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盛夏中的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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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婉儿,你和言年怎么认识的?他这人看着随性,但不好相处的很,我和他从小学就开始同班了,从头到尾也就见他和裴子安和黄景润走的近一些。”
莫莹莹喝着奶茶,看了眼在睡觉的言年,悄咪咪的拉着温婉到她们二人组中间。
“是吗?”温婉笑。
“哎哟,你们南方人怎么长的,这皮肤又嫩又白。”莫莹莹看痴迷了眼。
“你个lsp。”魏琪吐槽道。
“什么lsp,我这叫有发现美的眼睛。”
女孩子的话题跳得快,无厘头的,却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两人又拉着温婉说了些有的没有,但班级人慢慢多了起来,温婉也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埋头睡觉的言年,温婉默默将头转到窗户这一边,闭上眼睛休憩。
遇上言年的时候,不是这种寒冷的天气,而是在一个蝉鸣的夏天。
彼时的言年还没长开,脸上还带着写稚嫩与青涩,才刚上完初二,正值叛逆期。就因为期末考砸被没收了手办和电脑,直接选择离家出走,兜兜转转来到了温婉所在的小镇。
逛了两天,觉得无聊。听老人家说这附近有座山,不算顶高,但风景不错,能俯瞰整个小镇。言年一听,第二天兴致冲冲的就出发了。
但少年千算万算,没算到他来的时候,正值南方梅雨季,雨都是一阵一阵的。才刚上到一半多点,就下起了雨。
少年不喜欢雨滴在身上湿哒哒的感觉,又怕山上没有避雨的地方,打算下山。雨越下越大,少年下山的步伐就越快。没想到雨天路滑,言年一出溜,摔了个屁股墩,顺带把脚给扭了。
就在言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恰好遇上了早上来爬山采药的温氏父女。
“小伙子,你没事吧?”温父眼尖,一下就看到倚靠在树干旁,浑身湿透的言年。
言年脸色惨白,忍着痛说道:“脚崴了。”
温婉撑着伞,蹲下身来。
“爸,咋办?”
“来婉儿,给爸搭把手。”说罢,将言年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温婉赶紧扶着言年往上带了带。
“爸,你小心点。”温婉撑着伞。
“没事,这小家伙看起来瘦,倒是壮实的很。”温父背起言年,喘了口气。
“麻烦您了,叔。”言年倚在温父背上,扭头就看见打着伞打量他的温婉。
少女一身运动服简单轻便,露出的一截手臂白的很。
“你叫什么名字啊?”温父突然问道。
“言年。言语的言,年年岁岁的年。”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帝都的。”
“帝都?北方人呀!和你父母来旅游吗?”
“……”言年没说话。
“哦~是不是叛逆期啊,我明白我明白,这个年级的孩子一被父母说了句,就天天嚷嚷着要离家出走,不过你比他勇敢,居然跑到南方来了,帝都可远着呢。”
言年羞红了脸,没说话。温父也不尴尬,看了眼天气,已经放晴。
“这雨一阵一阵,来得也快,去的也快,婉儿,你先回铺里把地方收拾一下。”温父说道。
“好,爸你小心点。”少女声音清脆软糯,很是好听,言年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
回到药铺了,温母和温黎在小院里。温母架着框,针线在布上穿过来又穿过去,密密麻麻的针脚有序的排布着,图案逐渐成型。
温黎坐在小板凳上,噘着嘴给温母穿针理线。看到温婉进来,针线一扔就跑了过来。
“姐姐大坏蛋,不等阿黎。”
“阿黎乖,给你糖。”温婉揉了揉温黎的头,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根糖果,成功将温黎打发了。
“婉婉,你爸呢?”
“妈,有个人在山上崴了脚,爸背着他下山了,看没雨了叫我回来先把床铺一下,他们就在后头,应该也快到了。”
“哎哟,走走走,妈也帮忙去。”温母一听,吓坏了。
“不用,你去给爸搭把手吧,我去备东西。”说完,温婉就进了里间。
温婉这边刚弄好,后脚温父就背着言年进来。
“小子运气好,遇上我这个赤脚医生。”温父给言年看了看,边念着药,不时和言年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而温婉则找出对应的药,称重,最后捣碎。温婉脑子很好用,温父只需念一遍,她就能全部记住。
药很快弄好。温父舀一勺就贴在言年脚上。黏糊糊又带着清凉的快感,让言年嫌弃的同时,又觉得有些舒服。
“谢谢叔。”言年道谢。
“客气了,你这脚啊一星期后还得换药,你把你父母联系方式给一下,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前前后后得修养两个月呢,不是小事。”
“叔,我有钱。”少年倔强,不肯说。
“孩子,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你一北方孩子,又未成年跑到南方这偏僻小镇来,你爸妈不得急死呀。”
“是啊孩子,有什么事情都好谈啊,怎么能离家出走呢?”温母也劝着。
“离家出走?”温黎含着棒棒糖,跑了进来。
“阿黎,不可以学哦。”温婉揉了揉温黎的头,给了言年一记无声的必杀。
少年咬牙,黑着脸,不情不愿的爆出了父母的电话。
温父打了过去,通了却没人接。
言年见状,嘟囔道:“就算我消失个十天半月,他们都不知道的。”
温父和温母看了对方一样,“怎么会,估计是在忙,我去外面打。”说罢,温父拿出自己的诺基亚,走出外面打去了。
温母拿了身干净衣服,是温父早些年的旧衣,让言年换上。
“阿黎,帮妈妈穿线。”温母弄完这些就出去了,不忘叫上温黎。温黎虽然不情不愿,还是乖乖的出去帮忙了。
房间里,一瞬间就剩下温婉和言年两个人。
言年坐在塌上,温婉则看着桌上一叠药方,不紧不慢的抓着药,一一装好。阳光洒进来,满室亮堂。少女就在光里走来走去,高马尾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着。
屋里飘着淡淡的、微苦的中药香,老旧风扇吱吱呀呀的转着,门外不时传来一两声话语和蝉鸣。
言年觉着无聊,又有些尴尬。
“你在做什么?”
“抓药。”看得出来,温婉对抓药这事已经十分顺手了,基本看一眼药方,就能迅速找齐所要的药材,并准确的进行称重。
许是知道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言年红着耳朵,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温婉看了他一眼,从凉茶壶里到了一晚黑乎乎的凉茶,递给言年。
“这什么?”言年看着黑乎乎的碗飘着不知名的药材渣,皱了皱眉。
“凉茶。”
“凉茶?”
“清热止咳的。”
言年看了一眼,最后选择一口闷。苦味弥漫在口腔中,给言年整出了一副痛苦面具。
“卧槽,这么苦!”
温婉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
言年拿过,三下五除二就拆了包装,嫌弃甜味散的慢,直接咔嚓咔嚓将糖果咬碎。牛奶和薄荷的味道在口腔炸开,逐渐掩盖掉嘴里的苦味,言年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这什么糖,还挺好吃的。”
“不知道,牛奶薄荷味的,村口小卖铺买的。”
“你叫什么名字?”言年突然问道。
“温婉,温柔而婉约有礼的温婉。”
“我叫言年。”
“我知道。”温婉看了他一眼,又瞥回了桌上的药方。
言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回两人没再说话。好在空气中的尴尬气氛没有弥漫太久,温父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