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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寇森瓦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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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身时可能装错了大腿骨或颌骨,但他们总是会现身。——寇森瓦德】

除了夜盗之外的三人,迅速施展着各自领域的法术,并分别给自己加上了魔法盾,以应对突发情况,这里没有新兵,战斗之前的准备工作,在短短的十几秒内便完成了。

夜盗见众人都准备完毕,一掌击碎了巨石,强劲的掌势让坚硬的巨石瞬间化成了粉末,散落下来。刺客一猫腰,率先进入了狭小的甬道,接着是籁、梵伦、最后是萨尔扎克。梵伦原本打算发动照明术,但见其他人都自如地在黑暗里行走,看来他们的视力并不受黑暗的影响。既然如此,自己也就入乡随俗了,毕竟在这里,黑暗是最常见的环境,尽快适应黑暗是在这里生存的必要因素之一。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四人来到了一个耳室,这里的光线要比先前的甬道亮得多,梵伦更容易地看清这里的构造,这是一个正方形的大厅,松软的红土地上空无一物,只是浓重的血腥味与尸臭扑鼻而来。一行人继续向前走了一段,突然听见了一阵鬼哭狼嚎,警惕的梵伦一个后跳,一段早已熟记于心的咒语脱口而出,“虚幻仆役”随着一声低喝,一只若隐若现的鬼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鬼影的中央有一个类似能量球的东西,四把巨大的镰刀,炫耀着它对于生命的收割力,这个来自异界的生物诡异地飘浮在空中,很是奇特。

其余的三人都对这个魔法生物充满了好奇,尤其是籁,他出身在达科斯特,这辈子都未曾离开过黑色领域,因此对这个幽灵般的蓝色生物格外感兴趣,此刻籁正凑近了“虚幻仆役”,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它。

夜盗走到籁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只是三个洞口而已。”梵伦稳定了心神,确认刚才的声响,的确是风吹过洞口所发出。夜盗掏出地图,再次确认后说道,“是这里,根据情报,左边的那条道部署了很多的机关,但却可以让我们避开寇森瓦德的灵俑大军。”说罢,夜盗注视着萨尔扎克,等待他的决定。

“就走左路。”萨尔扎克立刻做了决定。

“那好,我们走!”夜盗刚要带头走在前面,却被梵伦一把拉住。

“让虚幻仆役走在前头,有情况,它可以预警。”梵伦怔怔地说道。

“呵呵,其实鬼影在前头也没用,它触动不了机关,还得我来。”夜盗一脸轻松。

但梵伦没有松手,眼睛盯着夜盗不语。夜盗拿他没辙,只能宛然一笑,“那好吧,既然你坚持。”

夜盗让虚幻仆役走在了最前头,而自己紧随其后,接着是一脸肃然的梵伦,本能告诉他一切都有些过于顺利,平静的背后总是藏着巨大的阴谋,梵伦只能祈祷这阴谋是他们所能承受的。他回头看了看萨尔扎克,却发现血候领主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恐惧,也没有期盼,让人永远猜不透他的想法。

“哎,好不容易可以透透气,又要走进这该死的甬道。”身后的籁发着牢骚。

透透气?梵伦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籁的嗅觉失灵了?在这样腥臭的环境里……

“梵伦!”

“什么……事?”梵伦被吓了一跳。自从“狂暴事件”之后,籁就一直躲着自己,刻意地保持着距离,梵伦没想到,籁会主动找自己说话。

“你那个召唤生物是不是有个缺陷?”籁问道。

“什么意思?”梵伦让自己显得轻松些,他并不觉得那次的失控,是籁的错,嗜血是吸血鬼的本能,籁只是还未能控制好这种本能而已。

籁的食指上亮起了一个黑色小球,即使在昏暗的环境里也清晰可见,“我是说,如果被这样一个小法术攻击一下,它也会完蛋,对不对?”

“是的,它不能成为任何咒语的目标,否则就会消失,即使是治疗魔法也不行。”梵伦不得不承认籁过人的观察力,短短几分钟的观察,便能找出“虚幻仆役”的致命弱点,实在是个了不起的控法者。

籁在得到认可后,立刻又恢复了往日得意忘形的嘴脸,看样子已经完全从之前的事件中摆脱出来,还真是容易摆脱烦恼的家伙,梵伦如是想到。

“嘘,有情况!”走在前头的夜盗,突然猫下腰,示意大家停下。梵伦感到有些困惑,走在最前头的虚幻仆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作为他的主人,梵伦也并没受到任何的预警信号。

夜盗将耳朵贴在了周围的石壁上,慢慢地,他将脸转了过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可置信,“在后面……”

后面?怎么可能,我们不是刚从那里过来吗?明明什么都没有,只有松软的红土。梵伦的大脑,疯狂地转动着,除非……是灵俑,灵俑不用呼吸,所以能被埋在地下!陵墓中的血腥味成了它们的最佳掩护,它们就静静地埋伏在那里。现在前有重重机关,后有灵俑的围堵,而我们被困在这个狭小的通道里,根本无法施展法术,看来我们是被彻底地算计了。对手了解我们的行动,甚至清楚我们的人员配制,处心积虑地设下这个狠毒的陷阱,这说明我们的行动走漏了风声。究竟是谁?

然而,时间不容众人多想,因为第一具面目狰狞的灵俑已经出现在了身后的通道,沉重而杂乱的步伐声似乎在宣告着紧随其后的惊人数量。

“夜盗,去破除前面的机关陷阱,我在后面拖住灵俑!”萨尔扎克说完,手上便出现了肆虐的魔法能量,瞬间已将第一具灵俑化为一滩污水。

这看似是唯一的方案,狭小的通道,无法同时容纳两个人并肩战斗,而施展大面积的杀伤性魔法,也不现实,一是空间太小,很可能会伤及自己人,其次潮水一般涌来的灵俑,根本不会给法师吟唱的机会。这个甬道极其适合灵俑,他们不顾一切地拥上来,即使被杀,下一个会立即踩着前一个尸体冲上来,他们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只是疯狂地冲向眼前的目标。如今,夜盗的盗贼能力成了唯一的出路,而萨尔扎克成了唯一的战力,籁也只能在萨尔扎克攻击的间隙,释放一些瞬发的小型攻击法术,而根本不会攻击咒语的梵伦,似乎没了用武之地。

但有一个人不这么想,那就是梵伦,在他看来,萨尔扎克虽然可以用强大的魔法能量轻松地解决灵俑,然而,源源不断的灵佣,对体能而言,是一项严苛的挑战,即使他是伟大的战士——萨尔扎克。此外,他们如此且战且退,即使冲出了通道,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是以逸待劳的寇森瓦德大军?还是更多的谜团与陷阱?面对未知的挑战,他们必须保存体力,不然即使冲出了通道,也是死路一条。

梵伦迅速调回了虚幻仆役,让它顶在了最后进行防守,“萨尔扎克先生,您快回来!”

萨尔扎克感激地点了点头,将最后的位置让给了虚幻仆役,而虚幻仆役到位后,便立刻展现出其“屠夫”的本性,四把巨型的镰刀轮番进攻,疯狂地收割着蜂拥而至的灵俑。对付这样没有智慧的生物,虚幻仆役是再适合不过了。自从梵伦来到赞迪卡,处处受制于人,此刻,正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虚幻仆役似乎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感召,更变本加厉地杀戮起来,不一会儿,他们的身后就出现了无数残缺的尸体,战局渐渐稳住。

萨尔扎克回到了队伍的前端,夜盗正在拆除机关陷阱,夜盗的确是拆除陷阱的好手,但情况紧急,即使他这样出色的身手,也显得有些缓慢。萨尔扎克与梵伦有同样的顾虑,走出这条通道时,迎接他们的必定是整装待发的寇森瓦德大军,想要有生路,就必须放手一搏,希望这一路上没有让通道塌方的陷阱,萨尔扎克的眼中渐渐泛着黑色的精芒,口中吟唱着古义的咒语。

“远古的君王,死神的骑士,坚守凯萨德亚的信念,背负地狱深谷的使命,用鲜血与死亡,铸就末世不朽——黑骑士!”

一团灰色浓雾缓缓出现在甬道,浓雾中无数冤魂的脸孔不停交替着,这些布满惊恐的脸孔,挣扎着想从浓雾中逃脱,但一切只是徒劳,一股令人敬畏的力量,将这些冤魂全数吸了回去,浓雾散去,出现一个全副武装的黑骑士。黑骑士身穿暗黑重甲,头盔中闪烁着猩红的凶光,他左手持着一面巨大的兽面盾,右手挥舞着一根血淋淋的狼牙棒,甚至连骑士胯下的黑马,也装备了黑金重甲,俨然收割生命的利器。不同于其他骑士的神采奕奕,眼前的黑骑士,弥漫着强烈的死亡气息,就连黑马坐骑也是一片死气。如果说他不是来自地狱,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原本就低矮的甬道,被黑骑士高大的身躯撑得满满,黑骑士只能微微弯下身子,以免撞到脑袋。萨尔扎克来到黑骑士跟前,用古语说道:“去吧,黑骑士!杀出一条血路来,在洞口等我们。”

黑骑士勒紧缰绳,手中的狼牙棒直指前方,胯下的黑马用前掌重重地踩了两下地面,带着骑士飞奔了出去。

萨尔扎克下令,所有人跟随黑骑士冲出去,夜盗、籁、梵伦立即跟着萨尔扎克向前狂奔起来,虚幻仆役忠诚地执行着主人的命令,继续收割着蜂拥而至的灵佣。

一路上,梵伦发现地面和墙壁上插满了箭矢暗器,但却没有见到黑骑士,看来机关陷阱没能拦住他。

众人在甬道里跑了许久,灵俑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他们终于在前方看到了出口,还有那被射成了“豪猪”的黑骑士,果真是名副其实的不死生物。

四人跟着黑骑士走出了甬道,眼前的一幕却让众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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