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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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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闵枫,”长老皱眉,又重新确认了一遍,“她回陆家后,只和你一起出去过,你保证?”

陆闵枫不耐烦地瞪了蓝衣长老一眼,说话没有丝毫诚意,“陆克尊,叔叔我保证,你有意见吗?”

陆如酒在憋笑,她清楚自己该有什么结局,根本懒得挣扎,陆家人才辈出,没了一个陆如酒,有的是后来人。

陆闵枫为什么包庇她,陆如酒不清楚,但关键不在这里,玉符上有陆父留下的印记,谁碰过玉符,或者说用玉符做过什么,陆父一清二楚。

陆如酒衡量过,陆家父母,不是那种视女如命的人,陆家也会有更好的后继者,况且,她要做的事,可能会牵连家族。

虽然很任性,但是只能对不起陆家父母了。

陆如酒之所以敢大摇大摆地交出玉符,也是因为陆父在。无论如何,在只有他一人知道的情况下,陆父不会将真相公之于众。虽然,这不代表他不会秋后算账。

之后,关于陆如酒的话题就被岔开了,陆父等人也没有刻意让陆如酒离开,陆如酒站在陆父身后,听着这群人权衡利弊,洋洋洒洒大半天,她倚着柱子昏昏欲睡。

直到散场,陆如酒才清醒过来,她无意间和陆闵枫对视一眼,微微颔首道谢,棕色的眼眸温和礼貌,却也同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陆闵枫只是举手之劳,权当是还陆如酒一份人情,心里略微可惜,陆如酒将陆家看得太轻,轻到随时可以放弃。虽然心性极佳,但却不适合做陆家之主。

众人散场,陆如酒却被陆父淡淡地看了一眼,心虚得很,她抓了抓头发,老老实实站定,等着陆父发话。

陆父一脸严肃,灵识扫过书房附近,确认无人窃听后,才对陆如酒说,

“逆女,你拿我给你的令牌都做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家长冷着脸凶人的样子,陆如酒还是有这发怵的,毕竟她有错在身。她低声嘟囔着,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自觉,

“物尽其用而已,还能做什么。”

陆父一掌拍在桌子上,生气地说,“陆如酒,你逃得过这回,不代表那群长老会一直转不过弯来。等他们抓住把柄,你在陆家如何自处?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可我自认对得起活着的人。如果不出内鬼,没人做这种丧尽天良,卖祖求荣的事,今日名山脚下,要死多少人才能停止?

陆如酒掀起衣摆,直直地跪在陆父面前,“父亲,我有愧列祖列宗,但各中缘由,父亲也有所了解,这是无解的命题,”

“自从长歌门被伏,很多人死去时起,我就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了,所以,”

即使背负骂名,她也会做这样的事。

“父亲,请您,将我,”

“逐出家门吧。”

陆如酒说完,重重地给陆父磕了一个头,声音极响,如同她的决心,坚如磐石。

陆如酒表面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如何只有她自己清楚,名山一事,魔修背袭名山,势如破竹,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绝对是里应外合,有人卖了陆家。

陆父顶得住一时压力,也无法完全护住陆如酒。褚旷办事周密,未必有人能查出漏洞,但这件事,需要有人来承载众怒,需要有人来成为被仇恨的对象。

她能看得出,莫子归是被巫谷推出的靶子,但另一方面呢?没有人是傻子。

而且,这也不算背黑锅,确实是她做了这样的事。

身败名裂,人人喊打这样的事,陆如酒还从未经历过,与此相比,原主曾经那些高傲自大,残忍无情,似乎都是小打小闹了。

陆如酒垂下了头,无声苦笑,等候陆父的发落。

良久,她只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夹杂着些许的凄凉和落寞。

“如酒,你母亲现在命在旦夕,你就要拿这种事情,来逼我吗?”

陆如酒低着头,不敢看陆父的脸色,她深吸了口气,说道:“父亲,如果可能,您,最好与我断绝关系。”

陆父被她这几句话气得不轻,他知道陆如酒一向不与自己亲近,但对陆家还是有一份感情和责任在的,

陆父年少时和陆如酒一样,游历在外,结识了此生挚爱,可惜红颜薄命,香消玉殒,只留下陆父一个痴情人。

后来,陆父遵从父命,娶了陆如酒的母亲,但当年陆父为了和爱人在一起,轰轰烈烈,闹得不可开交,陆母有自己的判断,但那些事置若罔闻,但陆如酒年幼时眼里容不下沙子,

曾有人当着她的面指责陆母,陆如酒和那人打得两败俱伤,带着一身伤痕去质问陆父和陆母,最终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自那时起,陆如酒便和父母生了嫌隙,她本是利息的结合体,还能求什么?

别人给什么,她都受着呗。

即使陆父后来尊重她的兴趣,为她寻了最好的炼药师,让她得以拜入长歌门,陆如酒依旧平静如水,温顺地接受,不抱有任何期望。

但此时,陆父却在陆如酒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这种倔强的,奋不顾身的愿望,他动了动嘴,

“陆如酒,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陆之维,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多年前,他抱着脱离家族的觉悟去恳请父亲,父亲也是这样问他,

“即使从此以后,你再也无家可回,无路可退,你依然坚持吗?”

“是的,父亲,我不后悔,”陆如酒抬起头,棕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如匪石,如阳光。

“好,我成全你,”在陆如酒看不到的地方,陆父握紧拳头,维持着表面的风度,将陆如酒发落了一番。

陆如酒得偿所愿,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多谢父亲成全,母亲她身体不好,您以后要多多注意,如酒在此,祝您万事顺意,岁岁平安。”

陆父背对着她,陆如酒依旧跪着,缓缓地弯下腰,给陆父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

推开门的片刻,阳光洒在陆如酒身上,她不由得眯起眼睛,周围的侍卫得令,一哄而上,将陆如酒层层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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