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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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蔺羽冷笑起来，嘲讽的笑声如针般刺入惜时的耳膜，仿佛听到了无比可笑的事。
“顾惜时！本将军可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这些狗奴才竟然连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你说该不该杀？”凤蔺羽额头青筋暴起，眼底露着凶狠的精光。
惜时微微一颤，听这凤蔺羽的意思，那些人被杀死还是因为她的关系。
虽说那些下人本就是段翊瑾和太皇太后的眼线，他们死了，倒还省得自己花心思去处理，但是凤蔺羽在福园公然行凶，这就让她难以接受了。
“大将军这话说得不对……若是下人都知道主子去了哪里，干了什么，那才是有问题！若是将军府的下人每日不干自己的事，就盯着将军在干什么，将军以为如何？”惜时毫无畏惧地对上凤蔺羽冷洌的视线，笃定的声线让跪在地上的下人微微动容。
凤蔺羽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如何能与本将军相提并论！你不过是个低贱的贱婢，若没有本将军如何来现在的你！你怎么会有机会在本将军面前叫嚣？”
凤蔺羽愤怒地嘶吼着，他提着利剑以迅雷之势朝着身侧的内侍猛然刺去。
“啊……”
前厅忽然响起一声惨叫，紧接着那内侍咚得一声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凤蔺羽不屑地将利剑拔出，内侍身上的血窟窿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弥漫了周遭，凤蔺羽如同恶魔般的眼珠得意地扫过众人，匍伏在他脚下的下人们早就噤若寒蝉，身体颤抖地更厉害，有几个内侍吓得不轻，早已尿了一身。
惜时震惊地看着凤蔺羽，若是刚刚是因为那些下人不知她的行踪，才会惹来杀身之祸，那么刚刚死的那个，完全就是凤蔺羽在向自己泄愤和挑衅。
“那些狗奴才，本将军想杀便杀，你能耐我何？本将军今日来福园既然寻不见你，那我便一刻钟杀一个……”
“可是我现在已经回来了，将军为何又要杀他？”惜时愤怒地指向倒在地上的内侍，打断了凤蔺羽。
凤蔺羽眉头一挑，嘴角露着嘲讽的笑意。
“刚好一刻钟！本将军言出必行！”
惜时愣怔原地，她双拳拧紧身躯颤抖。她知道凤蔺羽嗜血成性，但此时她身临其事，更加觉得凤蔺羽可恶。
惜时按耐着砰砰乱跳的心，她脑海中不停地猜想着凤蔺羽来福园的原因。
能让凤蔺羽如此癫狂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凤思娆。
惜时这般想着，只见凤蔺羽再次提剑，目光狠厉地扫过眼前惊如麻雀的下人，似乎在找寻下一个泄愤的目标。
惜时心中一紧，连忙惊呼道：“大将军……民女虽然今日出了园子，可现在已经回来了！大将军为何问都不问，就要大开杀戒？”
凤蔺羽提起的利剑已经架上了某个下人的脖子，他听惜时一言，手上的动作一滞，玩味般地看向惜时。
“听你这么一说，本将军倒是有几分兴趣想知道你去了哪里！若你敢有隐瞒……”
凤蔺羽嘴角露出邪笑，紧握着剑柄的手忽然一拧，手起刀落直接将那下人脖颈割裂。
那人痛苦地嘶吼着，他捂着脖子，血液飞溅，很快双眼便翻了白。
随着又一人倒地，躲在惜时身后的秋棠绷紧的神经终于崩溃，她惊恐地叫出了声，紧紧地攥着惜时的衣袖。
凤蔺羽像是发现了什么，他使了个眼色，只见一个身型矫健的侍卫疾步走向惜时，将秋棠如同小鸡一般提了起来，扔到了凤蔺羽脚下。
秋棠脸色煞白，卷缩的身躯颤抖不已。
凤蔺羽瞥了一眼惜时，他提起利剑指向秋棠，利剑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白的光，秋棠大口喘着气，眼泪不自觉地流淌。
“大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惜时朝前半步，却被侍卫拦下，而凤蔺羽那冷酷的双眼似乎很享受此时惜时的惊慌失措。
凤蔺羽用利剑勾起秋棠的下巴，迫使秋棠包含泪水的双眼对上了凤蔺羽冷酷的目光。
“你说……你家主子今日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若有隐瞒……前面那些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凤蔺羽嘴角上扬，别有深意地看了惜时一眼，目光又落回了秋棠身上。
惜时微微一颤，看样子凤蔺羽已经开始怀疑上了她，才会用这样的方式逼问秋棠。
惜时担忧地看着秋棠，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秋棠瞧着锋利的利剑正指着她的鼻子尖，她深吸口气，努力维稳着自己颤抖的声线。
“回……回……大将军……公主……今日是出城买药材了……”
“买药材？”凤蔺羽眼眸闪过一道精光，利刃逼近了秋棠的脖颈，恶狠狠地质问道：“买药材要去城外？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胆敢欺瞒本将军！”
“将军！将军！奴婢说得都是实话，这城外药材质量好，所以公主才去买的！奴婢没有说谎！”
秋棠趴在地上，不停地向凤蔺羽解释。
然而凤蔺羽冰冷的眸子里透着杀气，似乎一点也不相信秋棠之言。
惜时眉头一拧，刚要开口，只见容喜忽然挺身而出，将两包药材狠狠砸在了地上。
惜时惊诧地看着他，眼底竟是担忧还有一丝愤怒。
都说好了不能轻举妄动，容喜此时的沉不住气只会将自己害了。
容喜拱手作揖，面不改色地道：“大将军……秋棠所言句句属实！今日公主便带着奴才和秋棠去了城外，采买药材！这些药材就是证据！”
凤蔺羽提起利剑缓缓地朝容喜走去，瞥了一眼地上的麻袋，他用利剑划开了两道口子，只见黑黑黄黄的东西瞬间露了出来。
“大将军！公主心系皇后娘娘的病，又听闻城外夏家村盛产的药材有奇效，公主才会去采买！”
容喜口吻笃定，眼神真挚却无一丝惧意，让凤蔺羽紧锁的眉头微微松了几分。
凤蔺羽目光一转，又落在惜时的身上，反问道：“此事可当真？”
惜时心中一颤，笃定点了点头。
她去采买药材是真，可却不是为了凤思娆。
容喜灵机一动想扯到凤思娆身上来牵制凤蔺羽的注意，可他这一招到底是太过冒险。
惜时大脑飞速运转着，她知道凤蔺羽不可能轻易相信容喜的话，所以在事情还有回旋余地的时候，她必须赶紧圆回来。
凤蔺羽挑剑指向容喜，轻蔑地眼神像是在傲视着一只蝼蚁。
“你叫什么名字？”凤蔺羽冷声问道。
“回大将军，奴才容喜……”
“容喜……”凤蔺羽目光微凛，好似想到了什么，又别有深意地问道：“就凭两袋药材，让本将军如何信你？”
容喜眉头微紧，反问道：“奴才句句属实，大将军如何才能信奴才？是不是奴才甘愿死在将军剑下，将军便肯相信奴才，放过宁安公主了？”
凤蔺羽嘴角露出一丝玩味，他看向惜时嘲讽道：“想不到你身边还有如此忠心耿耿的奴才！”
惜时闻言，赶忙道：“不是容喜对民女忠心耿耿，而是他说得就是实情！”
惜时低下头颅，双手敬上，哀求道：“还请将军高抬贵手！饶了民女一次！”
凤蔺羽若有所思地看着惜时，刚刚还一副颐气指使的模样，想不到这么快便服了软，哀求上了自己。
凤蔺羽再次看向容喜，他那波澜不惊的眉眼让凤蔺羽莫名地心生厌恶。
他来福园的目的就是为敲打顾惜时，尽心服侍凤思娆，他也知他此时若杀了容喜，顾惜时必定心生怨恨。
于是，凤蔺羽收起了利剑，玩味似地对容喜喝道：“你若是敢去趟内侍省，我便相信你的话，如何？”
惜时脑袋嗡了一声，她可知道那内侍省是什么地方，凡是犯了错的太监都会去那里，里面刑法之多，不胜枚举，就算还能活着，也必定脱层皮。
“将军！容喜既没有犯错，也没有说谎，为何要将他送去内侍省？今日将军心怀怒气，完全就是冲着民女而来！又何必为难下人？”
凤蔺羽抬眸瞪着此时怒气冲天的惜时，眼底浮着一丝讥诮。
“你身为公主，又是这福园的主子……一个下人的死活何必这么紧张！再说……本将军可没有强迫他去……他去或不去，任凭他自己做主！只不过……若是胆敢戏弄本将军，本将军手中的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凤蔺羽威胁之言让容喜眉头一紧，还未等惜时开口，容喜向前一步，对着凤蔺羽道：“大将军！是不是只要奴才肯去内侍省，将军就会相信奴才？便能解了将军的气，放过福园的人？”
凤蔺羽挑眉，玩味似地点点头。
容喜目光一凛，眼眸笃定地像是做了重大决定。
“如此……奴才愿意去内侍省！”
“容喜！你在干什么！哪是你说要去便去，可有问我的意思？”
容喜话音刚落，只见惜时按耐不住地朝容喜嘶吼，妄图阻止容喜。
容喜转过身，朝惜时挤出一丝安抚的笑意，“公主放心！奴才不会有事的！”
“内侍省是什么地方？难道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容喜眉头紧了紧，他神色复杂地扫过地上躺着了尸体，转而又对惜时笑道：“只要公主没事……奴才便心安了！”
容喜说完，只见凤蔺羽随手招了个侍卫让他押容喜去内侍省，凤蔺羽眼眸示意了侍卫，必定不能让容喜活着出来。
惜时瞧着容喜要被押走，她情急之下，对着凤蔺羽嘶吼道：“大将军！我今日是和李大人一起出去的！大将军若是不信我，可以找李大人来问问！民女确实是去采买药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