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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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翊瑾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缓过神,厉声问道:“出了这样的事,为何到现在才说?”
惜时微微一愣,她似乎并未想到段翊瑾对此事反应如此之大,但段翊瑾越是失态,越是证明此事背后定不简单。
惜时深吸一口气,继续试探道:“回皇上!民女当时并未想这么多!而当时正值国宴,皇后让民女压下了此事,随后也就作罢了!民女对这铁钉好奇,便向李大人打探了一番。听李大人说这城外有一夏家村多的是打铁的工匠,或许会有线索,于是民女便和李大人一道出了城外!”
“这么说……你和李誉出城是为了找那铁钉的锻造者?”段翊瑾狐疑地问道。
惜时点点头,“只有找到那铁钉的来源,才能找到杀害那侍女的凶手!”
段翊瑾眉头一紧,反问:“为何想找凶手?”
惜时抿着唇瓣,正是纠结要不要提到白晚晚。
惜时细想之后,还是打算告诉段翊瑾。
“难道皇上不觉得白晚晚的疯病很奇怪吗?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疯了?”
“你怀疑……这凶手和白晚晚的疯病有关?”段翊瑾惊呼道。
惜时微微颔首,她没有说得太多,毕竟有些事情,段翊瑾若是知道后,反倒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好处。
段翊瑾眉头微蹙,居高临下地看着惜时,那眼神仿佛在质问惜时为何对白晚晚如此关心,毕竟白晚晚也是凤家的人。
惜时瞧出了段翊瑾的心思,便道:“民女想查凶手,并不是因为婉妃!而是有人用这样的方式行凶,民女担心这背后会有什么阴谋!”
段翊瑾一惊,双眸里划过一丝诧异之色。
白晚晚是凤家的人,到底是谁要对白晚晚下手?
他想到白晚晚侍女的死法,背后莫名渗出了冷汗。
他自知他为了夺下皇位,双手沾满了鲜血,而颅顶钉入铁钉此举对他而言更是一种警告和诅咒。
段翊瑾思绪飘远,他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禹县发生的事。
事情发生之时他还未出生,当他还是孩童之时却无意中听到有大臣和先帝商议禹县百姓之事。
当时他并不明白先帝为何对一个小小禹县如此上心,经他多次调查之后才发现,禹县曾发生过很严重的瘟疫,当时的县令无法控制局面,而将得了瘟疫的人都赶进了山洞,一把火将那些人都烧死在里面。
然而,真正恐怖之处不是在于瘟疫,而是那些人在被关进山洞之前,头颅中都被钉入了一枚铁钉,名曰镇魂。
他那时费解,不过是处决了得了瘟疫的人,何必要多此一举,用铁钉镇魂?
等他成了帝王之后,他才恍然明白禹县之所以会如此,离不开先帝的一手策划。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惜时察觉段翊瑾异常的神色,狐疑地呼唤他好几声。
段翊瑾收回思绪,他怔怔地看着惜时,正如她刚刚所言,用这样的方式来杀人,的确不太不正常!
可知道当年之事的人少之又少,段翊瑾实在想不出凶手是谁,更不知背地里又有谁在谋划什么。
段翊瑾叹了口气,眼眸中藏着些许无奈,“看来朕的皇宫,当真是暗潮汹涌啊......”
“皇上若是相信民女的话,民女或许可以为皇上分忧?”惜时柔声细语地安抚段翊瑾,而实则她是想知道段翊瑾究竟为何听到红绡死因会如此震惊。
然而段翊瑾眼神闪躲,扯开话题问道:“你与李誉既然去了城外,可有什么线索?”
惜时抿着唇瓣,故意摇了摇头。
段翊瑾脸上并无惊讶,想来段翊瑾自己心里也清楚,单凭惜时之力,找到凶手可能性极小。
“不过……民女听闻那夏家村中曾有个铁匠善制铁针,还被召入了宫中!后来便音讯全无了!”
段翊瑾一愣,他对上惜时清澈的视线,转而打发般地道:“既然此事暂无线索,便先放一放吧!”
惜时眉头微拧,她见段翊瑾有意回避,便只能就此打住,但凭她对段翊瑾的了解,他越是敷衍此事,此事越是和他有所牵扯。
段翊瑾挥了挥手,想让惜时退下,还叮嘱惜时不要等他等待太久。
惜时明白段翊瑾的意思,对于凤蔺羽的兵权,他已按耐不住想收回的心了。
惜时微微福赦免,在离开之前,又向段翊瑾讨了个恩典,让段翊瑾将福园交给她来处理。
惜时早想到福园死了那么多人,终归是瞒不住的,而她不想节外生枝,影响她后面的计划,便向段翊瑾提议向外宣称福园走水,才会死那么多人。
段翊瑾想都不想便答应了惜时,毕竟只要和凤蔺羽牵扯的事情,他都不会正面回应。
既然惜时要帮他夺回兵权,那他便拭目以待,看看此女子是否当真有这个能耐。
惜时福身退下,当她走出颐和殿时,她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大殿,平和的脸瞬间变得冷酷无比。
远远地,她似乎看一道踉跄颠簸的人影,她认出那人是高顺,正用着一种极为奇怪的姿态朝这边走来,他身体犹如一根鸿毛,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下。
她虽瞧不见他的神色,但她知道他必定是痛苦无比。
惜时轻叹口气,原本可以转身就走,可她想了想还是迎了上去。
毕竟高顺是容喜的兄长,她必须给他一个交代。
兴许是被泪水淹没了视线,高顺埋着头,并未在意前方来人,差点撞在了惜时身上。
高顺抬头看了眼惜时,赶忙朝后几步,对惜时行了礼。
惜时瞧见高顺泪流满面的神色,双眸中透着极为哀伤的绝望。
“容喜他……”
惜时支支吾吾,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本以为高顺会责怪她没有将容喜保护好,又或者会记恨她害了容喜。
然而高顺只是对惜时深深一拜,还感激惜时对容喜生前的照拂。
惜时诧异地看着高顺,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小顺子公公……你怎么……一点都不怪我?容喜……是我没护好他……”惜时抿着唇瓣,声色哽咽。
高顺擦了擦泪水,叹息道:“自打容喜进宫,奴才便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奴才计划得再好,可还是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进了宫,这条命便不是自己的了!”
“也罢......容喜一向敬重公主,能为公主牺牲也是他的幸事!奴才又如何会记恨公主!要恨也是恨那该恨之人!”
高顺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双眸中露出痛恨嗜血的精光。
惜时微微愣怔,高顺没有迁怒于她,让她心中更不是滋味,甚至感觉有些发怵。
或许是她已经做好被高顺痛恨的准备,而高顺极大的反差,让她内心更是愧疚了。
“皇上可有给公主一个说法了?”
高顺满怀期待地看着惜时,当瞧见惜时摇头时,他的眼眸暗了暗,转而苦笑道:“也是……皇上怎么可能为了那些贱命,而开罪大将军呢!”
惜时本想安抚高顺几句,话已到嘴边可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这场三个人的博弈刚刚开始,她必须加倍谨慎。
“容喜的后事……”
惜时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想询问高顺的意见,毕竟高顺是容喜的兄长,如何操办,他更有话语权。
然而高顺摇了摇头,苦笑着对惜时道:“奴才现在这种身份,多少双眼睛盯着,实在不容许出差错!奴才不怕丢了性命,只怕不能替容喜报仇雪恨!奴才只有容喜这一个亲人,生前不能与他相认,死后也不能为他入殓!奴才愧为他的兄长……”
惜时微微动容,便提出来要亲自为容喜料理后事,让高顺无需担忧。
高顺感恩戴德,对惜时又是一拜。
惜时轻叹口气,她能为容喜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高顺收敛住哀伤的神色,亦步亦趋地朝着颐和殿走去。
惜时想到容喜的尸身还在义庄,可左右却没瞧见的凤岐的人影,她没有再寻凤岐,而是自己先去了义庄。
北城门外的义庄特别好找,空旷的荒野上只有这么一个矮屋子。
惜时老远便瞧见秋棠蹲着义庄门外,独自发呆,时不时地还抹着眼泪。
在秋棠见到惜时的那一刻,她悲喜交加,她迅速起了身,朝着惜时奔了过去。
“公主……奴婢以为你……”秋棠声色哽咽。
“以为什么?以为我回不来了?”惜时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秋棠埋下头,轻声道:“奴婢只见凤统领一人过来……不免有些担心……”
惜时一愣,连忙看向义庄门口,“凤统领过来了?”
秋棠点点头,“凤统领此刻就在义庄里面,他说他要验尸,便将奴婢赶出来了!”
惜时眼眸深邃,抿唇不语。
秋棠目光闪烁着,眼眸里期待与失落交杂。
“公主……这尸身都已经成这样子了!凤统领还能怎么验得出是不是容喜?”
惜时冷眸看了秋棠一眼,“我也不知……或许容喜身上有什么胎记,凤统领知晓而我们不知晓吧!”
秋棠点点头,见惜时朝着义庄缓步而去,她也紧跟了上去。
正在此时,义庄的门忽然从内打开,凤歧刚要走出来,便在门口遇上了惜时。
凤歧神色晦暗不明,但却无哀伤之色。
惜时心底咯噔,刚要开口,便被凤歧拉到了一旁。
“这人不是容喜……”凤歧轻声在惜时耳旁说道。
惜时一颤,又惊又喜地瞥了眼义庄内,转而狐疑地看向凤歧问道:“你怎么如此肯定这人不是容喜?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胎记?”
凤歧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惜时怒目瞪着他,又问了他一遍。
凤歧眼眸闪烁着,犹豫片刻之后,轻声在惜时耳旁低语了几句。
惜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凤歧,转而脸红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