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剑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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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色彩。
整个大地如同犁了的田地一般，鸿沟纵横，满目疮痍。
最让人瞩目的是，大地的尽头直插着一柄巨剑。巨剑通体青灰色，仿佛一座山峰般，矗立在天地间。
这儿，没有阳光，也没有云彩，乃至没有风，没有雨。整个世界万物归寂，好似寿命走到尽头，随时都可能破灭。
叶孤鸿披着中间几乎裂开的紫金符箓一路远行，朝着那柄巨剑走去。
我想，任何一名剑客，见到这么一柄矗立天地间的巨剑都会有着无尽的好奇，叶孤鸿俨然也不例外。
时间在他脚下流走，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他感觉不到疲惫，感觉不到饥饿，一直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叶孤鸿严重，巨剑也变得清晰起来。
不过，眼前这一幕，已经让叶孤鸿无比震撼。在巨剑周围，大约方圆百里之地，遍地都是残剑断剑，一柄柄，一把把，有竖立的，有横躺的。这无数柄利剑就这般安静地困在此地，仿佛被世人遗忘，或者说丢弃。
一直走，越来越近，叶孤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无数柄利剑散发出来的剑意，密密麻麻，仿佛无数思维交织成网。
虚空中隐隐有着一丝丝声响，那是剑意洞穿虚空的声音，尖锐，刺耳，乃至摩擦间形成一道道阴雷，噼啪声传出好远。
“那是……”
叶孤鸿来到这些利剑的外围，停下了脚步。这才看清楚，那柄与天齐高的巨剑也受了无数创伤，整个剑身都龟裂了一般，密布着大大小小的裂缝，仿佛一片片蛛网。
在剑身上首，两个古老的符文是那样的妖艳，仿佛流淌着众生之血液。叶孤鸿在看到那两个符文后，明明不认识，但心中却立即明白了这两道符文的含义。
“戮仙！”
刹那，叶孤鸿意识恍惚间，看见一柄巨剑横空。诸天星辰坠落，无数神魔泣血。
“呲啦”一声，紫金符箓彻底裂开，一分为二。叶孤鸿只觉一种屠戮天下的杀意冲入识海，瞬间血液冰冷凝滞，仿佛停止了运行。
天空依旧是那般灰蒙蒙，叶孤鸿这一瞬仿佛永恒一般，沉沦了无尽岁月，才从杀戮中清醒。
“你来了。”
这一刻，叶孤鸿所在的这片虚空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好似时光在倒流，周边的景物开始变幻起来。如海市蜃楼，似梦幻泡影，一名青衣女子从无尽岁月中走来，与叶孤鸿相遇在时间长河中。
“你可以称呼我为青萍，第五十位应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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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青衣女子的声音显得有些僵硬，也冰冷无比，不含杂一丝人类感情。
叶孤鸿看着此人，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从何说起。他现在唯一的怀疑就是，这轮回世界真得是游戏吗？他还记得从大裂缝跳下，将要死去的那一瞬，他想离开这个轮回世界，却怎么也无法返回现实中。
如今，他也不知现实过去多久，他好像被困在了这个世界中。
“一成一毁谓之一劫，周而复始。自盘古开天劈地，每十万八千年成一劫，劫起之时，群星晦暗，神魔乱舞。而当此乱世，自有应劫之人力挽狂澜，平息纷乱！”青萍说道。
“你作为应劫之人，有责任在大劫来临时，成长起来，对抗大劫。”青萍继续道，“所以，天尊创建这方世界，留下《剑藏》，就是方便于你。”
“剑藏？”叶孤鸿一直在听青萍说话，听到剑藏时，才有些动容。
“昔年，天尊有感大劫降临，号召诸天剑仙齐聚青萍天，共编《剑藏》。《剑藏》中包含太古七大剑术，天尊剑术九式，其余大道剑术四十九种，仙魔剑术三千。”青萍缓缓说来，在她身上也衍生出一种锋芒，足以令仙魔都辟易的剑道锋芒。
叶孤鸿直面青萍，就仿佛看见了一柄神剑一般，心神共振。
“可惜，《剑藏》自第一位应劫之人继承后，日渐遗失，至今已百不存一。”明明是很惋惜的话，但从青萍口中说出来，依旧是冰冷无比。
“七大剑术，天尊剑术，大道剑术，仙魔剑术，你能教我？”叶孤鸿问道。
青萍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剑术我只能教你一种。”
叶孤鸿说道：“一种？”
“传说中自天地初开，世间就有七大剑术，其中我只会一种，大家都称之为种剑术。”青萍说道。
“种剑术？”
“然！此相剑术一可识利器，无论凡铁，或者神兵，双眼勘破本质；二可知剑意，不仅明察，而且了悟，一心融汇贯通。习练此剑术者，额头生有剑瞳，虚妄真实都在此瞳中。”
“请教我！”叶孤鸿郑重地说道。
青萍又一次摇头，说道：“你不行，欲习种剑术，必先剑心通明。剑心通明者，剑心如镜，一尘不染。”
“此剑能选择你为应劫之人，足见你的资质。或许，曾经你的剑心如一方明镜，但此时却不是时候。”青萍继续说道。
他的语气一层不变，但落到叶孤鸿耳中，却无异晴天霹雳。
心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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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何时，他不再是那个只会拔剑的剑客。
叶孤鸿沉默了。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这方世界猛然一阵颤动。灰蒙蒙的天空升起两轮巨大的太阳，金光灿灿，神威浩荡。
顿时，这个仿佛寂灭了一般的世界沸腾了。
无数柄利剑重新焕发光芒，漫天遍地都是冲霄的剑气。剑气纵横间，虚空湮灭，大地塌陷，俨然末世景象。
但让叶孤鸿惊讶的是，那两轮金色烈日更加旺盛了。所有的剑气就好像冰雪一般，在它照耀下慢慢消融。它们仿佛代天行狩，逐渐向着那片剑域镇压而下。
“嗡——”
巨剑终于动了，它只是轻轻地一阵颤动，一股无匹的剑气洞穿了虚空。剑气仿佛倒流的天河，所经之处，万物归虚，时间与空间都不复存在。
这一刻，叶孤鸿永远难以忘记。
那道剑气横推一切，还未临近那两轮金色烈日，这两轮金色烈日就开始剧烈颤抖，一片片金色的液体掉落。
“轰隆！”
一剑洞穿两轮烈日，无数金黄色液体四散开来。
“——噼——啪——”
与此同时，一道紫气氤氲的雷电落下，击在巨剑上。巨剑颤动，剑身上裂缝也明显了许多。
巨剑再震，剑气轻扬，将雷电击散。
又见天空尽头，一只大手抓来。大手遮天，手上纹路似山川河流，五指如天柱，一把抓向巨剑。
巨剑上空，雷光凝聚成眼，深邃入黑洞。黑洞中隐隐流露出远古洪荒的气息，一缕缕雷电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看来只有退走一途了。”青萍喃喃道。
“人法地，地法天。敢问道友，天如法道，道法如何？”一道声音蓦然响起，他的声音不大，凭空一般从叶孤鸿心中响起。
那是一面石碑，碑上有着九个古老神文，赫然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
青萍见此，轻轻一拍叶孤鸿，叶孤鸿只觉整个意识陷入一道漩涡中，再睁开眼时，已然是在一间明亮无尘的房间中。床边，林秋雁睡得正酣，双眉微颦，似乎做着不怎么美好的梦。
“啊，你总算是醒了，陈姑娘也说你今天会醒的。”
突然，林秋雁睁开双眼，看着叶孤鸿又惊又喜。
叶孤鸿“嗯”了一声，别过头去。他想得却是青萍那一句：曾经你的剑心如一方明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