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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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时或许是想找点话题，化解尴尬的氛围，她不暇思索地脱口而出，立马觉得不妥，而此时的顾清将她话听了进去，还极为认真地想帮她解决问题。
“滑脉？”顾清狐疑地看着惜时，问道：“此人除了滑脉之外，其他具体症状如何？”
惜时眉头一紧，她回想着当日替段翊瑾把脉的场景。
段翊瑾的脉象其实也算正常，只是她忽然感受到了滑脉，说到底也就只有几息的事。
她知道滑脉也就是一种脉象，男女都会出现，只不过女的出现这种脉象多是妊娠，而对于男的来说，就是一种病象了。
而段翊瑾其他症状都不符合滑脉的病症，这才是她最疑惑的地方。
顾清瞧着惜时想得入神，他轻唤了她几声，惜时才猛然回过神。
“宁安县主刚刚说的那人除了滑脉之象，是否还有其他症状？”顾清再一次问道。
惜时嘴角挤出一丝尴尬，笑道：“可能是我记错了！想在想来，我或许太着急，没有结合其他症状来诊断，是我太草率了！”
顾清眯了眯冷眸，瞧着惜时不想说下去的神色，顿时心生狐疑。
顾清想来惜时在宫中无非是替凤思娆诊治，而现在又成了段翊瑾的御医，她之前提过蛊毒现在又是滑脉，这让顾清不得不将这些联系起来。
可是惜时不愿意多说，他也不好多问，反正他留在她身边便是，若是有危险，他必定尽全力去保护。
惜时不知怎的，对顾清产生些许内疚，明明他帮了自己还想替自己答疑解惑，明明是自己抛出的问题，现在却将他拒之门外。
顾清瞧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有意道：“宁安县主之前让在下找的书籍，在下已经搜集了一些！不过都是些只字片语，若要想知道更为详尽的信息，恐怕得托人去越池找一些过来！”
惜时一愣，她抬眸对上顾清清澈的眼眸，心中的内疚更甚。
“想来能有只字片语也不错了，总比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得好！”
惜时感激地说着，不知不觉二人便来到了太医院门口。
惜时走进太医院，微微有些迟疑，毕竟她属于“编外”太医，药经阁她是没资格进去的。
而顾清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笃定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一切他都打点好了，跟着他绝对没有问题。
惜时深吸一口气，跟在顾清身后，来到了药经阁门前。
药经阁门前两名侍卫如门神一般一左一右守在门口，那两个侍卫认得顾清，知道顾清受张魁的青睐倒也客气。
顾清踏入门槛，那两个侍卫没有拦着，惜时跟在顾清身后，却被那两个侍卫拦了下来。
惜时抿着唇瓣，委屈地看向顾清，而顾清似乎早有准备，对着那两个侍卫道：“你们可知拦下得是何人？”
侍卫面面相觑，他们瞧了惜时一眼，又看向顾清。
“这是宁安县主！皇上亲口所封的御医！她这次奉皇上口谕，前来药经阁查找良方！你们若是拦着便是抗旨！还不速速让开！”
那两个侍卫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惜时，他们知道太医院中是有个女医士，但作为药经阁的侍卫，他们没有张魁的指令，是不能私自放人进去的。
可他们看着顾清严肃的神情，也不像是有假，若真是皇上的口谕，他们拦着岂不是抗旨？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地道：“顾太医……不是我们不让她进去，只是没有张大人的指令……我们……”
“难道张大人比皇上还要大吗？你们听张大人的指令，就敢抗旨？倘若此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我看张大人会不会保住你们！”
两个侍卫心头均是一颤，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给惜时让了道。
顾清嘴角上扬，他眼神示意了惜时，惜时赶忙进了药经阁。
一进药经阁，惜时便被眼前之景所震撼。
只见药经阁中整齐排列着数十排书架，每个书架又分上中下三格，每个格中又分门别类摆放着各种书籍。
顾清走到最里面的一排书架停下，他指了指中间的书格，轻声道：“这些都是在下能在这药经阁中找到的全部有关蛊毒记载的书籍了！”
惜时两眼放光，她急不可耐地翻了翻书籍，又愧疚又感激地看了看顾清。
“顾太医……多谢你能如此帮我！不过……你假传圣旨才让我进了药经阁，若是被发现，顾太医可将一切责任推给到我身上！就说是我逼着你带我进来的！”
惜时目光诚恳，口吻笃定，她可不想因为此时而牵连到顾清，毕竟假传圣旨可是大罪！
倘若她早些知道顾清是用这种法子带自己进药经阁的话，她铁定不会进来！
顾清知道惜时在担忧自己，他嘴角洋溢着微笑，眼眸中透着宠溺的精光。
“你放心！那二人不敢乱说什么！即便真的被发现，大不了这个太医我不干了！要我将一切推给一个女人……本王……咳咳……”
顾清心中一紧，他本能地将自己喊成本王，也不知惜时也没有听清，便急忙用咳嗽来掩饰。
“本就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要带你进来的！将责任推给你，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再说……我也不是白带你进来，作为交换，你也得将炮制制备之法告诉我！”
顾清解释了一堆，只是想让惜时心安理得地留在药经阁，他瞥了一眼惜时，只见她眼眸感激地看着自己，他心如擂鼓，浑身血脉贲张，一股躁动的感觉在胸口来回滚动。
他又轻咳了两声，寻了个借口去到了别的书架。
惜时叹了口气，也不扭捏，就像顾清说的，他们之间等价交换各取所需。
惜时埋头翻阅着书籍，她一目十行，在这些书籍中找寻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然而所谓蛊毒的记载，确实也十分简单，不过就是说它种类多，善变化以至无穷，让人防不胜防。
《本草纲目》曾说“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
本来是用于治疗毒疮的药，后来才被人利用用来害人。
而又根据现有记载，能了解到的蛊毒也不过寥寥数种，例如癫蛊，姑蛊，蛇蛊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金蚕蛊！
可关于寄生蛊，惜时翻遍了书籍也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
然而在一本的古籍中，有这样的一段残缺的话引起了惜时的注意：“蛊又以有形无形之分，无形之蛊食人精血者，以息隐香诱之……”
惜时百思不得其解，何为无形之蛊？息隐香又是何物？
惜时眉头紧锁，她脑海中闪过了顾清的身影，顾清是医药世家，先祖还是个游医，他见多识广，或许可以帮她解答疑惑。
虽然惜时心里不想太麻烦他，但莫名地却对他有一种依赖和信任，她转过身，匆忙地在书架中找寻顾清的身影。
顾清抬起头刚好与惜时期待的眼眸不期而遇，顾清心头一颤，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似曾相识，可他还是记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她。
他还沉浸在惜时温柔的目光中，而惜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
“顾太医……”惜时察觉顾清神色迷茫，她轻唤了几声，才让顾清回过神。
顾清眼眸中含着柔情，他看着惜时，只见她拿着一本古籍指着其中的一段话，极为认真地请教着他。
惜时身上淡淡的梅花香带着些药香涌入顾清的鼻腔，顾清有些心猿意马，他凑近了惜时几分，俯下身佯装看着古籍上的文字，而余光却一直停留在惜时精致的脸上。
“顾太医……你可知道那息隐香是何物？我找了其他的书籍，也都没有相关记载……”
惜时忽然抬起头，这才发现顾清离她非常近，近到她可以看到顾清卷而长的睫毛，深邃自然的眼眸。
惜时心底咯噔，她脑海中猛然闪过几个原主和清玄在一起的画面，也是这样的一双深沉而迷人的眼眸，似乎已经深深刻在了原主的记忆里。
“顾太医……我们之前……有没有见过？”
惜时未等顾清开口回答，便又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
顾清一愣，他坚定他们二人是见过的，可是他记不起来，而他现在是顾清，他不想吓着她。
顾清摇了摇头，他否认他们之前有见过，但他又补了一句：“我们虽然没见过，但你我既然现在相识也是算是缘分……”
惜时尴尬地抿着唇瓣，她觉得自己也很可笑，明明顾清和清玄只是眼眸有些相似而已，她竟然会问出如此唐突的问题。
顾清双眸微闪，他从惜时手中接过古籍，扫了一眼道：“这息隐香……我曾听闻是越池国特有的香料，而且调制方法非常特殊……”
“特殊？如何特殊？”惜时焦急地反问道。
“一般调香的容器用得是瓷器或是铜器……而这息隐香用得是活人！”
惜时瞳孔骤缩，“活人当容器？那活人如何能当容器？”
顾清摇了摇头，轻叹道：“我也只是听闻！不知此事的真假！而且据说这息隐香是需从婴儿开始培育，喂食多种名贵香料，待到成年后，焚烧其尸身，得其骨灰便是息隐香！”
惜时微微一颤，她震惊地看着顾清，想不到越池竟然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制香。
不过她仔细想来，这香也就是人骨灰或许对那无形之蛊有解毒之用？可那古籍是残缺的，她也只能是猜测。
“不过……虽说是香，但却不是一般的香气……或者说……不是所有人都能闻到的香气……”
顾清话音刚落，惜时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白光，而正在此时药经阁外忽然传来张魁的声音。
惜时心中一紧，正是不知所措之时，而顾清慌忙拉着惜时走到一侧的拐角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