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无神之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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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人一见如故，絮絮叨叨说着话。

“我记得第一次和你见面，远远的就看到，你梳着两条大辫子，骑着一辆二八女车，身材高挑，虽然没有打扮，也看得出来，身材婀娜优美，我一眼就相中了。可是，咱们第一次约会，你却让我足足等了半天。”

外公回忆完，晏奶奶笑着接过话，“你问我为什么不来啊，我说晒晒不长虫。”

她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这一晃就是半个世纪了，我还记着你那天给我煮的面，那个这个味道仿佛还在舌尖。”

“那我再给你煮碗面。”

“好啊，我来擀面。”

外公要煮，晏奶奶也想吃他煮的面，两人便到了厨房。

一个揉面，一个择菜，时不时相视而笑。

相宜拿手机抓拍了一些画面，眼前真如老话说的，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吃面的时候，外公夸晏奶奶的面擀的好，晏奶奶夸外公的面煮的好。

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他们一起下棋，一起靠在藤椅上看夕阳，有说不完的话……

深夜。

相宜被外公喊去他的院子，外公指着书房里的每一个物件，交代哪些是留给相宜的，相宜一听这话就不对劲，外公觉察到，便伸出自己的手，慈祥笑道，“孩子，来给外公把个脉。”

相宜一瞬就红了眼，心里被不好的念头充斥着，她很抗拒，很惶恐，不喜欢这样。

“外公……”

“相宜，记住这个无神之脉。”

外公却一派安然。

相宜颤着手，搭在外公的脉上，脉率无序，脉形散乱，乍疏乍密，胃气已败，肾阳气衰，神气涣散，脉象皆提示生命即将告终。

可是，外公今天状态明明很好啊！

“外公！”

相宜抱住外公，豆大的泪浸透了外公的衣衫，外公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傻孩子，你忘了外公教导过的吗？这世上所有遇见的人，来是偶然，去是必然！”

“外公……”

相宜更咽了，脑海里浮现外公在她年少时说过的话。

“人走茶凉是人生常态，来是偶然，离去是必然。父母与孩子，丈夫与妻子，兄弟与姐妹，朋友与同事，唯有珍惜才不负这人生一场，也唯有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任何时候，懂得将心比心，学会理解别人的难处，理解别人的不幸，体谅别人的不易，就不会弄丢了对自己好的人。

勇者无畏，行者无疆，智者无忧……”

相宜压抑着声音却哭的快岔了气，看的外公心都疼了。

他摸了摸相宜的头，吩咐道，“乖，不哭了，身后的事情，我早前已经交代给你舅舅了，以后你听他的。”

“嗯。”

“你回屋吧，外公一个人呆会。”

“嗯。”

相宜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眼泪，眼睛越揉越肿，她没走，就蹲在外公房间的窗口下，挨着墙根抱着膝坐在地上，压抑着声音哭得不知所措。

舅妈去相宜屋里找她没找见，出来院子里找，发现相宜像受伤的小兽一样窝在外公门口，舅妈似乎感知了什么，她的眼睛瞬间红了，连忙折回屋里拿了一件衣服出来，给相宜披上。

随之也坐到地上，将相宜抱在怀中，两人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