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上位者张张嘴,下位者跑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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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
楼轶话中信息量太大，姜慕北完全没听明白，只听清了最后一句，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自己堂堂姜相长子、礼部员外郎、京都第一美，要颜有颜，要才有才，要家世有家世，却被楼轶划分到与狗相提并论。
姜慕北铁青着一张脸，眼睁睁看着楼轶的肥屁股一扭一扭离开，眼睁睁看着大长公主府的门被关闭，他挥起拳头，狠狠砸在地上，鲜红的血液迅速渗入地板青石中，良久，他轻声说道：
“走，回府！”
他要回府问问自己的父亲。
然而当他问过之后，他沉默了，当夜，喝得烂醉。
……
楼轶以绝对的优势赢得与姜慕北的争锋，但他心里头却并没有很高兴。
好吧！姜慕北骂他是死肥猪，他伤心了，走进府门的那一瞬间，脸色就迅速沮丧起来。
初五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安慰：
“公子，世人都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你是最好的。而且，公子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只要殿下喜欢你就行了，小的认为，殿下最最喜欢的人就是你。”
“你真这么认为？”
“当然了，殿下有事没事就抱着你，小的又不是瞎子，自然是看到了。”
好吧，有被安慰到一咪咪！
虽然初五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事实，自家殿下对于自己的喜欢，和初五认为的喜欢并不一样，但楼轶还是心情好了些许。
尤其是当看到夏明昭时，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心想：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长长久久陪伴在她身边，总有一天，能走进她的心里。
楼轶的心情是好了，可谭战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惹得楼婉再次发飙，气鼓鼓地跑了。
此时天色已晚，自家妹子一个人往外跑，楼轶到底是不放心，便追着将她送回楼府。
但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一天啥事都没干就过去了，楼轶归来后才发现，行李都还没收拾完毕，他舍不得让夏明昭累着。
只好自己点着蜡烛整理行李，忙到大半夜才上床睡觉。
次日天蒙蒙亮，他顶着一双乌青的食铁兽眼，钻进了大长公主府的专用马车，一边打哈欠，一边等出发。
唔，出发就出发，为何要等？
肽，还不是那位脑子抽风的皇帝陛下干的好事！
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理，竟亲自站在城墙给两支领旨开拨的队伍送行，还让礼部折腾出一个战前誓师仪式。
上位者张张嘴，下位者跑断腿。
宁仁帝金口一开，把礼部支使得团团转，紧急布置誓师仪式。
户部更忙，打仗就意味着烧钱。
粮草的调集马虎不得，平疫需要的药材也得掏钱购买，这两笔都是天文数字，且需要时间筹备。
兵部也忙，每三年一度的征兵令突然提前，数量还翻了好几番，军户造册、兵器配送……等等工作既繁琐又错不得错。
总之，大宁朝各个权力机构都极速运转开来，紧赶慢赶，总算没有耽误两支队伍于城门口集合。
夏明诚先是祈了福，再发表了一段长长的讲话，也不知是谁为他捉刀拟写的演讲稿说，用词极其华丽，讳涩难懂。
夏明昭还好， 她神态之若地端坐于马背，眼睛微眯，对夏明诚的“慷慨陈词”左耳进右耳出，全当耳边风。
今天另一位主人公则明显激动坏了。
霍忠挺直着背骑在马上，英姿勃发，面色涨红，两眼放光，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情万丈。
列队前来捧场的老臣们，看着两位奉旨出行的主角神态不一，心里头直叹气。
而年轻的小官小吏和老百姓们没有那么敏锐的政治性，则纷纷投以羡慕和期盼的目光。
官吏羡慕霍忠的际遇。
老百姓则期盼和平安康。
总之，一场送行的仪式，演出了人生百态、千种表情、万般心思。
等到太阳升起老高，夏明诚总算结束他的演讲，宣布出发。
由于陇左州和大理城不在同一个方向，两只队伍便分别从帝都东门和南门启程，一大堆见风使舵的拍马者纷纷拥到南门秀存在感。
东门这边，只有姜华城一人相送。
这个老狐狸很聪明，他没有直接在城门口候着，而是守在帝郊的十里亭：
“草民见过大长公主殿下！”
“哟，这不是姜相大人嘛！今儿吹了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钦差副使闵贤松对姜华城说话阴阳怪气，并抢先拦在夏明昭前头下了马车，明显是准备搞事情。
可惜，他的段数实在是差姜华城太多，被姜华城直接怼道：
“闵尚书，大长公主还未发话，这儿有你说话的地么？老夫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路上天高水长，可不像帝都那么太平，你最好是谦卑些，小心有命出去，没命回来！”
姜华城并非故意恐吓闵贤松，而是说了句不怎么中听的大实话，毕竟平疫队伍押运了那么多钱粮药草，万一在路上碰到些不要命且不长眼的匪徒，以夏明昭的战力肯定可以轻松应对，但闵贤松一介书生文臣，说不定真有可能横尸荒野。
然而这并不是最大的危险，在姜华城看来，夏明诚把闵贤松派到大长公主身边，但凡大长公主起了杀心，绝对有千千万万种法子不动声色解决这只上蹿下跳的小臭虫，并且有万万千千种方式撇清自己的嫌疑。
就算大长公主不起杀心，一个没有根基的寒门官员坐在户部尚书这个宝座上，也有的是冒险家对闵贤松下手。
要是他是闵贤松，这个时候肯定会努力和夏明昭打好关系，哪怕不低声下气，也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保命。
哪像闵贤松这般，死到临头了还看不清形势，高调跑出来攻击政敌，简直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板里而不自知。
这样的草包，不足为惧。
讲真，姜华城自始至终没将这草包放在眼里，如果不是他自己跳出来，姜华城连怼都懒得怼。
而且，和草包接触太多会降低自己的格调，姜华城怼了一句，便不再理会他了，转向夏明昭的马车，恭声道：
“请殿下移步，草民有两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