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公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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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的餐厅，原本以为只是师徒之间——自家人吃个便饭，原来来了不少人。
大概是傅砚清想借此机会，向那日青年京剧大赛的评委表示感谢吧。
便由盛京京剧院牵头，请了不少大佬。
江时亦嗅觉敏锐，已经清晰的区分出了，这些人跟周成和程兴不一样，只是因为工作泛泛之交。
而程兴他们是从大院里一起长起来的，是发小和铁哥们，似亲兄弟一般。
这次虽没那么拘谨，却也尽可能做到得体了。
不知道姜渭城是否知晓今日的盛况，原本以他的聪明才智，其实不难看出，这是师父给他这一次机会。
只被利益熏瞎了眼睛，便忘记了师徒父子，师父作为主家，徒弟应该代替父亲招待好客人的责任。
有人看在傅院长的面子上，主动跟姜渭城这个小辈问候了一声：
“姜先生如今一直在荧幕前忙着传扬国粹吗？上次的京剧大赛未见到你，着实是有些遗憾呢。”
姜渭城本来就对傅砚清有些怨气，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发发牢骚：
“有师兄金玉在前，我瓦石难当。上去丢人现眼不说，还让师父为难，多不孝。”
“我本就不如师兄讨喜，若是不能为师父分忧，反而让师父掣肘，可就罪该万死了。”
“不会的，你二人平分秋色，戏迷的眼睛是公正的。”说话的人，闲话间，不忘跟姜渭城碰了一杯：
“其实你也要理解，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没有后来者居上的道理。”
“宴平已经跟了你师父这么多年了，多照顾他一点也是应该的。毕竟宴平是个好孩子，也孝顺。”
“不过你放心，我们这些外人都能看得出来，傅院长一向负责任，以后不会忘了栽培你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惜目光短浅的人没有。
姜渭城唯有自嘲：“我哪能跟师兄比，平常给师兄打个电话，都不带搭理我的。哪有什么同门情义，什么师徒父子都是假的。”
旁人不知这孩子怎么没喝就醉了，还是趁醉装疯，只满口胡话，倒是不知该让旁人如何接了。
傅砚清对他有过一瞬间的失望，之后很快便释然了。
哪有什么先上车后补票，任何感情都是没法培养的。当初收他做徒弟就是不情不愿，如今两下尴尬，还不如敬而远之。
“很感谢你们对宴平的提携，我不喝酒，今日就以茶代酒，咱们一起喝一杯。”
傅砚清喝了一杯茶，大家也是十分随意，没讲究酒桌文化，各自选择自己喜欢的饮品。
嘴上倒是都在说着客气话：“傅院长太客气了，是您教的好，宴平传承的好，是可塑之才。”
“如果不然，遇见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您不会苦心栽培，我们就算想拉他一把，也是有心无力啊。”
姜渭城见自己方才滔滔不绝——发表了一通委屈，师父却没有丝毫搭理自己的意思，如今脸上有些挂不住。
也不顾及场合了，酒壮怂人胆，在胁迫拜师这件事上占了上风，便以为能够一直尝到甜头。
开口便是：“师父，我之前一直去您办公室外面等您，您一直不见我。”
“哪怕偶尔见我一面，也是来去匆匆，说一句话就又要开会了。我不去探望您，您还没想起来出差。一看见我，就想起工作来了。”
傅砚清淡淡扫过他一眼，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跟徒弟互啄，实在有失体面。
本就是体面人，如今火气也有点上来了：
“先前你叫经纪人去找我，我没有工作上的业务需要跟你合作。”
“后来你来盛京找过我几次，所以我今天安排了这场饭局。”
江时亦很不想看见傅老师动气，愈发觉得姜渭城不知好歹。
傅砚清工作忙起来，是能将自己都忽略了人，何况他这个便宜徒弟。
“你也不要太不知好歹了，一句师父，傅老师就得为你鞍前马后，你以为你是谁啊？怎么不扪心自问，你为傅老师做了什么？”
傅老师工作这么忙，他帮过他一点吗。
尽知道一味索取，开口三分利，也是没谁了。
江时亦不说话还好，哪知她一开口，正中姜渭城的靶心。
“是呀，我连师兄都比不过，又怎么能比得上师娘在师父心里的位置。”
姜渭城咬着牙，想起自己被江时亦坑害的过程，只觉一切都是她的错。
他明明没有半分害人的心思，只因为救助的不及时，就错过了跟傅院长交好的机会。
他很亏，也很冤。自诩不比游宴平差，却处处被他压了一头。
哪知此话一出口，众人哗然，空气诡谲的安静。
江时亦一直希望，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傅老师的身边，可面临让他窘迫的境地，却本能的想要维护他。
还没将那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宣之于口，只尴尬起身，难堪的想要解释些什么，傅砚清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已经先于她一步开口了：“这原本是我的私事，就像收徒一样，不想把家事拿到公众面前，借此炒作。”
“只不过今日的局面，非我能控制，让大家见笑了。”
在场的各个都是行业精英，没那不上道的，还在这等着听小道消息，皆十分懂得替傅院长找场子：
“渭城喝醉了，小孩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
“我那儿子也有犯浑的时候，所以我现在都不让他喝酒了。”
“还是傅院长的习惯好，不喝酒对啊，我们都应该向您学习。”
眼见这场风波过去，江时亦松了一口气。哪知这老男人预谋已久，仿佛非得趁着这场风波干点什么。
他缓缓起身，无比坚定，却又语气平淡道：
“时亦虽然成年了，但她还未到法定结婚年龄。我身上麻烦多，不想把她推到公众面前，想给她一个比较安静自由的生活环境。”
“不过既然大家已经知道了，她是我的人，以后还请对她多多关照。”
“这杯酒我干了，我敬大家。等时亦毕业了，我会给大家发请帖，请你们过来吃喜糖。”
傅砚清基本上不喝酒，因他不需要应酬。即便应酬，也是他来制定酒桌文化。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坛老窖，“吨吨吨”像喝矿泉水一样一饮而尽。
由于江时亦方才突然听见他公开身份，太过于震惊，所以没及时拉住他喝酒。
这会儿也是跟其他人一样，震惊于他今日的反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