不严谨的时候。
百松枝见白隐舟没有明确说出自己的玉筒竹内装的是什么东西,也在揣测,如果他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话,那他就不会说出兵力部署图和宝藏图的事情,显然,白隐舟对自己身上所带的筒中之物是不知道的,除了何续邦和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是什么了。
看来,白隐舟除了师徒情谊和私人情谊外,还是处处为东源着想得多。
百松枝也不多语,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去万柏涛耳边低语。
万柏涛的脸色也一变,望向白隐舟,白隐舟没任何表情,把端起的酒杯中的就一饮而尽,看向他点了点头。
何为雪和万敬舟坐在同桌也看到了师傅和万、百二人的低头窃语。看见万柏涛起身,也带着疑惑站了起来,忽听“噗”、“噗”两声,位于前院偏墙有两个黑影掉了下去。
其他宾客都兴致甚高,喧嚣中,根本没有发现此等情况。
师兄弟回头一看,师傅的座位上已经不见了人影,只听空中传来白隐舟的一句话:“我刚收到消息,城西十里的花漫亭有人在埋伏,金千万他们一行也是往那里而去,过不了多久会有一场好戏可看了,你们速速带人过去,老夫就不掺和了!”
听到白隐舟话语的几人无不感叹白隐舟的千里传音之术的厉害。
“好徒儿,咱们师徒来日再见!”空中又传来了白隐舟的声音。。
万柏涛叫来随从,吩咐了一番。然后招呼几人往万府大门外走去,回头看了何为雪和万敬舟一眼:“你们留下,不许跟随。”
说罢和百松枝一起出门上马,带一路随从往城东花漫亭而去。
这边,金千万一行刚走出万府不远停下,前方探马档头金两三来报,往城西的大道一路通畅,没有人埋伏的痕迹,前方都有自家钱庄的人在守候,可以放心通行。金千万一挥手让金两三加入马队,一行人出城门往城西奔去。
金千万的马队速度不太快,他舍弃了马车,轻骑而出,但是由于自己又胖又圆,经不住马匹狂奔的颠簸,架着马儿走的慢悠悠的,其他的人也只有放缓速度,跟着这个土肥圆的庄主,谁叫他们要等着他的银子生活呢。
金聚来在一旁的马上一边旋转着手中的滚珠,一边喝着酒囊里的美酒,喝两口吐一口,风一吹来,吐出的酒雾往后粘了马队后面的人一身,跟随的众人无异常不满地看着金聚来,心中骂娘。
这时候,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们已经慢悠悠的跟着慢悠悠的金千万到了城西花漫亭。
花漫亭,是东源东海郡专门在城西建造的景观亭。地处高点,亭顶为双顶,八角造型,双顶的八角上下对齐,以青瓦铺设,下面亭身处为六根红色的朱漆大柱,每根柱底深入石墩之中,柱子之间用带靠长椅连接,供人观景歇息,亭门正上方挂一黑漆金字的亭牌,内书“花漫亭”草书,亭周围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深草,草里长出许多种叫不出名字的鲜花,簇拥在亭的左右,亭内外地面以花石块铺成花的图案,甚是美观,亭内面积明显大过普通的亭台,亭边是东海郡至明州的驿马大道,路边很是宽阔,站在亭内稍一远眺,就可以看见远山和幽谷,很是一处观景之地。
此时,亭内聚钱庄的下人已经为金千万准备了酒水食物,金千万下马后和金聚来和贵随金一起径直步入亭内,大快朵颐。其他人等在亭外守候用食。
虽然黄昏已过,但是坐在亭内喝着美酒,吃着珍馐,在观着若隐若现的远山和幽谷,也别有生趣,金千万忍不住哼了几句戏曲,然后再旁边的绸布上擦了擦手,又不自觉的摸了摸怀中的卷轴袋。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金千万一行吃完了美酒佳肴,准备再次启程赶路。金千万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好不容易上了马,加上刚用完酒食,在提跨上马时放了一个响屁,让两个下人皱着眉头紧紧闭上了嘴,厌恶地屏住了呼吸。
“驾!”随着金聚来一声驭马声,马队缓缓往前走去,还没走出多远,处在马队后面的金两三突然从马上纵身一跃,腾空而起,瞬间就跃到了马队前面的金千万头上,凌空伸手抓下!
金聚来毫无反应的看着,感情是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酒食让他舒畅之至,还处于悠哉悠哉的状态,跟不上突如其来的事态变化。
反观金千万旁边的贵随金,在众人的惊慌声中,左手飞速地抽出马上佩刀,也往金千万头上刺去,金千万吓得大叫一声,急忙缩头,那动作,配合他那矮圆矮圆的身体,简直像极了一个骑在马上的水中乌龟。随着“铛”的一声过后,金两三的手一把抓在了贵随金刺向金千万头顶的刀上,这时,金两三的手用力一扭,贵随金的刀一下被扭卷掉了一部分,可见金两三的力道之大。
金聚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看到是金两三在袭击他们,皱着眉头,眯着他那黑眼圈很重的双眼,对着金两三就开骂:“他妈的,臭小子,你眼拙啊,不认识你金舅爷啊!”
金两三的注意力放在金千万的身上,根本没有理会金聚来,金聚来看到金两三没理他,怒火中烧,急的顺手准备将手中的血玉滚珠扔过去打向金两三,突然迟疑了一下,换了个手,捡起身旁的一个石头用尽全力打向金两三。
一声闷响,金聚来扔出的石头力道十足,重重打在金两三的身上。按照平时来说,金聚来扔出的这个力道,就是普通习武之人也不一定敢硬挨,可是金两三毫无反应,这可把金聚来惊来楞在了原地。
贵随金见状,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金两三这三脚猫的功夫,当个钱庄探马还行,打打游击,怎么如此厉害?
不容他多想,只见金两三抓卷马刀后,落地弹起一脚,踢在了金千万乘坐的马的马肚子上,这一脚,力道十足,金千万的马顿时倒地。可怜那肥圆肥圆的金千万,好不容易上了马,却又被自己的马给摔了下来。
“你他妈疯了啊,连你金爷你也打?你到底要干什么!?”金千万一边努力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怒骂道:“这小子平时没见练功啊,吃喝嫖赌,哪来的如此本领。”
这个时候能护下金千万的贴身人等就只有贵随金了。
贵随金蹬腿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双手开掌,化作两道劲风直往金两三的面门而去,金两三双眼无神,直对着金千万扑去,金千万吓得哇哇直叫。
随着砰砰两声,金两三的面门被贵随金双掌击中,但是只是往后退了退,又径直往金千万扑去。
贵随金感觉自己的双掌打在金两三的面门上,异常的寒冷,有种不祥之感,再次迎上前去,挡在金千万和金两三之间,取出雷霆火粉,在被抓卷的马刀上一划而过,只见马刀瞬间燃起黄色火焰,紧接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黄色劲光,直接插进了金两三的胸膛。金两三停住了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时,刀上发出了滋滋声,火焰开始熄灭,从金两三的胸口有白色的冰雾涌出。
“快,拿麻绳绑住他的脚!”贵随金向众家丁大喊。
众人不敢耽搁,拿出绳子开始对金两三的脚进行捆绑,贵随金看着刀上的火焰,叫到:“快,在火焰熄灭前绑住他的双脚!”
这时候,金两三的双脚被众家丁给绑住了,“绑住了,绑结实了!”贵随金还不放心,一直在喊。
绑住金两三的双脚后,刀上的火焰也快燃尽,金两三又开始挣扎起来,在地上都往金千万的那个方向蠕动。
这个时候贵随金又吩咐众人将金两三用麻绳捆绑,然后找来几根粗树干,将他绑在树干上,立于地上。
已经从地上爬起的金千万看见后,一瘸一拐的走向被绑着的金两三,对其踢了几脚,大声辱骂,但是不管他如何辱骂,金两三始终直勾勾盯着他,嘴里发出一阵闷吼,金聚来也叫众人不要惊慌,看看到底是何原因。
此时,贵随金已经绕到了金两三的身后,仔细看了看,拿出马刀,轻轻划开了他的后颈,随着一丝乳白色的液体流出,一个铁片显了出来。
顿时大惊。
贵随金用刀将还带有血丝的铁片挑着,拿到金千万跟前,金千万不知为何物,就对他说道:“档头,我看不懂此乃何物,你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