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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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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阿孟府,一大清早就开始鸡飞狗跳。

“孟望舒!你给我站住!”

孟祈手里拿着一根随地捡的细长木棍,一边喊一边挥,孟望舒在前面跑,孟祈在后面追。

“爹爹!我怎么了!?哎哎,您慢着点!别摔了!歇会儿吧歇会儿......”

孟望舒躲在一处圆桌后面,一大清早连早饭都没吃就绕着院子跑了五圈,累得头晕目眩,孟祈倒是精力充分,老当益壮,伸出长棍,隔空戳了戳孟望舒的脑门,“你说说你怎么了?我藏海室里的东西哪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啊?什么东西啊?”孟望舒瞪着一双无辜大眼,倒不是装傻充楞,是确实不知道孟祈是指的哪件事,毕竟除了放走人鱼希,孟望舒还偷偷拿走了砗磲佛珠送给木宇麟。

“你!过来!挨打!”

“我不!爹爹!”

父女俩又绕着院子跑了起来,院门口,澄梦搬来几个小板凳,一脸坏笑地跟留青打赌,“我觉得肯定是大小姐先累趴下,然后被老爷抓住,挨一顿毒打,啪啪!”

“我看这就是你希望的吧......你等着!我要去跟大小姐告状!”孟曦白了澄梦一眼,抢先一步坐上小板凳。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的,”刚坐下没三秒,二夫人就揣着暖炉路过,一听院子里的叫喊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夫人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孟曦又乖乖站起来行礼。

“好像是老爷在藏海室放的什么东西被大小姐拿去玩了,看守的赵叔害怕被罚隐瞒不报,老爷今天亲自去藏海室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东西吧,以前大小姐拿东西,老爷也没追过这么久啊。”

孟曦是真不知道,留青和澄梦则是共犯,知情不报,看大家都一言不发,椿叶这才老老实实地开口,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二夫人哑然失笑,揣着暖炉继续散步去了,没能听到后面急匆匆赶来的小伍的通知。

“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有国君的旨意!”

“什么?”孟祈叉着腰停下来喘气,棍子随手一扔,好歹放过了孟望舒。

“人在前厅,说是要让大小姐一起去。”

“什么?”父女俩如出一辙的反应,只不过孟望舒语气里,多了两分警惕。

对留青使了个眼色,留青点点头,隐去身形,跟着一道去了前厅。

前厅只有一个公公,把孟府当自己家一样坐在上位饮茶,见两人下跪,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茶,吩咐下人都退出去关好门,尖牙细嗓子地道:“国君有令,今孟氏所营,海业兴昌隆,税务积贫弱,富埒陶白之家,应当做出表率,即日起,调整海业税率,增收两成——”

末了拖长尾音,看向孟望舒,继续道:“孟家有女,容貌天资,秉性秀丽,特封为令月郡主,赐婚于重溟国郁岱王,以示两国交好,令月郡主,还不谢过国君殿下隆恩,速速接旨?”

孟望舒跪在孟祈身后,心下不爽,独独调整海业税赋已经罢了,还要把她赐婚给一个全天下都知道的残废?这是要把孟家当泥人捏?

刚想站起身,孟祈就抢先一步冷冷开口:“小女还未接旨,公公的这声郡主,叫的早了。”

孟望舒也面无表情的将孟祈扶起来,父女俩就算在自家闹得再凶,面对外敌还是同心一致。

“孟老爷您这话说的,早叫晚叫,不都已成定局了吗?”

孟祈负手而立,不接话也不接旨,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

“孟老爷,您这样抗旨不遵,可是重罪......”那宫人还想着说些什么,却听外面一阵人声吵嚷,随后闯进来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

“事出有因!这旨,孟家接不得!”

孟望舒惊讶回头,这个声音,是阿麟。

被小伍和几个侍女一路领着,未曾经过孟祈的允许,木宇麟脚步匆忙,乱了规矩,破门闯进来,却依然不失木家大少爷的风度,向孟祈行礼后,温柔地看向孟望舒。

“这......木大少爷......此乃孟府家事,您......”

“孟府家事,也是我木家的家事,”木宇麟不容置疑地开口,“孟木两家早已喜结连理,只不过未能寻到吉日向外公布,国君大人英明一世,总不可能要把我木宇麟未过门的妻子赐嫁于重溟吧?”

“这......”话已至此,那公公面露尴尬,只得在众人注视下灰溜溜地回了宫。

暗处的留青听了全程,不知道为什么,赐婚重溟时无所谓的心情,到木宇麟的提亲说出口,却突然异样了起来。

“阿麟......”孟望舒看着依然长身玉立的木宇麟,轻轻地喊了一声。

“望舒,”木宇麟笑着看过来,眼里满是柔情蜜意,随即歉意地跪在孟祈面前,郑重道,“孟伯伯,事出紧急,宇麟前言多有不当,但......对望舒的心意,明月可知,天地可鉴,本想等到及冠之日,万事周全再向孟家提亲,如今只能仓促准备,孟伯伯,我木宇麟......”

“宇麟啊,不用说了。”孟祈打断了木宇麟的话,神情严肃。

木宇麟跪在地上,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不知道孟祈介不介意今日他的莽撞举动,不知道孟祈愿不愿意把望舒交给他......

孟望舒看着他紧张地抿唇,喉结滚动,呼吸不稳,竟是半分都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一切尽在掌握的木宇麟,而只是一个未及冠的毛头小子,只等着自己父亲的一句话定夺,便轻轻地拉了拉孟祈的袖子。

孟祈和木宇麟长久沉默的对视,是一场无声的试炼。

“哎呀,快起来吧宇麟,看给你紧张的,长那么大,就连你爹也没见过你这样吧?”孟祈突然绷不住地笑出来,回头又看了眼孟望舒,摇摇头,感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咯,望舒还求情呢,生怕宇麟你受一丁点委屈。”

木宇麟瞬间明白孟祈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但听着孟祈话中没有明确的意思,依旧紧张地磕磕绊绊地问:“那......那孟伯伯,您是......是同意了?”

“嗯,同意啦,你与舒儿两小无猜,这门亲事本就理所当然,现下不过提早了些,我与你表姑姑都无异议,”孟祈坐回上位,给木宇麟吃了颗定心丸后,又摆起了岳父的架子,“不过这提亲提的实在是仓促,你回去之后,得与你父母把三书六聘都给补齐咯,成亲之日更得好好筹划,而且必须要等到你及冠之后,男儿嘛,成家之前先成人。”

木宇麟跪在地上一字不落地听完,只觉得心都要激动地跳出来,“是!多谢孟伯伯!”

孟祈看着木宇麟这个样子,打趣道:“还叫孟伯伯呢?快起来,再跪久些,望舒又该心疼了。”

“爹爹!”孟望舒难得地露出小女儿的情态,被众人看的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地跑了出去。

木宇麟站起身,看着孟望舒的背影,满心的欢喜又酸又涨,整个人都浸在幸福里面,反应过来时已经落下泪。

孟望舒现在,是他木宇麟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木宇麟已经记不清自己第一次心动是在什么时候了,只知道从有记忆开始,自己的身边就一直是孟望舒,这个笨笨的小丫头第一次做出的桂花酒酿圆子真是难喝死了,桂花是在二夫人院子里那棵老桂树下捡的落花,糯米圆子大小不一,有生有熟,唯一称得上好的,就是酒酿的香甜。

而现在,孟望舒已经能做出很漂亮的桂花酒酿圆子了,知道要摘枝头最新鲜馥郁的桂花,知道每一个糯米圆子应该煮上多久,知道放多少糖才是他木宇麟喜欢的味道,唯一不变的,是这碗桂花酒酿圆子只属于木宇麟。

孟望舒尤其爱给他做东西,只不过除了桂花酒酿圆子这个最拿手的,其他都算黑暗料理,可是木宇麟每次都会吃,不仅不嫌弃,还会夸每一次的进步,可是自从那一次之后,木宇麟就再也不准孟望进厨房了。

那次是在冰镜小院的厨房里,孟望舒不会用菜刀,但还是强硬地抢过木宇麟手里的土豆开始削皮,刀沉手不稳,刀刃就那么一晃,十指连心,指尖渗血,孟望舒哭的撕心裂肺,木宇麟听着都快要急疯了,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地就含住了孟望舒的手指,味蕾上香甜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两人当时不过十三四岁,孟望舒还只是单纯地想给木宇麟做饭,木宇麟心里却已经有了宏图伟业,娶孟望舒为妻的宏图伟业。

孟望舒是他木宇麟的,为什么就是有人不明白呢?

离开孟府之后,木宇麟本该紧急回木府,与父母好生商讨聘礼事宜,但却沿着中鼓大街走到了宫中。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公主殿,没有人敢拦他。

公主殿内没有一个侍从,安静的空间里只有红纱鸾帐里传出的激烈喘息,淫艳不堪。

木宇麟仿若平常一样自顾着坐到桌前,背对着浪荡迭起的床帏,斟茶一杯,把玩在手。

“曲韵文,这个国君你不用当了。”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落下,随即,一片死寂。

“听说你挺喜欢蜘蛛的,那就在你亲手挖的蜘蛛洞里给那些女孩们陪葬吧,”木宇麟自说自话,茶杯轻晃在手中,像是曲韵文的命运一般,任他揉捏,“啧,不行,太便宜你了,这样吧,我看你倒挺喜欢这档子事的,发配去充当军妓怎么样?”

“不......不要!木宇麟......木宇麟......本君,本君错了,我!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我罪不容诛!我不该动孟望舒的!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曲韵文尖叫着掀开重重红纱帐滚出来,赤身裸体,红痕满布,风光旖旎,整个人狼狈不堪地爬到木宇麟脚边,却被木宇麟嫌恶地踹开,像看到一堆生了蛆的腐鼠。

“曲韵文,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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