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聚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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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府丁的禀报后，万柏涛和百松枝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白隐舟，白隐舟面无表情的喝着茶，都没有看向他们。
万柏涛和百松枝都明白，聚钱庄庄头金千万金老板是整个东源最大的钱庄的主人，他的生意涵盖到中洲，南沧，北渊，西秦，各地都有分号，甚至在不见山也有自己开办的优质铜铁矿脉，此人属于那种见钱眼开无利不起早的那种，手下的人也都是如他一样，贪图钱财。听说背后还有东源王室的关系在在里面，正因为如此，他经常在东源嚣张蛮横。不过近年来，随着生意的做大和自己年岁的增大，他已经很少露面了。钱庄的很多事宜也交给了自己的弟弟金聚来打理，自己挂了个庄头的名义，不问他事了。
可如今他突然到访，到底是为何故？
带着这个疑问，万柏涛和百松枝向白隐舟拱手行礼后，留下何为雪和万敬舟，让他们陪着师傅，两人则在府丁的引领下，来到了前院会客。
白隐舟一个眼神，是兄弟俩会意后，就紧跟万、百两人身后，来到前院。
前院还是忙得热乎，院落的布置也差不多完毕，丫鬟已经给来访的金千万随行一人倒上了热乎乎的迎客茶，全身上下着锦衣玉带，胖乎乎的金千万正用他那戴着大金翡翠戒指的双手将茶杯送至嘴前，啜着茶水。旁边坐了两个人，端着茶杯，正在环顾四周。
看到万柏涛和百松枝走了出来，金千万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拱手道：“刺史大人，安好，安好，松春常在！”接着又望向百松枝：“孙先生。”旁边落座的几人也起身向万柏涛和百松枝行礼。
金千万跟着就指向身边的跟随向万柏涛和百松枝介绍：“此乃吾弟聚钱庄大掌柜金聚来。”金聚来向万、百二人拱手，二人也回礼，何为雪看到这个叫金聚来的聚钱庄掌柜年约四十有余，中等个头，一脸阴沉，鼻骨较高，鼻尖略带鹰勾，双眼似刀，看人的时候还喜欢皱眉眯眼，黑眼圈较重，胡渣上脸，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人，即使手戴佛链，掌中还把玩着红黄相间的血玉滚珠，身着普通人望而莫及的锦衣和丝绸玉带，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但也让人感到此人不是善茬。
然后，又向万、百二人指着金聚来旁边一个身材略显瘦高的人说道：“这位是聚钱庄下属水路泊运的档头，贵随金，贵档头。”
双方互相个拱手问候。何为雪也瞟了贵随金一眼，此人一身淡蓝白边大袖衫，头上戴一支简单的铁玉发簪，盘头上裹着两根白色飘带，双眼带光，皮肤不是很好，但样貌还算端正，可此人眉宇间总散发着一种狡诈，虽说起话来文质彬彬，礼节尚佳，以后打起交道来，绝对是个难缠的主。
这时，万柏涛神了伸手：“金老板客气，诸位不必拘礼，请坐。”
三人依次落坐，金千万还继续向万、百二人拱手点头了下。
“金老板，”万柏涛先开口了：“难得你赏光啊，很久都不见你亲自出来走动了。”
“诶，万大人，言重，能亲自登临府上参加你的生辰宴席，我是不胜荣幸啊，哪怕是爬也要爬来啊。来人啦。”随着往后面在即带来的府丁挥了挥手，府丁从抬来的箱子中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金千万，金千万气喘吁吁的拖着个胖乎乎的双手接过来，又放到万柏涛旁边：“区区薄礼，还望万大人笑纳。”说完又笑嘻嘻地退回自己的座位。
万柏涛让府丁收下礼物，答谢了金千万的好意。
“金老板，贵宝号自从你开号之初，一直是蒸蒸日上，生意遍布南北，如今交于贤弟打理，更是锦上添花，囊括东西啊。”
“四方来财，皆汇于聚钱啊”百松枝也附和道。
“万大人，孙先生，两位过奖，谬赞了，谬赞了。舍弟接手后，还得各路朋友的相助和捧场，我聚钱庄才能更进一步啊。”
此时，金聚来还像听不进去他们的这种互相吹捧的话，故意插了一句，其实也说明了来意：“听闻万大人当年游历九州的时候，偶得一份残卷，上记载有大好河山及宝藏无数，在下斗胆，可否让我们这些粗人开开眼？”
“不得无礼，”金千万很会演戏：“万大人，舍弟斗胆莽撞，还望大人切莫见怪。”说着拍了拍金聚来的手。金聚来握紧手中滚珠，满脸不悦。
“岂有此理，这是想挑事啊！”万敬舟一怒，身体往前一倾，正准备冲过去教训金聚来，何为雪一把抓住他，暗示他别冲动。
这时候，金千万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份卷轴袋，拿出一支淡黄色的卷轴，解开卷轴上面的绑绳，保持着他那笑嘻嘻的样子，缓缓递给万柏涛：“万大人，请过目。”
万柏涛不知道他葫芦买的是什么药，也不知此卷轴为何物，就伸手接了过来，慢慢将卷轴打开，随便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但是他看第二眼的时候，心中不禁一震，这是一幅外表看起来像山水画，其实是地图的临摹画帖。不过画帖并不完全，好像只有部分，是一本残卷，并且临摹的线条及勾勒的图形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褪色。
“万大人，在下知道你游遍山川谷岳，见多识广，所见之物不计其数，此画帖我前些日子才在海上得到，不知此残卷所记载为何物，所以特带来府上请万大人帮在下把把眼，指点一二。”
万柏涛游遍九州，可以说能让他观之感震的东西是少之又少，什么皇家之物，都不能让他有三分兴致，而这份残贴，却让他不禁驻目细看。
“敢问金老板，是如何获得此物啊？”万柏涛从画卷上移开目光望向金千万徐徐问道。
“哦，得到此物说来话长啊。”
金千万也是性情中人，没有卖什么关子，就直接向万柏涛等人说起了得到此物的经过：
大前些日子，他未出门，从南沧那边有书信传来，说是需要向聚钱庄买些铁矿石，进行冶炼，锻造兵器，在安南平乱。所以我就让舍弟和贵档头一起点船十余艘，载着仓库中从不见山运来的上好铁矿，南下赶往交易点，出发前两日还好，哪知中途遇到风暴，靠岸避风，第三日天气好转再行出发时，发现海上飘着一艘船，船上的帆还挂着，但是好像没有人掌舵行驶，借着风力在海上乱窜，那船主桅杆的顶端飘着一面黑旗，上面有白色的条形花纹，好像是扶桑国的家纹，至于是哪家就不得而知了，舍弟让家将将那船拉回，登船后发现船上数十人皆被快刀杀害，在巡船时发现船舱底部有一人穿着平常无奇，却死死将此物压于身下的船板暗格下，没有让人发现，船上所载货物和金钱等均未被拿走，我估摸着杀人是为此物而来，且人不多，顶多几个或者只有一个，所以搜寻此物时没有彻底，才让我们寻的此物，后将铁矿和南沧交易后，就带着此物回到了东源，然后大家一起研习，但是花费了好些日子还是没有半点头绪。所以才登门借万府生辰宴席之机，让万柏涛帮解解难题。
“那艘船呢？”万柏涛头也不抬地问道。
“为了防止海上瘟疫和落入其他诸如海盗手中我们把他烧了。”金聚来接话道。
“烧了？”万柏涛继续追问：“上面还有货物等，就没有想过自己拖回码头？”
“大人，我聚钱庄哪怕是最次的船都比那艘船还要好，我何必费力将
它拖回？再说了，我交易铁矿的银两不知道可以建造多少艘那样的船！”这时候说到了财大气粗上，金聚来昂着头，提高了音量，生怕自己被小瞧了。
万柏涛没有过都搭理他，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又继续看那副残卷，对金千万实话说到：“金老板，不瞒你说，此物极像锦幽玉帛的末页残卷。”
“啊！”金千万听到“锦幽玉帛”这四个字，不禁失态，大叫了一声。坐在他旁边的众人和百松枝也不禁惊讶。
“哦，还有这等好事？天下诸人，不管是官家百姓或者武林中人都想寻得的锦幽玉帛残卷，居然这么轻松的就到了我的手上？”金千万望向万柏涛，狐疑道。
“金老板，这只是残卷之一，并且还是摹本，很多江湖中人都没有见过锦幽玉帛本身，有的靠自己的想象制作了很多假的玉帛，在江湖中散布开来。你这份儿真假现在也尚未可知，你还是不用太在意的好。”万柏涛将残卷交回金千万的手上。
“万大人，能让你驻目良久并略显不安之色的东西，想必也不会太假。”金千万看向金聚来，仿佛在表扬他这个弟弟，出趟海交易成了，还捡了个宝贝回来。倒是金聚来，死死盯着金千万手中的残卷，也看向贵随金，贵随金的脸上虽浮现的是无所谓平静的模样，但不知道内心在思考什么。
何为雪听的云里雾里，不太明白他们为何对一页残卷的摹本如此感兴趣。万敬舟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早望向四周，看向宾客里面的漂亮女子去了。
何为雪知道他这个师弟虽有如此表现，其实并非好色，只是对眼下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兴趣罢了。
这时候，金千万已经将那残卷放回卷轴袋中，系上了绑绳，放入了怀中。
估摸着该起身告辞了，何为雪心想。
果不其然，老狐狸笑嘻嘻的拖着他那胖胖的身躯，从椅子上起来，对着众人拱手行礼道：“金某感谢万大人不吝赐教，既然有了残卷，金某也想回去仔细观之，就不陪诸位了，在下告辞。”说罢转身招呼身边的金聚来和贵随金一起离开了万府。
万柏涛和百松枝看着金千万一行走出万府，那种兴奋的样子，简直就是让人感觉他像比坐上了皇位还高兴，他们也知道金千万的来意不在生辰宴席上，所以也并未出言留他。
这时候，二人回头，看见了身后的何为雪和万敬舟，也看见了站在他们师兄弟二人身后的白隐舟。
“前辈”，“师傅”四人同时走过去拱手施礼。
白隐舟其实已经知道了他们刚才的那些对话，也没说什么，径直拉起两个徒弟的手走向席桌：“走，用席去。”
万、百二人也跟了过去。
宴席开始，宾朋推杯换盏，祝贺声和道谢声夹杂，时起彼伏，万府一片欢腾。。好不热闹，府丁丫鬟在席间忙碌穿梭，上菜斟酒，尽显万府的照顾周到。
席间，白隐舟也喝了几杯，他很久没有沾过酒了，也许是爱徒成人即将闯荡世界的喜悦，也许也是因为爱徒即将闯荡世界要离开自己，身边无人陪伴的失落，也许是..反正他喝了好些酒，众人也都陪着他尽兴，没有过多劝阻。
“百先生，”白隐舟突然举起酒杯主动向百松枝敬酒。百松枝受宠若惊，想不到白老前辈会给自己敬酒，赶忙离开座位跑到白隐舟面前，低头举杯。
“前辈，你这。。”
白隐舟拍了拍百松枝的肩膀，百松枝身体发出了难以感觉到的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