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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王府来了个七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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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娘子,这次调的香就是京都那边的样式?”

“好香啊!”

“是呀,可稀罕着呢。”

“同咱楼里的香都不一样,隐隐还有股子药香。里面加了些什么?娘子可否告知。”

“得了,要我说,知道了又如何,秀月你又没娘子那双巧手。”

“你这人真是……我不就问问嘛。”

江州水乡的阁楼总是别致的,花好月圆楼靠窗的一间,恰临着流水。

香味盈怀,楼里的姑娘们嬉闹着,把赏着木桌上的香盒。

一旁,女子却与眼前的景致格格不入,青衫素髻,端庄静好,她淡淡望向窗外,笑而不语。

“哟,这是我们小鲤儿回来啦,脏兮兮的,又去哪儿闹了?”

雕兰的木门掀起一条缝,混进一个“灰扑扑”的粉团子。窗边女子闻声回眸,被迎面而来的“粉团子”扑了个满怀。

“莲姨。”女孩尚年幼,咬字也奶声奶气,惹人喜爱。

姑娘们识趣,娇憨掩笑,咬耳低语,推搡着拿着香粉,默默退了出去。

“莲姨,今日阿鲤去了…去了西市,六丫头她娘又做了点心。”

女人轻笑,美似幽兰,慈爱地替粉团子擦掉小嘴边残留的“罪证”。

“想吃点心,小馋猫。”

“想。”

“明日便给你个小馋猫做。”女子抚摸着小女孩的软软的秀发,笑靥如花。

“可是今天六丫头问阿鲤,为什么阿鲤没有娘亲做的点心,莲姨,阿鲤想吃娘亲做的点心。”

女人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眸微闪,神情似忆起往事。

“莲姨。”

“莲姨,莲姨……”

女孩不见回应,语含急切又似带着哭腔,肉嘟嘟的小手摇动着出神的女子。

“莲姨,为什么,阿鲤娘亲呢?”

“为什么,莲姨。”

……

“为…为什么?”睡梦中的人喃喃地低语。

“什么为什么?”

此时,温润的声音渐渐靠拢,掩盖梦中女童的声音。近在咫尺的距离,游鲤甚至都能味到这人身上的淡香。

游鲤猛然睁眼,那熟悉的不适感在度来袭,渐渐恢复的知觉将一场暴雨洗礼的酸痛无限放大,游鲤只觉得全身无力,头胀欲裂。

但好在,断片加晕车这种事嘛,一回生二回熟,要比昨日的那后劲缓上许多。

感到是陌生的环境,女孩紧闭着不适的眼,强迫着自己保持清醒,直起身子。

萧泯看着一旁跃跃欲试的小人儿,无奈又好笑,“你昨完着了凉。”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女孩突然闻声僵住,又慢慢警惕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在下出来的匆忙,没什么可换的衣物,只能将这个给你披上。”

声末,游鲤才发现身上披着一见男式披风,不染纤尘的白,却被她染上了污秽。

“兄台不必如此防犯,萧某若真有不轨之心,昨晚也不会出手相救。”萧泯见她仍是一身防备,直言道。

被人轻巧地道破心思,女孩毫无血色的小脸也微微带着红晕。

“我……”

然而,除了喉间传来的剧痛外,只剩下沙哑的都辨别不男女的微若虚声。

她放弃挣扎,闭上了嘴,不在艰难地想要发声。

车内又恢复沉默,游鲤仍保持着这个姿势,努力地与颠簸的马车斗争。

此人是谁。

前路为何。

她不知道,此刻女孩终于获得了片刻安宁,放任自己舒缓了病弱的娇躯。好在那人也贴心的不在与她搭话。

当然,再次昏睡过去的游鲤也不知道眼前少年察觉她的不适,再次吩咐云山放了缓行速。

也不知过了许久,当游鲤在次清醒,眼皮还是般沉重,耳边却是意外的热闹。

“糖葫芦,糖葫芦哟。”

“公子,进来坐坐呀~”

“老板,这个多少钱一支。”

“快快快,你们几个笨手笨脚的,哎……那边那边,仔细着我的画呀!”

……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叫卖声,嬉闹声,还有青楼姑娘热情呼喊,人烟繁华,市井之象啊。

“这是哪儿?”沙哑的嗓音迫切的问道。

满身的病痛在那一刹被身后的冷汗取而代之,也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女孩靠在车身的身子微微直起,朝少年靠着的窗边望去。

不想,却对上那人的回眸,这是游离鲤第一次看清他的脸。

年进弱冠,面容清俊,眼廓稍圆,眼角微扬,肤色皙白,气色却是好的,墨发垂落腰间,泼洒在青衫上。

墨发时不时被溜进车厢内的微风吹拂,纠缠上那双素手。手中竹节扇柄轻摇,有意无意,似在轻推攘这迷上他主人霞姿月韵的大好的春风。

好个活脱脱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堪比戏文里唱的神仙哥儿啊!

最让人失魂的,应是眉心那一点朱红,巧夺天工,也似天公美意,神来之笔。

而这对游鲤却是一道晴天霹雳的打击,认证了她最坏的猜想,断送一切的希望。

眉间一点朱砂红,公子无双玉观音。

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观音公子,萧泯。

她又怎能不认识,玉面观音,靖安王府名冠京都的五公子萧泯啊!

“此为京都。”萧泯将眼前人的慌乱看在眼里,安慰道:“快了。”

游鲤脑子里嗡嗡作响,“京都”二字犹如利刃刺入心头。

他说“快了”。

是快到靖安王府了吗?

“对了,这个……是你的?”

萧泯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在女孩眼前晃了晃,只是不是他先前那把墨绿的竹节玉扇,而是游鲤从江州带来的那把折扇。

扇角仍带着昨夜雨水浸透的湿润,扇叶上嬉戏的红鲤却依旧鲜活。

“公子,我们到了!”

车身骤停,没等游鲤身形不稳,向后摔去,她扶着车壁,支吾不出来一句话。

而车帘已被人掀起,云山将车墩布好,望向车内,静候着站在一旁。

萧泯看向仍缩在一旁惊慌无措的女孩,将折扇收起,抿唇一笑。

“走吧。”说完下了车。

车外,人马喧嚣是那样真实,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女孩失神地掀开落下的车帘,僵硬地挪动着疲惫的身子,颤巍巍地跟着也下了马车。

天光大亮,入眼即是梦中纠葛五年的地方。先皇亲笔御赐的匾额高挂,“靖安王府”四字端庄而威严。红墙石狮,金雕玉饰,好不气派华贵。

倒真是个令人羡艳的金笼子。

萧泯已至府门前,突然窜出一抹鹅黄色的身影。

少年激动难捱,作势要将萧泯扑个满怀,到他面前时又习惯性克制地停在面前。

“哥!”

远远看去,那少年的模样与萧泯有五六分相似,只是少了那标志性的朱红,眉目间更显几分少年意气风发。鹅黄色的束带将墨发高高束起,也称得上玉质金相,轩然霞举。

同时不难看出,此人定是与萧泯那温润儒雅,冰壶玉衡的性子截然相反。

游鲤自然也认得他,萧王府的六公子,萧泯的孪生胞弟,萧灏。

“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说要去大半月吗?”

“那边…比想象中要顺利,并无大碍,便提前回来了。怎么,嫌哥哥回来早了?”

“小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回想,梦中她因路上耽搁了数日,等到王府时,这对孪生兄弟人正在恭学,见面也是日后的事了。

这回阴差阳错地还提前了。只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萧靖安府的人虽不待见她,但在游鲤的记忆里这五公子萧泯却不曾作难。

至于萧灏……

与哥哥萧泯一样,在这京都也是大名朝朝之辈。

不过他却是个被人宠坏的京都霸王,让人敢怒不敢言之徒。

可想而知,游鲤这个无依无靠,寄人篱下的小可怜,自然成了他尽情戏耍折磨的羊羔。

“那是什么?”少年终于注意到马车旁白色披风下的女孩。

“怎么穿着你的披风,还脏兮兮的,你路上捡来的小……乞丐?”

乳白色的披风本就稍长,与十七八岁的男子相比,女孩身形又是那样娇小,披风拖在地上,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但此时,游鲤一身泥泞,简单绾在脑后的秀发凌乱,更像是个饱经沧桑的小乞丐。

梦中阴影未散,突然被“霸王”点名的某个“小乞丐”顿时心被提到嗓子眼儿,没出息地软了腿。

萧泯仍眼角含笑,朝失魂落魄的女孩扬了扬扇子。

这……是要她过去吗?

游鲤慢慢迈开步子,明明只有几步之遥,每一步却是那样的煎熬。

“都谓着这江州水乡,钟灵毓秀,人也生的灵气,我未离京前,周管事好像便去了趟,阿灏可知为何。”

“……”

“小、乞、丐。”萧泯将一字一句念得颇有深意。

他手中折扇一停,女孩如履薄冰的小步子随即也停下。

“我瞧着,这孩子倒与你我有几分‘相似’!”萧泯打量着来到身边的女孩,又转身看向萧灏。

相似,自是莫须有的。

而这话中话却不言而喻。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灏恍然大悟,再次审视着眼前的人。

“你是说这小子……是江州那个……那个……”

那个妓子。

游鲤知道他要说什么,毕竟这样的话她听了近乎五年。

该来的总是要来。

如临审判,万蚁蚀骨。

萧泯:“或许,应提前唤一声……七弟。”

她果然还是回到了王府,成为了命中注定的七……

嗯?等等!

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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