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吠舞罗和五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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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吧里被救出来之后，春晓带着折断的羽毛在公园里住了几天，最后实在回天乏术了，春晓只能把它埋在了一棵大树下面，垒了一个小小的坟头，在心里为羽毛姑娘念了次佛。
无论怎么感激羽毛姑娘英勇献身，生活还是要过的，春晓告别羽毛姑娘的小坟墓，踏上了找工作的艰难旅途。
论一个黑户在东京怎么才能体面的生存下来？
他给新成立的英雄事务所发过传单，在美食节上当过中文服务员，在餐馆刷过碗，给建筑工地涂过墙，在大街上铲过小广告，还帮动物保护组织喂过流浪猫狗。
因为没有身份证，他的每一份工作都做不长久，基本上不到一个月就要寻找新工作了。
春晓在失去了手机店修理工职位之后，再次跑遍了二十四区的大街小巷，这一次他很顺利的在一个维修公司找到了水管修理工的工作，因为公司里的修理工骨折住院了，春晓被允许顶替对方三个月，维修公司还包了住宿。ωωw.cascoo.net
这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工作。
“喂，新来的，有一单工作需要你去完成。”维修公司的老板对春晓道。
“好的，地址呢？”春晓问。
“新宿那边的，一个酒吧，名字叫‘吠舞罗’。”老板递上了一张名片，“这是我们的老客户了，去了客气点。”
“好的。”
“电动车在后门口放着，路上小心。”
“谢谢，我会注意的！”
春晓所在的维修公司是一家很小的维修公司，只有五个员工，忙起来的时候，连老板也要顶上，老板娘则是兼职了会计师的职位。
维修员工出行依靠的是老板购买的物美价廉的二手电动车，车后面搭着装满维修工具的箱子，穿街走巷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也不怕堵车。
春晓抵达吠舞罗的时候还是白天，酒吧里并没有多少人，除了坐在窗边桌子前的两个非主流之外，只有一个金发男人戴着墨镜在吧台前用一张极其柔软细腻的茶巾在静静的擦拭着已经晶莹剔透的高脚杯。
“你好，我是坂名屋的北山，是不是你们的电话，说水管坏了是吗？”春晓走了进去，问那个男人。
金发男人放下茶巾和高脚杯：“是的，卫生间水龙头关不上，马桶后面的水管在漏水，还有洗澡间的水管，断了。”
“断了？”春晓翻了翻工作记录本，“上礼拜也是你们这里吧，也是水管断了，怎么会这么快？水管材料没问题呀······”
春晓话未说完，窗子边的非主流一把将杯子墩在桌子上：“哪儿那么多废话，好好修理不就行了！”
“额······”
“坂东，安静。”金发男人用手指推了推墨镜，对春晓道，“我们的KING，有点暴躁，情绪激烈的时候，可能会失手弄坏一些设备，麻烦你······”
这次，还是话没说完，吠舞罗的大门被人撞开了。
伴随着一阵刺破耳膜的尖叫，一个戴着深紫色针织帽子的滑板少年冲进了酒吧，把一个硕大的“包袱”扔进了酒吧。
“八田美咲！”金发男人怒了，“你破坏了我的大门！”
“没坏！”少年推了推自己从脑袋上滑下来快要盖住眼睛的帽子，“你不是要找修理工吗？我给你找到了！”
“什么？”
这个时候，被八田少年扔在地上的“包袱”突然就动了一下，把金发男人和站在旁边的春晓都唬的一跳。
“什么东西？”金发男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团包袱，“这么脏兮兮的······竟然是个人吗？”
地上的包袱蠕动着，终于摊开在了地上，一个黑发的少年模样的男孩子四肢大开躺在地上，双眼已经变成了蚊香圈，一身运动服不知多久没换洗了，
。脖子上还系着一个月白色的围巾。
“这是死了吗？”旁边桌子上喝酒的两个非主流都围了过来，刚才说话的坂东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少年。
少年随着他的脚力颤动了一下，脸色渐渐变得青紫，继而缓缓张开眼睛，一咕噜爬起来，冲出了大门，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唔咦——好恶心！”坂东三太郎一脸嫌弃。
“哪，我怎么知道有人会晕滑板。”八田美咲同样嫌弃的说。
“不，我觉得他晕的不是滑板······”
“八田，你是在哪里找来这么个要饭的？”草薙出云说。
“那是水管工！”八田美咲说。
“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草薙出云推了推眼镜，“水管工我已经找到了，不需要了。”
“啊？不是说之前那个骨折了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八田美咲不满的说。
“这是之前那个水管工的同事，”草薙出云道，“活儿我交给他了。”
春晓微笑着招了招手，一头毛寸上意外的留了一撮呆毛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等等！”门外一声怒吼，运动服少年重新冲进了酒吧里，“说好了活儿要交给我的！”
众人把视线重新放在了去而又回的运动服少年身上，却见他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一身陈旧的运动服与时尚的酒吧格格不入。
“抱歉，”春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工作证，“我们公司是这家酒吧的固定维修公司。”
“但是这次的活儿，是我承包了的！”运动服少年怒吼道，“这是对我的祈愿！信徒的愿望必须由我来完成！”
“祈愿？信徒？”坂东三太郎看向八田，“你是遇到骗子了吧？”
“管他呢，能修好尊哥卫生间的水管就行了。”八田说。
“我可不是什么骗子！”运动服少年原地蹦了起来，“我是神明！夜斗神！”
“哈？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新的游戏吗？”一直没说话的那个非主流打扮的胖子说。
“那个······”春晓伸手打断他们的交流，“我需要尽快完成工作，卫生间怎么走？”
“这边，我来带路。”草薙出云说。
“等等！”夜斗一把抱住春晓的腰不让他前进，“我已经说了，这是对我的祈愿！”
“别闹了，少年，你该去上学了，别耽误大人做事！”春晓说。
“我已经收了客人的祈愿金！不可能退还的！他的愿望必须由我来完成！”夜斗固执的说。
“祈愿金？”非主流胖子神色怪异的看向八田，“你给他骗了多少钱？”
“也没多钱，五元而已，就给他了。”八田美咲说。
“五元？”草薙出云睁大眼睛，“是修理水管的钱吗？”
“是啊，他说只要五元，多了还不收。”八田说。
“那可真是······”草薙出云心动了。
“等等！”春晓感觉不太妙，“你们不觉得五元的服务太离谱了吗？一分价钱一分货，便宜没好货啊亲！”
“谁说的！”夜斗依旧抱着春晓阻止他移动，在斗争的间隙里抬起头，“客人的愿望我已经听到，香火钱也收了，作为一位尽职尽责的神明，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圆满完成信徒的祈愿！”
“那试一试吧！”草薙出云说。
“什么？”
“那位·······你是叫夜斗是吗？”草薙出云微笑着说，“厕所的水龙头和水管，先交给你，一定要修理的又快又好啊，若是能让我满意，以后修理水管的工作就都交给你了。”ωωw.cascoo.net
“哈哈哈哈哈！你的愿望，我收到了！”夜斗大笑着冲去了厕所，“为了以后源源不断的信仰！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等等，客人，你这么做不地道啊！”春晓急忙说，“你是和我们公司签订了三
。年的修理合同的！”
“但合同上也说了，若我不满意，就可以随时终止合同。”草薙出云推了推眼镜，如此说。
没错，除非你们愿意把修理费降低到五元！吠舞罗家大业大，真以为养那么多人不花钱吗？
“啊？客人，你这样不厚道啊！”春晓傻了眼。
某个打工多年的神明工作能力真不是盖的，不但把水龙头和水管都修好了，还把厕所打扫的干干净净，连墙上被水管铁锈沾上的污渍都擦得干干净净，洗手间瞬间焕然一新。
“客人，请验收吧！”夜斗把闪闪发光的卫生间展示给外面的众人。
“唔啊！”八田高兴极了，“尊哥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八田，你还真是立了一大功啊！”草薙出云心里的算盘霹雳啪哒的算开了，吠舞罗里都是些脾气暴躁的破坏分子，很多设施都需要经常修理，每年花在维修上的钱每每都让草薙想要掐死那些不靠谱的同伴，这个自称神明的修理工一来，他们能省多少钱啊！
“真的吗？我真的立功啦？”八田美咲高兴的哈哈大笑，“立功真是太容易了！”
“这个水管工还真是便宜又好用啊！”
“那么，我们之前说的，若我能把水管修理的又快又好，你们就要长期供奉我，向我祈愿了？”夜斗眼睛闪闪发光的说。
“没问题，”草薙出云说，“以后我们这里的水管问题都交给你了！”
“哈哈哈，还有修理电路、电器之类的也······不是！我是说，一旦你们遇到危难，就记得向我祈祷啊！我一定会满足信徒祈愿的！”ωωw.cascoo.net
“其他的东西也能修理吗？这可真是太好了！”草薙出云惊喜的说。
“这么说，你们愿意成为我长期的信徒吗？”夜斗更加惊喜。
“当然，需要签合同吗？”
“不不不，这是我的手机号码，需要帮助请随时祈愿！”
“一定一定！”
春晓在旁边看傻了眼。
草薙出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动画里的人设被你崩了啊喂！
等草薙出云和夜斗达成了长期合作协议，夜斗心满意足的走了，只剩下春晓面对得意洋洋的草薙。
当然，哪怕是得意洋洋，草薙的外表依然是优雅得体并且不羁的。
“所以，我们的合同可以终止了。”草薙说。
“你真的不在考虑一下？”春晓挣扎着说，“那个人一看就很不靠谱啊，他甚至连个住处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住处？”八田问。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物美，价廉！”草薙微笑着说。
“我们公司······物可以很美，价，恐怕不能那么廉。”春晓诚恳的说。
“请走吧。”草薙出云推了推眼镜。
“请你再考虑一下啊亲，一个稳定的合作方是很重要的，而那个人你是没办法长期雇佣的！”
“那就等那位夜斗不干了，我们再重新续合同吧。”
吠舞罗的大门当着春晓的面，关上了。
“所以，你只是出了一次工，就把我们的一个长期客户给搞没了？”坂名屋老板黑着脸看着春晓。
“这是一次意外，没想到会有来抢活儿干的，”春晓赶紧辩解，“毕竟，我不能擅自承诺把修理费降低到五元。”
“你以为我会信吗？”老板愤怒的咆哮道，“现在这社会，五元钱连一颗糖都买不到！”
“要不要······我把那个人的电话给你？”春晓悄声说，“你可以省下一大笔雇佣的费用，只要五元，他什么都干！”
“那可真是太好了，”老板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内火旺盛的气息，“所以，那我还要你干什么？连五元都挣不到垃圾！”
“老板······”
“你给我滚出去！你被开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