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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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璟冷着脸，对着岚漪问道：“她可有说，为何对萧晔如此在意？”
岚漪尴尬地挤出一丝微笑道：“顾姑娘说是说了，但我总感觉她是在敷衍我！不过别看她年纪小小的，竟然能提供出绝对机密的消息！啧啧啧......”
黎璟对惜时能提供的消息倒不怎么在意，她身在皇宫之中，能探得一些辛密也是实属正常。
但他对惜时为何对萧晔如此好奇上了心，便又问了一遍岚漪。
岚漪双眸闪烁着，过了许久，他才对着几人缓缓道：“顾姑娘说她是借尸还魂......萧晔将军是她极为在意的人......”
岚漪说完，怀揣着不安，憋着气一一扫过三人的脸庞，原本以为三人会取笑自己，谁料三人的神色一个比一个沉重。
三人异常的沉默让岚漪的心提到了喉咙口，“你们想笑就笑便是！一个个这么严肃，反倒像我才是那个傻子！”
乔庄冷眸微闪，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拱了拱手便先退了下去，毕竟他还要招呼其他客人。
而李誉神色倒是平静得很，难得有怼岚漪的机会，可他这次却不想怼了。
黎璟眼眸深邃，细细想着惜时的那番话，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此时，许久为开口的李誉忽然又问道：“顾惜时后来又问了什么？不会单单只是萧晔的事吧？”
岚漪凑近李誉几分，慌忙地道：“她还问了三十多年前禹县的事……”
“禹县？”黎璟狐疑地嘀咕一声。
“禹县便在天峰山脚下，你当初就是在天峰山被发现的……你可还有印象？”李誉柔声地问道。
黎璟摇了摇头，冷眸越发深邃。
“本王全然不记得……但天峰山极为耳熟……”黎璟幽幽地叹道。
李誉眼眸中划过一丝落寞，岚漪瞥了二人一眼，急忙安抚道：“玄王的记忆总有一日会恢复，我们慢慢来……眼下我是在想，顾姑娘所要的消息，我们要不要去搜集？毕竟那可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三十多年前，禹县究竟发生了什么？”李誉好奇地问道。
“僵尸疫！”岚漪和黎璟几乎同时开了口。
岚漪惊诧地看着黎璟，没想到黎璟竟然也知道僵尸疫的事。
黎璟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本王曾在太医院的药经阁中看到过有关明楚所有疫疾的记载，其中一桩便是发生在禹县的僵尸疫……”
黎璟看了看二人，便将记载中的内容告诉了二人。
岚漪听完，正唏嘘百姓疾苦，转而又狐疑地问道：“顾姑娘想查僵尸疫的源头……她查这个做什么？凡是疫都犹如天将，毫无踪迹可寻啊……”
李誉眯了眯冷眸，忽然开口：“若不是时疫呢？”
“你这是何意？”岚漪反问。
“若是时疫，人传人极为迅速，且会有一定聚集性特点！可听玄王若说，这僵尸疫发病恐怖，但得病之人并没有聚集性，或者说发病之人之间是随机的……并不符合时疫的特点……而说到发病之时的症状……”
李誉下意识地看向黎璟，只见黎璟剑眉凝蹙，缓缓开口道：“那症状和左骨都侯极为相似……”
黎璟眼眸一亮，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惊呼道：“这就是为何她要去打探禹县之事的真正原因！她定是也察觉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
“可左骨都侯的死和顾姑娘有什么关系？顾姑娘为何非要去调查呢？”岚漪狐疑地问道。
黎璟眯了眯冷眸，口吻异常严肃，“除了左骨都侯……还有一人也有相似的症状……”
岚漪和李誉对视一眼，试探性地道：“难道是……白晚晚？”
黎璟点点头，嘴角上扬，轻叹口气道：“本王原先认为白晚晚是中了傀儡蛊才会发疯，现在看来，她的疯病恐怕并不是蛊毒所致……而是另有原因……”
黎璟话说到此，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心底莫名地涌上一丝酸涩和愤怒，皆因于他发现惜时并没有完全信任他，在白晚晚这件事上，她还有隐瞒。
明明已经知道白晚晚中毒得了疯病，并且此毒性还和左骨都侯相似，她却什么都没有对他说。
提到左骨都侯，岚漪眉头一拧，忽然想到一件事来，赶忙对黎璟道：“玄王……那日和阿提曼私会的男子，应是柔颉的皇室遗孤……纳兰轩的胞弟纳兰蘅……”
此言一出，黎璟惊诧地瞥向岚漪，让他将此消息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李誉眼眸微眯，恍然道：“难怪那日纳兰蘅对阿提曼说他与顾惜时相识，倘若二人相识，顾惜时知道纳兰蘅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黎璟阴沉下脸色，心中狐疑为何她会与纳兰蘅会认识？
岚漪瞧出了黎璟的异样，他自知玄王醋性大，现在听到这柔颉的遗孤和惜时相识，教他心中如何爽落。
岚漪轻咳一声，故意扯开话题问道：“玄王......那禹县之事？”
黎璟回过神，声线低沉而笃定，“查！当然要查！而且要查个水落石出！”
岚漪微微颔首，正打算退下，然而李誉忽然又喊住了他，问他那铁钉的工匠事查得如何。
岚漪瞥了黎璟，瞧见黎璟也正盯着他，于是他又转身回来，对着二人道：“那工匠的事，我已经去打探过......懂些医理的铁匠确实极为少见......”
黎璟眉头一拧，反问道：“那可有探出什么来？”
岚漪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打探消息这事，我岚漪若是不行，恐怕这普天之下就再无能人了！”
“哦？这么说，那铁钉的工匠你是有消息了？”李誉冷笑着反问道。
岚漪轻咳一声，“这人我已经找到了……但是或不是还需要再调查一番，所以也就没有告诉你们！”
黎璟好奇地轻笑道：“说说看，你是怎么找的？而找到的那个人又是何人？”
岚漪眼眸一转，心想是在玄王面前炫功的好机会，便将他如何打听那铁匠的下落说了出来。
他大概摸了摸定安城中手艺最为精湛的几家铁匠，然后便打着要定制防身工具的旗号找上了门。
他出手大方，长得又美，自然铁匠们都愿意巴结。
岚漪照着铁钉的特点对那些铁匠们有着诸多挑剔，一来二去之下，那些铁匠们生不满，相互不服气，口无遮拦地说出几件秘事出来。
岚漪要的是极细的铁针，那几个老铁匠便提到一个多年前有这样手艺的铁匠，说他锻造的铁针细如牛毛，不光坚硬还有韧性。
后来被征用入宫，从此便没了音讯。
那铁匠孤身一人，不喜言语，也不爱和其他人打交道，他还未入宫之前最爱做的便是倒腾生铁。
据那几个老铁匠所说，那铁匠因为锻造铁器不慎，铁水毁了他半长脸，所以没人见过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小孩子见着他哭，大人见着他躲避不及，就算他入宫，也没人羡慕，甚至因为这人的离开而欣喜。
那铁匠虽不与人接触，但邻家的孩子倒是与他极为投缘，经常跑去看他打铁。
那铁匠脸上的伤，还是那孩子处理的。
黎璟眼眸微闪，似乎嗅出了异常，便道：“你怀疑那个孩子？”
岚漪点点头，口吻严肃地道：“后来我去打听了一番……那孩子家中的生计全是靠采摘药材贩卖……即便不是大夫，寻常的医理药理应该懂一些……也只有他与那铁匠最想熟……或许他平日里耳濡目染，也会锻造铁器也不一定！”
李誉抬起眼眸，忽然又问道：“那……那个孩子呢？从军器监出事开始至今，那孩子至少有个十七八了吧！可有找到人？”
岚漪轻叹口气，无奈地瞥了眼李誉道：“哪有这般容易……我去那铁匠家附近查看过了，早就没人了……”
黎璟眉头微锁，听岚漪一言，似乎线索又断了。
“不过……我打听出来那孩子姓夏，大约在三年前忽然失踪的……”岚漪又补了一句。
黎璟瞥了一眼愁眉拧紧的李誉，反问道：“李大人……怎么看？”
李誉回过神，“依我看……此事还有些蹊跷……倘若那孩子便是铁钉的锻造者，那他势必需要工具才能做出铁钉来……”
李誉双眸闪烁着精光，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那铁匠和那孩童的家中再查看查看，或许会有更多的线索！”
“军器监当年处死许多铁匠，为了不留下线索，当年入宫的名册早就被销毁了！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此铁匠就是否和在军器监中的就是同一个！”李誉又补充道。
黎璟点点头，让岚漪随李誉一道再去铁匠家附近再找找线索。
……
几日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福园内响起，容喜匆匆忙跑去打开了门，门外却空无一人，而地上却留着一封没有名字的信笺。
容喜警觉地探了探四周，眼疾手快地将信捡了起来，塞进怀中，锁上了大门。
惜时返回福园之时，已是下午。
容喜挑了个时机，将今日的怪事告诉了惜时，并将那封信交给了她。
惜时狐疑地展开信笺一看，原来是是有人约她明日午时去秋风亭，而那信笺的落款写得是个珏字。
惜时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她将信笺一合，转而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