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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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荷一觉睡到自然醒,满足地打了个哈欠。
晓雅听到动静,一溜小跑从会客厅跑进来,激动地扑到她的怀里,“一一……”
苏荷被她惊天动地地一哭,惹得眼睛潮热,轻轻地拍着她,笑着安抚她,“我没事。你手臂上的伤严重吗?”
晓雅从她怀里爬起来,摇了摇头,“一点小擦伤。”
一双伶俐的大眼睛肿得像核桃,显然昨晚哭了一夜,苏荷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安慰地握着她的手捏了捏,看向她身后同样顶着一双核桃眼的小姑娘,“萌萌呢?”
“我的也是擦伤……谢谢你救了我们,苏荷姐。”小姑娘一开口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是我不懂事,闯出来的祸,对不起。要是我不撺掇着去找晓雅姐,就不会发生昨天的事。”
“我自己也想去,而且,那是个意外。”苏荷温声劝慰她。
“意外也是我造成的,我不该瞎指挥,让张大伟加速冲过去。我上网搜过了,那样做是错误的。如果不是我乱说话,影响了他的判断,车子就不会翻。张大伟也后悔死了,他说是他害了大家,可是,害人的不是他,是我。”
看来小姑娘的自责悔恨不止对她,还有对她的伙伴的,苏荷笑了笑,招手示意她上前,握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语气轻松,“谁都没有害人。当时石头落个不停,如果我们不试试冲出去,也很危险。一切都是意外,我们一起赶上了那场意外,是难得的缘分。现在我们都好好地活着,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晓雅?”她看了看同样被自责阴霾笼罩的好友,娇俏地笑了一下。
晓雅擦了擦眼泪,手掌覆上她们两个的手,吸了吸鼻子,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苏荷笑道,“这才对嘛。”
“苏荷姐,等你回到z市,我和张大伟请你吃大餐。”
“好啊。”说到张大伟,她还是蛮担心的,“张大伟伤得重吗?”
“安全气囊打到了脸,有些轻微灼伤,观察了一晚上,其他没有大碍,医生说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他现在看起来特别像熊二。”安晓萌囔着鼻子补充了一句。
苏荷看到站在门口犹豫徘徊的……熊二,没忍住笑出了声,“正说你呢。”
张大伟有些不敢面对她,没想到她看起来柔弱可欺,关键时刻那么镇定。
相比之下,自己的表现,太丢脸了。
“昨天多亏有你。”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苏荷目光诚挚,“翻车的时候,要不是你扯着我的胳膊,我这块头发肯定保不住了。”
她指了指包着纱布的肿块,没有见血,真是万幸。
安晓萌看向张大伟的眼神,多了一分光彩。
张大伟笑容有些勉强,那点微不足道的作为不够抵消他的失误,“关于车辆的维修费用……”
“对对对,维修费用我们应该负担的。”
“你们不用争,维修费由晓雅出。”
晓雅自然明白她的用意,接过话茬,“你们是跟我出来玩的,受了惊吓,再往外掏腰包的话,以后我还混不混了。记得回去把嘴封得死死的,要是敢让人知道本小姐被车祸吓哭了,我扒了你们两个的皮。”
她凶巴巴地一通警告,反而让两人沉重的心情松快了许多。
尤其是张大伟。
他突然意识到,出糗的不止他一个。
死亡的恐惧面前,慌乱很正常,苏荷没有慌,只能说明她异于常人。
而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科技宅。
“晓雅是大款,我觉得那个把柄,你们两个可以……”苏荷话说一半。
“你们敢吗?”晓雅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咳。”一声清淡的咳嗽,打断了病房的热闹,“笑得这么大声,不知道以为你们开联欢会呢。”
空气瞬间冷凝到冰点以下,晓雅还好,安晓萌二人怕死了这个面容冷峻的江总,打过招呼以后,借口办出院手续,飞快地消失了。
“你朋友既然没事了,下午阿文送你们去车站。”
苏荷黑线,哪能这么直白地赶人走,迎上他凶恶的目光,缩了缩脖子,什么意见都不敢有了。
晓雅干笑,“他们两个的假期休完了,是该回去了。我多留几天,在这边照顾一一。”
江铭嘲讽地挑了挑唇,“非要把她照顾到重症监护室才安心?”
苏荷不满地冲他低嚷,“车祸是意外,你干嘛呢!”
江铭眸光冷冷地看她一眼,把手上的纸袋往床上一扔,转身走了。
苏荷气恼地瞪着他的背影,抱了抱晓雅,“他不讲道理,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呜……哇!”晓雅委屈地放声大哭,边哭边抱屈,“我又想不到山上会掉石头,觉得你出来一趟都没怎么玩,才喊你一起上岛的嘛,早知会发生意外,我肯定不让你去找我啊,我已经很内疚了,他怎么能这样……”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宋晓雅,何时受过这样的责难,委屈地嚎个不停,“我也是受害者,对你的担心不比他少,他凭什么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来j市是他张罗的,他怎么不怪自己!”
苏荷哄了她几句,声音被她的哭嚎声盖住,无奈地叹了口气,摆弄着她漂亮的手指,静静地等她哭完。
晓雅雷声大雨点小,脑袋缺氧就停了下来,郁闷地扯了一下她的手指,“苏一一,你跟他一个阵营的。”
苏荷无语地看着她,抽了张纸巾给她,“我刚才替小狗说话呢。”
晓雅擦了擦没什么存在感的眼泪,用力地踩了一下垃圾桶的弹簧踏板,把纸巾丢进去,声音闷闷的,“我理解他的心情,可是,谁也不想意外发生啊,他心疼你,作为朋友,我就不心疼吗?如果可以,我宁愿受伤最重的那个人是我。”
“好啦,知道你对我的情谊。”
晓雅白她一眼,“和稀泥。”
苏荷弯唇笑了,拉着她的手撒娇,“拜托你高抬贵手让我把泥和匀,好吗?”
晓雅看了看散落在病床上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看在他是因为你着急的份儿上,不跟他一般见识。”
“大度。”苏荷朝她竖起大拇指。
晓雅努努嘴,暴力地把她按躺下,“你快躺下吧,不然他进来看到,又要冷嘲热讽了。”
苏荷哭笑不得,挣扎着起来,“我躺得腰疼,哎,跟你说件正经事。”
晓雅剥了一颗橘子塞她嘴里,“什么事?”
“你别耗在这儿了,下午和萌萌他们一起回j市。”
“还说和他不是一个阵营的?!”
苏荷没好气地打她一巴掌,力度跟挠痒痒似的,觑了觑外间会客厅,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
晓雅听她说完理由,马上改变了态度,“好吧。那我回去应付苏伯伯和赵阿姨。”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
苏荷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会客厅的方向,持怀疑态度,“你不会是又在激我吧?之前跟我说他要在开工典礼上向女朋友求婚,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我那是猜测,又没说一定会发生,而且,没求婚,兴许是因为被你打乱了计划呢。”无从考证的事,晓雅打算赖账到底,告完密,随性地甩甩手,“反正,昨天萌萌他们都听到了,还有他身边那个小帅哥。”
苏荷掩饰住心底的欢愉,“说到阿文,我爸妈的行李箱还在出事的那辆车上,你找一下他,应该是他收着的。”
“ok,”晓雅比了个手势,“还有别的安排吗?”
苏荷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有没有给我带饭?我饿了。”
“我去拿。”
苏荷点点头,拿着毛巾和牙刷牙膏去卫生间洗漱了。
“在病房里唱大戏的感觉,怎么样?”江铭腿上架着笔记本,专注地翻阅derasa发来的文件,余光扫到晓雅出来,头也不抬地揶揄道。
晓雅嚎那么大声,一大半原因是嚎给他听的。
苏荷昏迷了一夜,同行的她却活蹦乱跳的,在他眼里,她的幸运自然是罪过。
她确实没底气和他硬杠,可也不是可以把委屈咽进肚子的女人,晓雅笑着走过去,“大叔,你不知道女朋友的闺蜜是要当半个菩萨供着的吗?”
江铭抬眸看她一眼,反问她,“你不知道她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吗?”
晓雅幽幽地道,“昨天医生询问你和一一的关系,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江铭噎了一下,脸色郁闷。
晓雅笑了笑,“其实,我一直是你们的cp粉,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您呢,架子别端太久,当心一一没了耐心。”
江铭不知道“cp粉”是什么东西,不过,她最后那句话,他听懂了,哼了一声,不屑地嗤鼻。
晓雅无所谓地耸耸肩,“一一饿了,麻烦你把吃的拿进去。”
江铭眼皮没抬,“我很闲吗?”
“你闲不闲,我不清楚,反正我没时间,”晓雅甩了甩手,“如你所愿,我准备回去了,现在得去度假村收拾行李。”
难怪关系那么好,一样地会给人添堵!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上,江铭郁闷地把手提电脑扔到了沙发上。
脸上涂了药,没法洗脸,苏荷小心地避开伤口,用毛巾擦了几下,偷偷地揭开纱布,扒开头发看了看,肿包的地方有一层淡淡的血痕,伤口太小了,她扭得脖子疼,也没找到伤口,悻悻地把纱布盖回去了。
在病床躺了一会儿,不见晓雅回来,她套上拖鞋去了外间的会客厅。
“晓雅呢?”她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
江铭抬头看她一眼,抱着电脑坐得离她远一些,“回去收拾行李了。”
苏荷“哦”了一声,对他幼稚的举动不甚在意,翻了翻桌上的早餐袋,有包子、蛋饼、粥和豆浆。
豆浆还温着,她插上吸管,正准备喝,手里的豆浆却被人夺走了。
她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回床上躺着。”江铭语气冷淡,不耐烦地解释一句,“先让医生检查一下。”
说完,放下电脑出去了。
医生收了听诊器,又看了看她头上的伤口,“有恶心的症状吗?”
“刷牙的时候,有点恶心。”
“现在呢?”
“现在没有。”
“没什么大问题,轻微脑震荡卧床休息几天就好了。”医生抽出床头的病例卡,完善诊断记录,“山道上翻车,一车人都没事,真是命大。”
苏荷看了看江铭,又暗示性地看了看他手上的红豆木手串。
江铭面无表情地扫她一眼。
苏荷抿唇偷笑,撑着床板坐起来,“医生,我可以回家休息吗?”
“脑袋上的包,输液消肿会快一点。”医生婉转拒绝了她的请求,开了药单,“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其他没有忌口。”
“谢谢医生。”江铭送医生离开,把早餐给她拿进病房转身就走。
苏荷急忙捉住他的胳膊。
江铭睨了一眼抓着她的小手,眉梢动了动,“还要人伺候你?”
“你在这边陪着我。”
“不是看在你爸妈的面子,早就放你自生自灭了,你最好安分点,别在我跟前矫情。”
“你是我男朋友,我不对你矫情对谁矫情。”苏荷发扬厚脸皮的精神,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地摇了摇。
江铭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嫌弃地甩开她,“骗医生的话,你不要太当回事。”
苏荷眼睛眨巴眨巴,自然不信他的鬼话。
江铭咳了一声,不耐烦地道,“宋晓雅平时咋咋呼呼的,关键时刻话都说不全,我不把医生唬住,宋晓雅就联系你爸妈了。”
他的理由十分充分且恰当,苏荷偏偏不信,一脸促狭地看着他。
“你皮痒了?”江铭恼羞成怒,板起脸吓唬她。
苏荷哄小孩儿的语气,“好啦,相信你说的,我们现在就是临时上下属关系,我不多想。”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他不想承认就不承认吧,她有的是耐心。
“帮我烫一烫豆浆,凉了味道有点腥。”
江铭皱眉看了她半晌,臭着一张脸出去打热水了。
约莫过了十分钟,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苏荷以为江铭回来了,探头一看,却是护士小姐拿了药水过来。
她配合地躺好,护士给她扎完针,开始换她头上的纱布。
动作不算温柔,苏荷皱眉“嘶”了一声,护士冷漠地说了句“忍一忍”,手上动作力度不减,麻利地擦掉上面的药膏,棉签挖了一坨药膏,厚厚地抹了一层,接着用同样的手法帮她处理了脸上的伤口,最后把白色的药管交给她,“身上的擦伤自己涂一下。”
苏荷怀疑她和自己有仇,涂过药的地方火辣灼热,她糊里糊涂地接过药管。
“vip病房就是这种服务态度?”江铭慢步走到床边,把水瓶放到地上,低沉的嗓音和他的脸色一样,透着森寒。
他本就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清冷感,如今摆出训人的姿态,虽然声音不大,但眉宇间的威严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护士红着脸支支吾吾地找借口给自己洗脱,“我有台手术要帮忙准备,来不及了……”
县医院的护士工资少得可怜,她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当地职业院校毕业的学生,念书时不好好念,被家长扔进职业学校混个文凭。
有些人进医院打点关系花的钱,抵得上几年的工资了。
她们来这里就是图个工作体面,然后,再找个不错的婆家,人生就圆满了。
因此,并没把自己的工作当成什么高尚的职业,服务态度,全凭心情。
来这里看病的,基本上都是当地的小老百姓,他们好像也习惯了医护人员冷淡的态度,所以,惯得她们愈发我行我素。
给苏荷换药的护士,昨天本来要和男朋友看电影,因为江铭开了vip病房,不仅电影没看成,还被领导安排值夜班,心里本就有情绪。
后半夜正迷糊呢,又被要求扶苏荷上厕所。
两人明明是男女朋友,大半夜地还折腾她,她以为他们是那种多花几个钱就可劲儿使唤人的县城“暴发户”,心里多少有些轻慢他们。
来换药的时候,见只有苏荷一人,瞧着她软弱温和,像是好拿捏的软脾气,便把同事换班迟到的火气撒到了她身上。
没想到,被她男朋友撞见了。
这个男人面容冷峻,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她不禁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那是你的问题。”江铭不吃那一套,语气淡漠,甚至有些无情。
小护士在他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下,从苏荷的手中拿过药管,把她的手臂和小腿上的擦伤细致地涂了一遍,又向她道了歉,低着头离开了。
“还笑?!”江铭倒了热水,把豆浆扔进去,“就会窝里横,刚才哑巴了?”
“哪有那么多耐心的白衣天使,偶尔撞见一个态度差的,就当自己倒霉呗。”苏荷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我现在觉得,遇到个坏脾气的护士,不一定是坏事。”
起码,可以看到他为自己发声出头。
江铭白她一眼,“别想太多,付了钱,没得到等价值的服务,我会觉得自己像个冤大头。”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心疼我。你现在特别讨厌我,对吧?”苏荷拖长了音调,喜笑颜颜。
“知道就好!”
苏荷无所谓地笑笑,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指了指泡在热水的豆浆,出去接电话了。
苏荷靠在床头喝豆浆,看见他抱着笔记本进来,狗腿地朝里挪了挪身子,给他腾出放笔记本的地方。
江铭嘴角抽了抽,对她谄媚的举动,表示很嫌弃。
苏荷打消他的顾虑,“你不是陪我,是担心我出了问题,没法向我爸妈交代。”
江铭轻哼了一声,这才勉为其难地坐下。
苏荷一杯豆浆嘬了二十分钟才喝完,没什么饱腹感。
啃了一口包子,冷冰冰的。
油油的味道让人想吐,她怕吃出问题,不敢再吃了。
眼巴巴地看着果盘里的水果,苏荷求助地看向某人。
他姿态闲适,左手撑着额头,右手食指以一种固定的频率在笔记本的感应区滑动,视线锁定在电脑屏幕上,不知是真得在专注工作,还是故意对她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
苏荷连着咳嗽好几声,他才赏给她一个眼神,“怎么了?”
“想吃苹果。”
“麻烦。”
他的手指很灵活,额……或者,也可以说,他很擅长用刀。
不到半分钟,就削出一颗圆滚滚的大苹果,外皮又薄又长,从头卷到尾,看起来像条彩带。
“这里的冰糖心苹果很有名。”苏荷咬了一口,汁水丰富,口感很好。
江铭抽了纸巾擦手,慢条斯理地抹掉水果刀上的汁水,“不清楚。”
“你去年送我那箱,好像就是这里产的。”苏荷提醒他,“就是你撬我家的门那次。”
江铭玩味地勾了勾唇,“你在暗示什么?”
他防贼似的防着她,苏荷尴尬地啃了一口苹果,“就随口说说。”
江铭折上水果刀,信手丢进果盘,“别跟我玩回忆旧情那一套。”
苏荷噘嘴,“你太敏感了。”
江铭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电脑传来提示音,苏荷见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深。
苏荷歪着脑袋凑过去,密密麻麻的曲线图,她看不懂,“大盘跌了?”
“吃你的苹果。”江铭把她的脑袋拨到一边,视线紧紧盯着大盘走势。
他身上穿着的是昨天的衣服,白衬衫上面有许多褶皱,腰背处最为明显,应该是睡觉时弄皱的。
他们是来玩的,他却是来工作的,来到j市,他一刻没有闲下来。
来了三天,两个晚上因为她没休息好。
她向来不爱给人添麻烦,同事朋友对她的印象也是如此,但是,遇到他,自己就像中邪似的,成了一个麻烦的女人。
难怪他对自己有意见。
苏荷不再打扰他,安静地啃完苹果,自己抱着手机打发时间。
江铭打电话给陈升,安排了几件要紧工作,回复完邮箱里的邮件,关上电脑,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忙完了?”苏荷一直在偷偷关注他,见他关了电脑,柔柔地问了句。
江铭“唔”了一声,很累的样子。
苏荷调整了坐姿,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在他的肩颈处轻轻揉捏。
江铭由着她按了一会儿,才制止她,转了转僵硬的脖颈,嫌弃她力气不够。
“等我伤好了,就去练泰拳。”
江铭嗤鼻,“说的比唱的好听。”
“你如果需要,我愿意去练。”
“你练不练,和我没关系。”江铭剥了一颗橘子,漫不经心地问她,“君悦府那边什么情况?”
“你听到啦?”厂商去君悦府送门,她联系施工队的师傅帮忙验货,顺便问了他装修的进度,叮嘱他主卧和其他房间的摆设装饰不要弄混,师傅又说了一些细碎的琐事和花销用度,电话聊了十几分钟才结束,苏荷调出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师傅发给我的,卫生间再有两天就能竣工了,这是我订的门,你觉得怎么样?”
江铭大致扫了一眼,没发表意见,“给他们加工资,让他们进度快点。”
“不用赶那么急吧?他们干活挺用心的。”苏荷不喜欢别人催着做事,因此,也不喜欢催别人,“况且,derasa也离开了,就让师傅们按自己的节奏干吧,慢工出细活。”
“derasa离开就不回来了吗?我是业主,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苏荷心里突然没底了,“derasa要回来了吗?”
她一直默认他和derasa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找了许多理由说服自己derasa不可能回头。
以为只要抓住时机,趁虚而入,把他拿下就万事大吉,丝毫没想过他和derasa有复合的可能。
“她没有上入境黑名单,自然可以回来。”
苏荷颇受打击,“哦”了一声,“我跟师傅们说一声。”
挂了电话,她郁闷地把手里扔到一边,江铭喊了护士过来拔针,问她午饭想吃什么。
苏荷按着手背上的针眼,“随便。”
一点没了早饭时候的劲头。
“没有卖随便的。”
“你买什么我吃什么。”苏荷蔫蔫的,连和他犟嘴的力气都没有。
江铭见不得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去买饭了。
两素一荤一汤,外加一份甜点,苏荷吃得不算少,甜点也吃了一大半,最后,抱着肚子靠在沙发上消食。
江铭把茶几收拾干净,赶她回床上休息。
苏荷抱着沙发扶手不肯动,“不困,我在这坐会儿。”
“我困。”江铭踢了踢她,从柜子里翻出枕头,打算午休。
“你睡大沙发,我坐小沙发,影响不到你。”
“你在这看着,我没法睡。”
江铭眉头皱了皱,苏荷知道那是不耐烦的征兆,努了努嘴,怂怂地回里间病房了。
秋阳微燥,她听着音乐,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将近3点才醒,张文抱着手机打游戏,见她醒了,喊了声“苏荷姐”,邀她联机一起玩。
苏荷在他旁边坐下,看了一眼刀枪剑戟的游戏画面,摇头道,“我玩不好这种。”
张文也不勉强,瞧她眼神四处张望,贴心地向她说明江铭的去向,“老板和陈升一起出去办事了。”
苏荷往嘴巴里塞了一瓣橘子,“陈升也在j市?”
“前天晚上到的。老板没告诉您吗?”
橘络没有剥干净,吃进嘴里有点苦,苏荷牵了牵嘴角,“没有。”
他以前不爱跟她讲太多生意上的事,是不希望她担心烦忧。
现在更没有理由跟她讲东讲西了。
“哦。”张文沉迷游戏,没有意识到他无心之言,戳到了她的痛处,“对了,我把苏主任他们的行李交给你朋友了,再有一个钟头,他们差不多就到z市了。”
苏荷等他手上这局游戏结束,递了根香蕉给他,张文识趣地放下手机,笑嘻嘻地看着她,“苏荷姐,您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苏荷唇角轻弯,“很明显?”
张文夸张地点点头,伸展了一下身体,“您问吧。”
“你老板和derasa的事,你了解多少?”
“你是说那个?”张文双手拇指比了个亲密的动作。
苏荷闷闷地点点头。
“苏荷姐,对不住,我真不清楚。前几天才知道她和老板发展到那一步了,然后,她就回法国了,你懂的。”
苏荷尴尬地摸摸头发,张文嚼巴几口香蕉,感伤地道,“老板的私事太神秘了。我知道他在a市曾经有段放不下的感情,也陪他回去过几次,但是,连那个女孩姓甚名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前不久才知道她叫沈然,就是养老院里那个沈先生的女儿,而且和您长得很像。唉,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失败,整体呆在他身边,却不知他在想什么。”
苏荷无聊地摆弄手里的橘皮,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同感”。
张文叹息一声,见她情绪低落,安慰道,“反正derasa回国了,您就别再纠结过去的事了,和老板好好相处,他嘴上冷漠,心里挺念旧情的。”
苏荷轻轻抬眸,语气里有几分不自信,“你怎么知道他念的一定是和我的旧情?”
“哎呀,不要和死人计较。”
“我说的不是沈然。”
“derasa更不用担心了,以前没听说他喜欢法国女人,好像嫌弃法国女人骨盆大。”
苏荷忍不住翻白眼,腹诽道,他和derasa在一起的时候,可没看出半分嫌弃。
“我希望你们两个赶紧和好。”
“为什么?”
“我难啊。”张文苦着脸道,“你们两个不清不楚的,我夹在中间,太难了。掌控不好分寸,也看不透形势,一不留神就撞上老板的火枪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表情十分逗趣,苏荷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哎,你喜欢斗地主吗?”
……
“送我单牌。”
苏荷出了一张梅花6,他沿了一张9,被地主用2压死了,苏荷接不住牌,嘀咕道,“他的牌太好了。”
江铭回来,就看到两人肩并肩地坐在沙发上,一人抱着一只手机,玩得投入。
“出息。”网络斗地主还要合伙,合伙竟然还输,“两个臭手。”
“那家伙肯定买道具了,系统分给他的都是好牌,苏荷姐,咱们换个房间。”他们两个赢少输多,输大赢小,豆豆快没了。
苏荷目光投向一身黑色休闲装的酷帅男人,江铭警惕地看着她,“做什么?”
苏荷嘻嘻一笑,温柔的双眸狡黠慧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