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连山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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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忌厉声道：“如果不想你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受辱，就快点交出来。”
古平寒怒道：“岂有此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庆忌冷笑道：“我们是玉衡堂的人。”
王成峰与天南四老对望了一眼，露出诧异的神情，显然是第一次听到。
那身形高大威猛，犹如将军的程平华大怒，霍地站起，大声道：“大哥，何必跟他们啰嗦，这帮人行事如此诡异，先打了再说。”他声音颇为急躁，显然是积忍许久。
凌平木知道他这个四弟脾气暴躁，如果自己不加以阻止，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当即喝道：“四弟，休要鲁莽，大哥自有决断。”
程平华左脚顿地，喀的一声，脚下的青石板碎裂开来，显然是怒气难平，找点东西撒撒火，见二哥凌平木向他怒视，只得坐了下来。
林枫讥笑道：“跳梁小丑，就这点微末道行，还敢出来献丑。”
程平华怒目圆睁，胡子、眉毛、头发好似都立了起来，骂道：“臭小子，你他妈的，敢讥笑老子。”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那身材瘦削，犹如竹竿的傅平春右手猛地伸出，拦住程平华，笑道：“四弟，切莫动怒，我们是受王庄主所邀前来解决此事的，不是来打架的，快坐下。”
程平华知道他这个三哥就爱和稀泥，适才一言不发也就算了，此时又来阻拦，当真是有气难出，叫道：“三哥，如果不是来打架的，王庄主怎会飞鸽传书，让我等兄弟四人前来助阵。”
王成峰岂能听不出傅平春的言外之意，歉意地看了一眼天南四老，霍地站起，朗声道：“那九转冰魄草本是我无意中得到。适才听三位所言，那灵草倒像是你们玉衡堂之物。你等这种强盗行径，就不怕江湖上的英雄耻笑吗？”
天南四老都缓缓点了点头，觉得他所言甚是有理。
林枫大声道：“那灵草是我七哥带人从四方山玄冥峰所得，何来强取豪夺？”
王成峰听他说出灵草生长的地方，大吃一惊，心想：“难道那灵草真是他们取下的？”又想：“万一他们也是从古籍中得知，到此骗取灵草，那我王成峰今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便道：“既然阁下说那灵草是你们玉衡堂所有，还请拿出证据。”
林枫冷笑一声，从身后拔出长剑向前一掷，嗤的一声，那长剑竟带着剑鞘竟稳稳地插在了青石板上。
天南派弟子见那长剑深入地下三寸有余，那青石板也没有碎裂开来，均倒吸一口冷气。
王成峰和天南四老见他露这一手，均大吃一惊，见他脸上神色木然，俨如僵尸，便知他戴了人皮面具，不欲以本来面目示人。
王成峰上前欲拔出长剑，谁知使了三成力，那长剑竟纹丝不动，心中有着些许尴尬，此刻也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又见众人目光注视着自己，忙运内力于双臂，取下了长剑，右手握住剑柄，铮的一声，剑身出匣，众人眼前青光一闪。
只见那剑长三尺七寸，剑身纹路纵横沟壑，犹如连绵不绝的高山，在火光的照映下，隐隐发出一层青气。
王成峰惊呼道：“这......这是玄阳教镇教之宝连山剑。”
天南四老听到“连山剑”这三个字，脸上忽地闪过了一片奇异的神情，似乎又兴奋，又恐惧，又是惨不忍睹。
原来天南四老曾在十七年前白马寺见过，当时肖远手持此剑且战且退，江湖上许多成名的人物，均丧命在此剑之下。他们当年也参与了追杀，不过当时武功低微，只能站在外围，但亲眼目睹了此剑无上的威力。
此刻陡然间见到，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惧意，仿佛又回到了那惨烈无比的战场。
窗外的肖云想起了王书琼的话，“纯阳之物”“连山剑”这七个字，心中更是震惊无比，万料不到父亲的佩剑竟是玄阳教至宝，那么父亲和玄阳教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此刻还无法想通其中得联系，但他心中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将父亲的佩剑抢过来，但是如何抢到，他此时还尚无头绪，心想还是静观其变罢。
林枫冷笑道：“既然王庄主认识此剑，就应该知道那九转冰魄草是如何离开玄冥峰的。”
王成峰道将长剑归匣，交于身旁的下人，那下人双手捧着连山剑，战战兢兢的走到林枫身前，唯恐他会突下杀手，双手发抖，剑匣晃动，嗒嗒嗒的直响。
林枫伸手握住剑匣。那下人如临大赦，三步并做两步转身跑去，只恨爹娘没有给他多生出两条腿来。
王成峰道：“王某愚钝，还想不通其中缘由，万望阁下解惑。”
林枫听他语气甚是恭谨，心下一喜，说道：“说于尔等听，倒也无妨。”
林枫环视了一周，见众人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朗声说道：“三个月前，有探子来报，说那四方山玄冥峰上的九转冰魄草已经成熟。堂主大喜，便命我七哥率领一百余人整装出发。
他们历时两个月才到达四方山，当见到玄冥峰高千丈有余，而且积雪覆盖，更无双脚借力之处，不少人生出了怯意，更难忍受那峰下的寒风。他们知道临阵退缩者，将会死于乱刃之下，他们只得硬着头皮攀峰。
也幸亏他们准备妥当，每人身背绳索，虽说可以上峰，但玄冥峰每隔三个时辰便会发生一次雪崩，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峰下。”说到此处连连叹气。
肖云见众人忧心忡忡，似乎在惋惜那些坠峰之人，自己心中却在暗暗窃喜：“如果你们玉衡堂都死在峰下，那我便可以少些阻力，到时便可轻松将爹娘救出。”
只听林枫又道：“等他们到达峰顶时已不足二十人。”众人惊呼出声，脸上均露出奇异的神情，似乎又惋惜，又又窃喜，又是恐惧。
林枫又道：“我七哥带着剩余几人虽侥幸上得峰顶，但他们找了三天也没有发现九转冰魄草的踪迹，当时他们均在想是不是消息有误。他们携带的食物大部分都跌落峰下，眼看着又饿死了几人。
他们便不再找寻灵草，而是寻找吃的。就在寻找食物的时候，在一处崖壁上发现了一只猛兽的巢穴。”
王成峰脱出而出：“那是擎狰。”
林枫惊奇的看着他，说道：“王庄主见多识广，在下佩服。”
王成峰笑道：“客气，客气。”
林枫又道：“那处断崖甚是险峻，武功低微的人根本无法下去，好在留下的人都是堂内高手，他们见擎狰外出觅食，顺崖而下，摸进了洞穴，急忙用连山剑将那九转冰魄草取下，可谁知那畜生竟然又飞了回来，将他们堵在了洞穴里面。
他们知道那畜生善吐烈火，如果不死战，所有人都会死在烈火之下。他们便分散开来，但那畜生见灵草已被取下凶性大发，往东面一吐，几人身上燃起熊熊大火，不消片刻变化为灰烬。又往西面一吐，又有几人化为灰烬。只片刻之间，那畜生连杀十几人。
这一来他们都红了眼睛，剩下的人个个舍命向前，跟那畜生缠斗，可是那畜生实在是太过凶猛，全身上去任何一个部位都能杀人于无形。
最后他们拼死力战，才侥幸逃脱。那时我七哥身受重伤，被仅存的几人带着逃出了玄冥峰。可是就在回程的路上，他们遭遇了袭击，我七哥因为身穿驭龙甲才躲过一劫，等他醒转时，灵草已被人夺走。
他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总堂，将消息告知堂主。我们多方寻找，才寻到了此地。”
王成峰等人听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心中都无比震惊，心想和那种逆天猛兽作战，定然是极其惨烈。又想到他们竟然能从那擎狰手下逃脱，足以说明他们武功高强，绝非泛泛之辈，为什么江湖上没有关于玉衡堂的一点信息呢?
此时天南四老和王成峰对视片刻，只见他们一脸凝重，隐隐约约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突然厅内传出一阵哭声。众人齐齐望过去，只见那涂谷伏在茶几上大哭了起来，众人无不愕然。
只听他一面哭，一面说道：“我那可怜的七哥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呀，你如果带着我去，就不会受伤呀，也不会被那些小人暗算呀。”只见他身前的茶几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
众人均觉得他天性使然，真情流露，听着无不动容。
庆忌轻咳两声，一脸无奈的神情，右手拍了拍涂谷的肩膀，说道：“八哥，八哥，你这是作甚呀？七哥的伤都已经好了大半了。”
涂谷擦擦眼泪，抽噎道：“我不是半年没见他了吗，我想他了。”
庆忌道：“你如果想七哥，等我们拿到灵草回到总堂，你就可以见到七哥了，到时你们哥俩好好叙叙旧。”
涂谷破涕为笑：“对，我们是要拿灵草回去的。”只见他跳下椅子，一个闪身已到了王成峰身前，小手伸出，说道：“把那灵草给我。”
王成峰见他撅着小嘴，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觉得甚是滑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涂谷以为他讥笑自己身材矮小，勃然大怒，一个拧身，身子已凌空飞起。王成峰只觉眼前一黑，大吃一惊，左足轻点，身子已随着椅子倒退滑出。
天南派众弟子见那椅子离地飞起，王成峰竟稳稳地坐在上面，姿形灵动，甚是美妙，均大声喝彩。
林枫和庆忌讥笑出声：“华而不实。”
王成峰正暗暗得意，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小手向自己面门拍来，急忙举掌抵挡，那小手却犹如泥鳅一般，从他的掌下溜了过去，只听啪啪两声，脸上已挨了两记耳光。
王成峰毕竟是一庄之主，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连打两个耳光，脸上登时挂不住了，霍地站起，怒道：“你们玉衡堂简直欺人太甚。”说着大踏步走到厅心。
涂谷不知何时已回到原来的座位，双脚在道袍里荡来荡去，笑道：“打你耳光都是轻的，要是我七哥来了，你此刻早到阴曹地府报道去了。”
天南四老本就受王成峰所邀，现下见他被人掌掴，脸露惭愧之色，四人腾地站起来，走到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