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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逃离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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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云背倚墙壁,长吁短叹,心中暗笑自己想要脱离牢笼,都已经疯癫入梦了。

忽听得花林中脚步细碎。

肖云转头望去,眼前漆黑一片,无半分光亮,只是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心想:“这深更半夜,谁还会来此?”当下凝目瞧去,只见一团黑影越走越近。

忽然在前方五六丈处,停了下来,随即传来大口喘息声,料想是疾奔而来,路上不曾歇息。

肖云大声叫道:“是谁?”

那人又喘息了片刻,才道:“公子,是我!”肖云已听出她的声音,知道来人是陈敏仪。

肖云道:“敏仪,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他见陈敏仪半天不回答,心中焦急万分,伸出手臂在黑暗中摸索,突然一滴水落在左手手背上,心中疑惑:“这水怎么还是热的?”

随即恍然而悟,那根本不是雨水、汤水,而是一滴泪水。便在这时,他双手已抓住了陈敏仪的肩膀,急声问道:“敏仪,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小妖女又欺负你了?”

肖云感到双手之下的身躯抖动不止,料想是她强忍泪水所致,耳听得她不住抽噎,心中甚是焦躁,又道:“敏仪,你怎么了?”

陈敏仪抽噎道:“我......”连说了五六个“我”字,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肖云见她只是哭泣,心想:“她肯定是受了那小妖女的欺负,我何不将梦中之事说给她听,兴许她一听便会破涕为笑。”想到这里,便道:“敏仪,我向你说一件好笑的事。”

忽然觉得她身子已不再抖动,只是不住的抽噎,心中一喜,便道:“适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从这里出去了,还见到了你们家大小姐,她还邀请我喝酒来着,只不过我酒量太差,喝了没几杯便醉倒了。敏仪,你说我是不是想出去,想得入魔了?”

他本以为说出自己做梦一事,陈敏仪定会笑他痴傻,然后破涕为笑,可是话音刚落,她哭得更厉害了。

只见敏仪不停得摇头,抽噎道:“公子,那......那不是梦!”

这“不是梦”三个字,陈敏仪说来也不如何响亮,但突然之间传入肖云耳中,他登时目瞪口呆。便是半空中三个晴天霹雳,亦无这般惊心动魄的威势,一霎那间,宛似地动山腰,风云变色。

过了半晌,肖云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怎么这样,那竟然是真的。”

他提鼻嗅了嗅,身上已无酸臭之味,有得是酒香和花香,用手抚摸衣裳,面料甚是柔软,已不是先前那破烂不堪的衣裳。

陈敏仪见他怔在了那里,急忙伸手入怀,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铁栅栏,又依次解开他身上的锁链。

只听得哗啦哗啦一阵作响,紧随其后的便是猎豹的低吼之声。

肖云缓过神来,见陈敏仪玉手悬胸,手中的钥匙叮当叮当轻响,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惊呼道:“这......这钥匙,你从哪里拿来的?”

陈敏仪右手食指放在唇边,低声道:嘘,公子小点声。这钥匙是我趁二小姐酒醉不醒,从她身上偷来的。”

肖云又是一声低呼。

陈敏仪嗔道:“公子,你小点声,要是让巡夜的人听到,就万难脱身了。”

肖云心中百般疑惑,急于知道事情的原委,刚想张口相问,只听陈敏仪低声道:“公子,先莫说话,等出了山庄,敏仪必定向公子讲述其中缘由。”

肖云不置可否,只觉右手手腕一紧,陈敏仪已拉住他的手出了斗兽场。

此时乌云闭月,庄内无半分亮光,四下里静悄悄的。

肖陈二人穿过花林,越过池塘。

肖云耳听得左前方传来轻微脚步声,蓦然想起附近有一片假山群,手腕一翻,已握住敏仪的左手,一握之下,只觉她手掌温软嫩骨,柔若无骨,不觉一怔。

陈敏仪俏脸一红,刚要开口,一个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耳边随即传来肖云的声音:“敏仪,不要说话,有人过来了。”她见肖云的语气似有惊慌,任由他拉着自己躲到了假山群里。

过得片刻,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边谈笑边笑而来,走到相近,只听一人道:“二小姐把那臭小子又关起来了,你猜是为了什么?”

另一个笑道:“那还用猜?定是见那小子长得俊俏,动了春心了。”

便在这时,躲在假山群里的陈敏仪拉了拉肖云衣袖,温声道:“公子,你怎么就知道有人来呢?”

肖云低声道:“我也不清楚,自从师父传功于我以后,便能听到好远地方传来的声音。”

陈敏仪柔声道:“我爷爷说,只有内功深厚的人才能做到耳及目遥,想不到公子这么厉害。”

肖云听她称赞,心头只觉说不出的温馨甜美。

这时两人走得更近了,一个提着一盏风灯,另一个提着一只食盒,两人都是青衣短衫、武师的打扮。

那提食盒的笑道:“大小姐要放,二小姐要囚,这事可真有意思。”

另一个道:“这个可害苦那傻小子了。你说囚也囚了,和那豹子斗也斗了,要是有气早该消了不是?”

那提食盒的叹道:“只能怪他命不好,碰到二小姐那混世大魔王。”

另一个道:“嘘,你小点声,别被人听到。”

那提食盒的笑道:“怕什么呀,这都二更了,早都睡了。”

两人低声谈论,渐行渐远。

肖云低声道:“适才说话的两人是谁呀?”他见陈敏仪半晌没有回答,转头望去,见她满脸绯红,神态扭捏,以为她生病了,问道:“敏仪,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陈敏仪嗫嚅道:“公子,你的手......”

肖云恍然而悟,随即松开了手,说道:“适才情势紧急,我......我无意冒犯。”他说的声音极低,显然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陈敏仪道:“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快走。”拉起肖云向庄外奔去。

肖云跟着她在庄中七拐八绕来到山庄门口,此时大门已闭,巡夜之人还未到此处,敏仪轻拨门闩,扒开门板,漏出一条仅容一人穿过的缝隙,两人轻手轻脚穿过,陈敏仪轻轻掩上门板。

两人径自出庄而去,行了半里有余,在道旁青石上休息。

肖云身怀内功,奔行这段路,不觉疲惫,而敏仪粗懂一些拳脚,此时额头已汗水涔涔。

肖云本想上前问情缘由,想到藏匿假山时的情景,此时不免尴尬,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陈敏仪从袖中掏出手帕擦拭汗渍,见肖云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模样,嫣然一笑,说道:“公子不必为刚才的事介怀。”

肖云耳根一红,急声道:“我不应该抓......”他本想说:“我绝非有意,实乃情势所逼。”谁知越解释越乱。

陈敏仪笑道:“敏仪知道公子绝非有意,不用再做解释。”

肖云心里顿时一阵轻松,不免为她担心,问道:“敏仪,你为什么甘冒风险,将我放出来呢?”

陈敏仪叹道:“这几日的相处,我已知道公子绝非凶恶之徒。适才我服侍二小姐就寝时,听到她不停得喊打喊杀,敏仪不想公子不明不白的被小姐所杀。”

肖云惊道:“那你盗取钥匙救我,如果被她发现了,又该怎么办呢?”

敏仪听到他语气急促,已然明白他的关切之情,心中也是甜滋滋的,说道:“小姐也是喝得不省人事,应该不会那么早醒来。再说我爷爷毕竟是山庄的护院武师,小姐不会难为我的。

肖云听后心中顿时宽慰了很多,但心中仍然担心那小妖女会对陈敏仪痛下杀手,更对自己二次被囚耿耿于怀,开口问道:“敏仪,我是为何又被那小妖女关起来的呢?”

陈敏仪道:“公子,你还记得我在酒宴上,我不停向你眨眼暗示吗?”

肖云思索片刻后,说道:“记得。那小妖女让你端酒过来给我,但是我见她一脸得意,又见你不停眨眼,便知那杯酒肯定有问题,所以我才没有喝那一杯。”

陈敏仪叹道:“公子,你那是自......自作聪明,其实我端得那杯酒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得是你身前的酒杯。”

肖云“啊”了一声,惊道:“怎么这样?”

陈敏仪道:“二小姐知道你肯定不会喝她倒得酒,所以在你目送大小姐出石门得时候,我见二小姐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倒在了你身前的酒杯里。”

肖云俯身就要将酒呕出,可是不管如何用力,也无法将酒呕出。

陈敏仪急忙上前,轻拍他的背部,安慰道:“公子没事吧?”

肖云苦笑道:“我要将毒酒呕出来。”

陈敏仪轻轻一笑:“公子,那杯酒如果真有毒的话,你此刻焉有命在?”

肖云急运内力于四肢百骸,觉得身体并无异状,便放下心来,心中暗骂自己疏忽大意,明明知道王晓雅对自己不坏好意,还不加以防范。转念又想:“这小妖女亡我之心不死呀,等再见她时,定要好好教训她。”

他又问道:“那我怎么未曾发觉呢?”

陈敏仪娇俏的脸上忽然罩上了一层红晕,转过了头,不敢和肖云的目光相对,轻轻说话,声音低如蚊:“公子,你当时一直痴痴得望着着大小姐的背影,所以才......才未曾察觉。”

肖云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能罩住自己尴尬的神情,见道旁光秃秃得,只得轻轻咳了几声。过得许久,觉得脸上没有那么烫了,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陈敏仪见他抓耳挠腮的窘迫样子,噗嗤一笑,道:“好了,敏仪绝无取笑公子之意。公子还是快些赶路吧,我担心二小姐发现钥匙丢失,再派人追来。”

肖云深施一礼,道:“敏仪,谢谢你!你也快回去吧,不要被那臭丫头发现了。”

陈敏仪正色道:“公子,保重!”

肖云拱手道:“敏仪,你也保重。”迈步向前走去,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敏仪见肖云的身影淡出视线,转身向山庄奔去。

此时乌云四合,肖云在大道上奔走着,四下里虫声唧唧,心中却是惆怅万千,一路行来磕磕绊绊,数次险送性命,此时更是逃出囚笼,心中是又忧又喜。

忽听得前方隐隐传来马蹄声响,其时距尚远,但他内力之强,耳音便亦及遥,心下踌躇:“此道只此一条,难道是山庄里的人。”想到这里,忙隐伏在道旁一棵松树后面。

又过了好一会,马蹄声渐渐奔近,肖云忽觉眼前一亮,见他们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抓着马缰,不停催促了马儿快跑。火光下看得明白,竟然有十五骑之多。

但见这十五骑向山庄方向疾驰而去。

肖云从树后闪出,望着一行人绝尘而去,心中嘀咕:“看这一行人打扮,倒不像山庄的武师,这么晚往山庄奔去,难道他们是为了那九转冰魄草。”转念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溜之大吉。”

迈步向前走去,行了半里有余,大道上又有马蹄声传来。他只得再次隐伏在树后,心下好生奇怪,怎么这么多人都赶往山庄,难道有大事发生?

马蹄声渐行渐近,肖云来不及看到他们面貌,便被赶在最前面三人身上的衣裳闪到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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