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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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思娆诧异地盯着段翊鸿意外的举动,翠心刚要开口提醒,却被凤思娆制止了。
惜时瞧着段翊鸿向她走来,她眉头紧了紧,悄然埋下了头。
她还是萧宓时,段翊鸿比自己还小上两岁,她一直将他当作弟弟看待。
段翊鸿和段翊瑾不同,段翊鸿从小是个爱哭鬼,出了什么事,总是喜欢躲起来哭,喜怒哀乐总是挂在脸上,与段翊瑾的隐忍极为不同。
她也曾出手帮助段翊鸿打跑那些欺负他的皇子,段翊鸿从此就喜欢跟在她的身后,美其名曰是来保护她,可是萧宓明白他只有在她的身后,才会有安全感。
段翊鸿小时候和豆芽菜一样,指不定谁保护谁!
她觉得段翊鸿性子孤傲又懦弱,而且不懂的隐藏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欺负。
那几年朝堂风云变幻,她为了让段翊鸿免受波及,便提出让他去军营历练。
她以为段翊鸿会拒绝,没想到段翊鸿竟然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在军营中一待便是数年。
她最后见到段翊鸿是在她与段翊瑾大婚的那日,他一身戎装,风尘仆仆而来,声色哽咽地说了些祝福的话语,便又回了军营,次日便主动提出要去边关。
再后来,萧家灭门,她被段翊瑾送上祭台,从此也就无缘再见了。
现在,段翊鸿回了都城,还被封了端亲王,成了段翊瑾的左膀右臂。
他此时站在惜时的面前,而惜时却有些慌乱了。
“你就是顾惜时?”段翊鸿居高临下地看着惜时,一双眸子沉寂而又神秘。
惜时深吸一口气,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段翊鸿一眼,心中不由咯噔作响。
她记忆中的段翊鸿还是停留在年少时的胆怯,而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神中藏着冷漠与警觉,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股类似王者的威严。
惜时明白,段翊鸿早就不是她记忆中的单纯少年了,他现在是亲王,说到底和段翊瑾是一类人。
惜时后退半步,又行大礼道:“回端亲王,民女正是!”
段翊鸿目光一沉,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他看着眼前对自己极为恭敬的女子,心里嗤笑自己竟然恍惚间将她当成了萧宓。
可就那么一点点相似之感,让段翊鸿心中那不切实际的念头再次死灰复燃。
“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医术竟然如此精湛!皇后娘娘的顽疾竟然被你给治好了!”
段翊鸿嘴角含笑,不忘夸赞一番,可这一番话,在惜时听来却是别有用意。
段翊鸿和段翊瑾一心,不知道段翊鸿知不知到风思娆中毒的事!
风思娆所中之毒,极为奇特,并不是常规的毒药,也无药可解。
在惜时长时间的诊治来看,风思娆中应该是一种蛊毒。
段翊鸿长年驻守在明楚和越池的边境,而越池蛊毒巫术盛行,不知道段翊鸿是否有接触!
“只是民女运气好而已!”惜时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话。
对于此时的段翊鸿,惜时觉得还是谨慎些为好。
正在此时,凤思娆扭着腰肢走了过来,“顾医女医术了得,不必谦虚!”
凤思娆笑着看向段翊鸿又故意道:“不知端亲王听说没有,昨夜有人跳了湖,性命垂危之时,是顾医女将这人救活了过来!”
段翊鸿眉头微皱,他自然知道凤思娆说的是谁。
昨夜琉璃自认为受辱,以她的性子绝对做得出跳湖的事来!
他听闻昭和宫有人跳湖一事,便急忙赶了过来求证,现在听到凤思娆有意提起此事,越发肯定跳湖的人就是琉璃。
“本王听说了此事,所以想要向皇后娘娘讨个方便……”
凤思娆轻笑道:“端亲王客气了……你与本宫还有皇上自小一起长大,端亲王在意的,本宫也会在意!”
凤思娆说着,忽然看向了惜时道:“带端亲王去看看那个宫女……”
惜时一愣,狐疑地看向了凤思娆,凤思娆不想对惜时说得太多,赶忙又补充道:“端亲王府有一个侍女失踪,端亲王想看看是不是那个侍女!”
惜时心中嗤笑,什么失踪的侍女,她又不是不知那跳湖的宫女就是琉璃。
琉璃心慕段翊鸿,她是知道的,虽然她觉得段翊鸿并不适合琉璃,可琉璃一心在他身上,她倒也没有反对。
段翊鸿向来对琉璃不冷不热,怎么知道琉璃跳了湖,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昭和宫?
而从段翊鸿和风思娆对话中,惜时听得出,二人似乎有意在隐瞒着什么,不想外人知道琉璃和段翊鸿的关系。
惜时收敛住神色,她朝风思娆福了福身,领着段翊鸿退出了寝殿。
二人一走,风思娆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
翠心见此,不明所以,便问道:“娘娘何事让您如此欣喜?”
“你瞧见端亲王看顾惜时的眼神没有?本宫还在为顾惜时的去处忧心,眼下刚好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
翠心紧了紧眉头,这才反应过来,风思娆是有意让惜时带段翊鸿去见琉璃的,其实见琉璃是假,为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是真。
翠心明白,风思娆是想将顾惜时送给端亲王。
可是她不过是个小小医女,如何能配得上端亲王这根高枝!
翠心抿着唇瓣,佯装担忧地道:“可是娘娘,您忘了之前答应大将军,要将顾惜时许配给凤岐的事了吗?若是大将军知道......”
风思娆凌厉的眼眸瞪了翠心一眼,吓得翠心不敢多说一句。
“那凤岐能比得上端亲王吗?若是利用顾惜时能拉拢端亲王,兄长在朝堂的地位岂不是更稳固?不比那凤岐更有价值!”
翠心弓着身子,慌张地解释道:“娘娘深谋远虑!奴婢自愧不如!可奴婢觉得此事是不是和大将军商量下比较稳妥?毕竟端亲王也没有明确表态......”
风思娆挥了挥手,脸上显露着不耐烦,“本宫找机会谈谈兄长口风便是!倘若端亲王没那个意思,本宫也不会去倒贴!”
翠心点点头,猛然松了一口气。
相较之下,翠心更愿意看到惜时嫁给凤岐,谁愿意看到一个不如自己的医女身份比自己尊贵呢!
惜时领着段翊鸿去了自己的住处,一路上惜时无话,却始终感觉被一双眼睛打量着。
到了住处,惜时打开门,瞧了眼还在昏睡的琉璃,便对段翊鸿道:“王爷,那跳湖的宫女就在里面,王爷查看便可!”
段翊鸿瞥了一眼,并未进入屋中,而是对惜时问道:“这人怎么样了?”
惜时恭敬地站在一侧,故意叹息道:“这大冷的天,跳入冰冷的湖水中,人虽是救了上来,可到底呛了不少水,寒气侵体,也不知这人能不能醒得过来!就算醒了过来,估计以后每逢天冷,免不了浑身疼痛了!”
惜时轻瞟了段翊鸿一眼,又补充道:“也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竟如此想不开!”
段翊鸿眼眸幽暗,他细细听着惜时的话语,脸上平静得毫无一丝波澜,仿佛听到的只是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惜时紧了紧眉头,她现在看不懂段翊鸿到底在想着什么,可她隐隐觉得此事和段翊鸿脱不了关系。
“那床榻上的宫女可是端亲王要找的人?”惜时瞧着段翊鸿沉默不语,便又进一步问道。
段翊鸿回过神,淡淡地道:“不是!”
惜时一颤,冷笑道:“端亲王还未进屋,还未看清那人的长相便知那人不是王爷要找的人了?”
段翊鸿冷眸转向惜时,盯着她看了许久。
如同猎物般攫取的目光让惜时感到极为不适,她不知段翊鸿为何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直到段翊鸿问她相不相信死而复生,她彻底地僵在了原地。
惜时心里涌上一阵恐慌,她不由地在想,难道这么多年段翊鸿获得了什么超能力,能一眼看出她是重生之人?
惜时将慌乱藏在眼底,故意轻笑道:“王爷莫不是说笑吧……这人死了,如何会复活?”
惜时短暂的犹豫被段翊鸿捕捉,他嘴角上扬,笃定地道:“本王相信!”
惜时一愣,下意识地对视上段翊鸿坚定的目光。
段翊鸿双手背后,俊朗的脸上洋溢着微笑,似乎原本的阴霾之气一扫而空,他又朝屋中看了一眼,对着惜时叮嘱道:“好好照顾她!本王或许还会再来!”
段翊鸿刚要转身,却听见惜时狐疑地反问道:“王爷既然不认识她,为何还要再来?或者说其实王爷是认识她的,只是不想我知道而已!”
段翊鸿惊诧地打量着惜时,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你比本王想得聪明!不过……本王再来不是为了她!而是因为你!”
“因为我?”惜时愣怔,立马警觉地质问道:“王爷想要干什么?”
段翊鸿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浑身更是透着一股渗人的邪气,“你会快就知道了……不急……”
段翊鸿不等惜时反应,冷笑着转身离去。
惜时看着段翊鸿背影,她站在原地双拳紧握。
而此时,琉璃忽然睁开了双眼,她扭过头,眼神愤恨地盯着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