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疑窦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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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部队，流传着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下连不下特务连，当兵不当跑线兵！
这里的特务，自然不是大众认为的，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反对派破坏者。
所谓特务，指的是特殊任务，具体就不说了，总之是要练习特殊技能最多的。而跑线兵，就是带着电线一直跑圈，然后爬杆跳肝，跑着铺线，再跑着收线，无穷无尽。而一捆线，大概是六公里长吧。
这两种也是正常连队里面，最累最痛苦的。
熊三通既然能说出这种话，想来也可以理解了。不知不觉间，我好像跟这个人走得越来越近了，也不知道他的眼睛现在好了没有。
但是几天以后，我终于听到了让我振奋的消息。郑志北，终于被传唤警局了。
而我，收到熊三通的消息以后，直奔那里。
然后一间房子里，之前的我认识的女警跟我一同走了进去，她眼睛已经好了许多。郑志北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还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
而且让我很意外的是，就算被带到这里，他依然是处之泰然。
连我这个时候都开始怀疑，难道这个人跟整件事情，当真毫无关联吗？
“怎么是这个人，凭什么问我话？”在这里看到我，郑志北明显非常不爽。
我对着他笑了笑，摊手道，“都说了，特别顾问。”
他求证地看着我身边的女警，得到肯定答复后不再说话，又回到了正襟危坐的模样，但他的样子丝毫不像是被问讯，就跟坐在自己办公室完全没两样。
女警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一张监控拍下来的图，放大以后明显是郑志北和褚欣欣，那个死者，两人搀扶亲密走近了一家小区。。
“这是你的房子吧？”我问了一句。
“当然，丽水花园小区，十年前买的，四百万！”他非常得意。
“据我说知，你结婚十多年了，这不是你老婆吧。”我讽刺地模样一览无遗。
“不是！”他无所谓的模样让我旁边的女警都有些愤怒了。
“哈哈，你倒是实诚，”我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老婆那么倾国倾城，怎么还找别人？”
我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恶毒，很多年了，这样恶毒的眼神我都是第一次见。
那就像是你身处丛林，身边有饥肠辘辘地狼看着你一样。它在等着啃噬你的皮肉，甚至嚼碎你的骨头。
“犯法吗？”他大笑的样子看着着实可恶，但我们此刻却毫无办法。
我深吸一口气，“褚欣欣是你从哪来带来帝都的？”
“gz市，一个偏远的村子。”郑志北回忆道。
“被你们所谓的慈善，骗来的？”我嘲笑道。
郑志北一巴掌拍桌子上，凶狠地伸手指着我，“我警告你，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我怎么记得，上次在你的公司，你说这个人记得不太清楚了？”我看着他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跟她这么亲近了，还记不清楚？”
他忽然笑了，还带着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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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扫了我一眼，“喜欢跟我亲近的人海了去了，我都要记得吗？”
“你对得起你妻子吗？”旁边的女警已经忍无可忍，几乎忍不住冲上去拳打脚踢了。
“这种人，良心早被狗吃了，”我拉住冲动的女警，回头看着一脸如常的郑志北，“有人跟我说过，你和花蕊心还是模范夫妻，恩爱得很呢。”
他皱着眉头，“你查我很久了对吧。”
我没有任何否认的意思，“褚欣欣出事的那天，你在干什么？”
“酒局，一天跑了三个，”他嘲讽地看着我，“我的司机，朋友，随便哪个都可以证明。”
我正要开口，他忽然问了我一句，“你跟蕊心怎么认识的？”
“医院，帮同事办理住院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之前在321病房做的梦，当时的那个男人正在跟眼前的郑志北逐渐合体。
“你去过花蕊心的医院吧。”我盯着他的眼睛。
“怎么，我还不能去看我老婆了？”他下意识道。
我走到他旁边，不理会他怪异的模样，直接俯身在他的耳朵旁边，悄悄道，“你把褚欣欣送去了病房。”
他吃惊地转头看着我，没有再说话。
“你还喂她吃东西，然后接了一个电话，走了出去。”我不理会他惊骇的模样，依然自顾自说道，“旁边还放着个头盔，粉红色的，是褚欣欣的，是不是？”
他直接跳了起来，颤抖地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双腿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我冷冷瞪着他，声音冰冷无比，“人在做，天在看，造什么孽，拿什么还！”
旁边的女警悄悄给我竖个大拇指，痛快无比。
“能不能请这位女警出去，”郑志北仿佛虚脱一般，如今是一副颓丧的模样，“还有，关了监听和监控，我知道你们在做，从我到这里就开始了。”
我有点意外，“凭什么？”
“随你们便吧。”他如今已经抱着头，不愿意再说话了。
女警转身出门，我感觉是去请示了，果然不一会，她又回来拿自己的电脑，还顺便给我做了个加油的模样。
“你可以说了！”我拉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看他还是有些不信任的模样，“别以为这里的人，就跟你一样毫无节操。”
他表情一滞，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瞒你说，我特么有毛病。”郑志北看着我，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甚至指甲都已经刺进了肉里，瞬间鲜血淋漓。
我静静看着她，没有接话。
“当然，我被折磨了很多年，生不如死，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病，”他抬起头，脸上满是光辉，“是欣欣给我的信心，让我真正觉得自己是个男人。”
我回过神，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了。
“十年前，我娶了花蕊心，我以为我会成为天底下最幸运的男人，”他痴痴地回想着，眼睛里留流露着难以掩饰的笑意，“我不在乎那么多的闲言碎语，一想到以后可以拥有她的日子，就算真的像很多人跟我说的要折寿多少年，我认了。”
“但是我没想到，当我面对她，我娶的老婆，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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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咬着牙，用力地抓着头发，状若疯癫。
我忽然对他有点同情起来。
“那段日子，我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他变得通红的眼睛瞪着我，“我跟她朝夕相处，别人都觉得我踏入温柔乡，乐不思蜀。”
“但只要我自己知道，我每天活着毫无尊严，那种面对她的自卑，让我度日如年，”郑志北如今的模样，跟他之前的简直判若两人吗，“她越安慰，我越自卑，她越装作不在乎，我越觉得活着毫无意义。”
我试探地说了一句，“你可以去看医生。”
他惨笑一声，“我不敢。”
我不再说话，只能等他接下来的话。
“直到后来去gz，我遇到了欣欣。”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挺直了腰背，逐渐恢复了一种无言的自信，“她那么纯真无暇，怎么能让那些猪头糟蹋了。”
我冷冷道，“你承认，你的慈善就是诈骗了？”
如今的郑志北仿佛又回到了无懈可击的模样，他笑着冲着我摇了摇手指，“不说出了这个门，我认不认这句话，就算当着外面的人，我也敢说。”
我眉头皱着，“为什么？”
“你知道什么叫穷吗？”郑志北忽然看着我，似笑非笑，“不，你们根本就不知道。”
“就像是一个快要饿死的人，你告诉他可以跟一匹饿狼抢吃的，他也会去。”郑志北淡淡解释，“所以，就算有那么一丁点无良，但事实来讲，我们确实在拯救她们。”
“所以你们只救年轻女孩，还要漂亮的？”我愤怒质问。
他又摇了摇头，“不，这是市场决定的。”
我听出了他的弦外音，“人不是商品！”
“本质上，其实是的！”他无视我快要吃人的模样，反而又接着反问我道，“如果，我们带出来的同龄年轻男孩，你觉得哪种更容易被妥善安置呢？”
“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我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一字一句道。
“哈哈，可能吧。”他又神秘对着我说道，“别费劲查我的慈善事业了，无论怎么查，最后都会有当事人出来说话的。”
“因为，比起回去穷苦的地方，就算再水深火热，她们也会留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站起来朝我眨了眨眼，“其实，我可以提供一个线索给你。”
我瞪着这个无耻之徒实在不愿说话，他毫不介意。
“我觉得你们可以查查我老婆......”我还未等他说完，直接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咳咳，”他爬起身，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其实我老婆很早就知道，我外面有人了。”
“你不配当人。”我看着他阴冷地说，感觉自己又涌起了当年那次强烈的杀意，“如果是十年前，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看着我变成凶煞的模样，他终于忍不住退后了几步，“一个从来欲求不满的女人，自小受人排挤愤世嫉俗，又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包养年轻的，我想这种动机，足够杀十个人了吧。”
说完这句话，他摸了一把嘴角流出的血，大笑着推门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