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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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待百官全部到齐,赵风这才对着百官,肃然开口:“所有官员,向身后退一步。”
“后……后退?”百官愕然,不知道赵风是什么意思,但见此时的他,正襟危坐,威严慑人,忙和列阵似的,后退一步,动作整齐划一,如出一辙。
然后,在百官凝重的目光下,一丝笑容打破了赵风脚上的“严肃”:“众爱卿不必如此拘谨,朕就是想让大家给宋爱卿,腾个地方。”
众官员:“……”
“提刑府,是朕亲自设的,专查别人查不出的难案冤案的机构,上至帝王百官,下至百姓奴隶,无人不可查。提刑官一职,虽未被列入三公六亲之列,但其匡扶社稷,正大豊朝纲之功,无可取代。所以,今日,朕特地在早朝之上,重新给宋爱卿设了一个位置,除了可以让他能随时向朕汇报查案进度之外,也为了警告那些意图欺上瞒下、为非作歹之徒,恪守本分,严以律己,不要,”说到这里,赵风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官职最高的左右丞相二人,意味深长地开口,“一失足,成千古恨。”
今日,赵风如此大张旗鼓的给宋岩留了一个按之前的大豊礼制,一品官才可以站立的一排中,第一的位置,并郑重其事地说上这样一番话,一,是为了宣示宋岩的地位,二,是为了震慑那个敢派人行刺宋岩的幕后黑手,让他适可而止。
见状,什么也没做过的马吉自是问心无愧,不为所动,而到底是做贼心虚,虽表面上也强作淡定,但刘元心里却如竹篮打水一样,七上八下了起来。
看皇上的样子,应该是对刺杀宋岩的事,知道了十有八九,现在不惩治他,多半是因为他既是自己母舅,又身为国丈的缘故。
自己最近的两次行动,动静确实有点大,如今已经被皇上盯上的他,看来日后要收敛锋芒,小心行事了。
闻言,百官俯首同声:“皇上圣明!”
处理完了公事,就该私事了。
历史上的皇权之争,皆是步步为营,分秒必争,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
他不想日后成为一个,一旦不听话,就会死在别人手中的傀儡皇帝。
?而这次,母后阵营中,他要换掉的,是一个官场老手,做事小心,心思缜密,他派人盯了许久,才找出他的黑料。
而那些被他派去盯梢的人,便是他瞒着母后,暗中选进提刑府的那些,无论武功还是学识,都可圈可点的学子。
当然,他把他们这些百里挑一的人才选拔出来,不是单单让他们盯梢这种,任何人都可以做的事情,这个工作对他们,不过是被安插各个王公大臣的府邸做眼线之前,一种历练罢了。
拿出几本奏折,摔到殿下,赵风故作气愤地开口:“湖州守备,冯鳌,仗势欺人,滥伤无辜,传朕旨意,削去冯鳌官职,贬为平民,将其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家财田契,全部充公;今年科举进士,钱明,遵纪守法,德才兼备,封其继任湖州守备,即日上任,钦此!”
话落,两个官员走了上来,一个是被罢官的冯鳌,一个是被封官的钱明,二人跪地一拜,异口同声地开口:“臣,领旨谢恩。”
若是以前,替换一个官员,赵风定要先争取一下殿下百官的意见,但有了马吉和刘元两个几乎可以撑起大豊大半个江山的岳丈,他便懒得再浪费时间做这种表面功夫了,而且也没必要。
自古以来,强者为尊,有了底气,腰杆就挺得直。虽然马吉一直明里支持自己,而那个刘元态度暧昧,不冷不热,也不知他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母舅和母后的关系,比和自己这个后辈亲,他站在母后那边的几率,比站在自己这边大。
梅花宫。
“娘娘,你就吃一点嘛!”小雨含着泪,催促琉璃道。
自上次和皇上不欢而散,主子便一直不言不语,郁郁寡欢,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也是经过这件事,她才发现,原来主子不是粗枝大叶,没心没肺,只有在她面对从未涉足过的爱情的时候,内心最真实的一面,才会表现出来。
这不,她挨了重罚,而皇上又对此不闻不问后,她就不仅遵守太后懿旨不食,还不寝了,说什么,“要逼着自己认清现实,不再对某人抱有任何幻想”。
“身体是自己的,你跟自己过不去干什么啊?”小雨道,把准备好的饭菜又往琉璃的跟前推了推,“您要是生气,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只有这样,才有力气去去找那个薄情寡义的人算账啊!”
“对坏人可以这样,但对他,”此时已经面色憔悴,肌肤泛白的琉璃,有气无力地开口,“没用啊……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即使我打死他,他不喜欢我,我又能怎样呢?”
想到了什么似的,琉璃继续道,目光是平日里几乎看不到的,异常的冷静和深邃:“终结这段感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无法放下的那个人,彻底放下,放过别人,更是,放过自己……”
闻言,小雨豁然开朗:主子说的,听上去好有道理!
思及此,小雨不禁用敬佩的目光望向自己不靠谱的主子:没想到主子还有这么深沉、睿智的一面,主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她现在还没有发现的宝藏啊?
或许她应该给主子立一个新的人设:宝藏姑娘。
结果,还没等到小雨的敬佩之情延续到第三秒,某人的“睿智深沉”,就一下子崩盘了:
??琉璃嘴角一扁,哭声响彻整个大殿:?“呜哇哇哇……我当初为什么要对他辣、么、凶?呜哇哇哇……为什么要对他辣么残忍啊?(抽泣了两声)为什么要最最任性、最最不讲理的一面,表现给他看啊?哇呜呜……如果,如果我没有对他做过这些事,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啊?哇呜呜……”
虽然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但那发自肺腑的痛呼,撕心裂肺的哭声,实在是太有感染力,让没谈过恋爱的小雨都不由自主地跟着流下了眼泪。
心疼地抱住主子,小雨安慰道:
“没事的娘娘,我们还可以挽救,等下次再见到皇上,我们好好表现,对皇上好一点……”
“不会了,”闻言,琉璃擦掉脸上的泪水,平静开口,“五年前,他不会喜欢我,如今,又怎么会喜欢我?我哭,只不过是想发泄一下而已。小雨,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着就好……”
“可是……”小雨道,不放心地看了看主子。
“出去!”见状,琉璃命令式的喊道。
知道主子脾气倔,没人拗得过,小雨只得无奈地退了出去。可虽然是退出来了,但她的心却越提越高:
这样不寝不食,心情又这么差,主子的身体,怎么受得了?主子虽然离经叛道了点儿,但对她,是真的很好,一直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关心在意,不打不骂,她可不想自己这么好的主子,出什么事儿。
“赵公公,你过来一趟。”小雨对宫内的一个小太监,道。
“皇上还不知道,她就是离柳?”闻言,刘芳大喜,“那小贱人亲自去认都没认成,真是上天都在帮我!不过,凭皇上对那个离柳的感情,只要这小贱人不死,就是我和皇上在一起的一个大阻碍,如果现在不将她除了,等她翻身了,就不好办了。”
慈宁宫。
“姑母,璃妹妹挨了那么重的罚,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刘芳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盆里的花,道。
“你呀,就是太善良,”对刘芳的惺惺作态,太后浑然不觉,在刘芳的哄骗掩饰下,她早已把她当成了一个善良又心软的好儿媳,闻言,不禁又爱又恨地嗔道,“你要是再替她说话,姑母可就要生气了。”
“好,是臣妾的错,”闻言,刘芳马上露出一副顿悟的表情,转忧为喜,“臣妾应公私分明,严于律己,更要严于律人:国事面前,无私情。”
“嗯,侄女聪明慧黠,一点就通,不愧是姑母看中的人。”太后满意一笑,道。
“即使如此,臣妾自当以身作则,方不负太后期望。”有了这个做铺垫,接下来她只要顺水推舟就可以了,而且,这样,既在太后那讨了好,又可以除掉那个小贱人。
真是完美。
思及此,刘芳立即摆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信誓旦旦”地开口:
“璃妃私信外男,秽乱宫闱,理应严加惩戒,以儆效尤!臣妾听说,璃妃虽然被太后惩罚了,仍不思悔改,不仅不遵从太后的懿旨,不饮不食,还让她那个贴身丫鬟小雨,偷偷溜进去给她饭,那些下人提醒她不要阳奉阴违,拂逆太后懿旨,谁知她竟说,如今的当权者并非太后,而是皇上,皇上对她情深意重,定会护她周全。之前她私信外男,秽乱宫闱,已是大罪,如今又如此恃宠而骄,藐视姑母,臣妾认为,应对璃妃施以惩戒,以正法纪!”
闻言,最在意自己权威严的太后,当即怒了,全然没发现刘芳行为中的别有用心之处,立即拍案而起:
“这个马琉璃,真是冥顽不灵,胆大包天!哀家念她曾救过我们母子一命,对她一忍再忍,她却得寸进尺,不识抬举!虽然她是风儿不顾哀家阻拦,执意要娶进宫的,可她毕竟只是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个,这后宫和这大豊,现在是谁做主她不知道吗?!我若容她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儿放肆,大豊早就亡国了!!”
太后被气得双眼冒火,正不知该如何将这股怒火发泄出去,看到一旁的刘芳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立即猜到了什么,展颜道:“芳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
“母后谬赞了,臣妾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法子,”谦和一笑,刘芳缓缓开口。
刘芳和琉璃不一样,她从小生活在丞相府,而刘元又不像马吉那么清心寡欲,除了自己的正妻,也就是刘芳的生母,又娶去了十八房妾氏,见惯了生母和其它几房妾氏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她,比琉璃更工于心计。
几乎每说一句话,她都要经过周密的设计。
此时,她若立马说出惩罚琉璃的具体办法,难免会引起太后的警觉,所以她要因势利导,既要摆脱干系,又要激发太后对自己的好感。
思及此,刘芳一边“思索”,一边缓缓开口:“这璃妃侍宠而娇,太后仁德慈悲,顾念往日恩情,不忍重罚,不如太后您就设个局,让她看清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既灭了她的锐气,又起到了惩戒她的效果。”
“好。”刘芳的不争不抢,懂事贴心,让太后很受用,赞赏一笑,太后道,“那便让她尝尝被皇上冷落的滋味吧!”
闻言,刘芳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若你对皇上死了心,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你重新找皇上相认了——
你手上那张最有力的底牌,对我而言,将再也不是威胁。
梅花宫。
“小姐,太后惩罚你的期限到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小雨兴高采烈地跑进来,道。可跪坐在蒲团上的主子,却像一根木棍一样,身子僵硬,毫无反应。
这样一动不动的跪了七日,她已经全身麻痹,毫无知觉了,要不是练过功,有内功护体,恐怕她早就不省人事了。
“来人!快、快请……”小雨被吓坏了,急忙喊太医,但话音还未落,乾清宫的一个小太监便从门口走了进来,尖细的嗓音打断了小雨的话:
“娘娘,皇上请您到御花园一叙。”
闻言,琉璃如被放回河里的鱼,瞬间焕发精神,她不顾身上的痛苦,从地上站起来,虽然腿脚都快没了知觉,走路都不利索了,但仍然挣扎着,一摇一晃的向御花园走去。
他其实是在乎她的,对吗?他的心里其实是有她的,对吗?她要跟他解释,她和五王爷其实没什么的,一切只是一场误会,他和她还会回到从前的,对吗?她马琉璃现在,已经是他赵风的妻子了啊……
???身体的极度虚弱,让她的情绪变得不稳定,琉璃一边走,脑子里一边混了泥浆的水一样,胡乱地掠过一个又一个难以抑制的想法。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琉璃已经满脸泪痕。她从未如此的脆弱过,因为他,因为那个她喜欢了五年,到现在,还没有死心的他。
他的一个冷落,就可以让她心痛如死,他一个亲近,就可以让她放下发生的一切苦痛,义无反顾的奔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