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如果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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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睁大眼睛，眼底还带着来不及收回去的泪水。没有想象中的剧痛传来，有的只是陆晟轻轻亲吻她的肩膀。
“很香，可惜……不能吃了。”
男人撑着胳膊坐起来。
顾棠愣愣的看着他，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陆晟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似乎跟正常状态没有什么不同……
“陆晟……你、你没感染病毒吗？”
顾棠颤微微的伸出一只手，白皙柔软的指尖轻轻抚摸男人的脸，微微用力按压，似乎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只是她的幻想。
陆晟虽然刚才开了玩笑，但是整体的状态似乎不容乐观。他略有粗重的喘息着，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大概是变成了像达米安一样不伦不类的怪物。”
顾棠拉过男人的手臂，翻过来去看手臂上面的伤口。之前伤口已经经过消毒处理但就是不愈合，然而现在伤口却已经愈合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皮肤光滑，连稍深一些的疤痕都没留下。
顾棠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她甚至开始怀疑帝国开始爆发丧尸危机是不是真的是她的一场梦，因为过多的活在过去，所以梦中要把过去经历的那些带到现在。
陆晟叹了口气，无奈却宠溺的开口，
“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睡着，如果我真的变成了怪物，你会受伤的。”
明明枪已经在枕边上好了膛，女孩对自己也依旧没有防备心。
陆晟没有说在他刚清醒的那一刻他有多么想把面前的这个人类撕裂吞吃入腹，顾棠对于他来说连头发丝都是香的。饥饿感激发他最原始的本能，如果不是他远超常人的自制力，或许真的已经下手害了顾棠。
“你！”顾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男人在骗他，“你刚刚都是装的！”
陆晟依旧有些虚弱的靠在帐篷的边缘，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这就算是默认了，但顾棠看着对方的脸色，一点都生不起气来。
“我们回去，回帝星，回中心医院，检查你的身体……”顾棠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起睡袋，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陆晟淡淡的开口，“这样下来，大概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感染了病毒吧。”
顾棠收拾东西的手僵在了原地。
“目前还没有查清楚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否具有感染性，在什么时候会失控。我的想法是你先回去和大部队会合，让我一个人待一段时间。”陆晟有条不紊的说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顾棠气笑了，“接下来一切都由我来处理，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陆晟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
顾棠伸出手环住陆晟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按在睡袋里。两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抱在一起。
陆晟不明所以，“所以……现在要做什么？”
“睡觉。”
顾棠冷冷丢下两个大字。
陆晟：………
一夜无梦，顾棠在耳边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中安静的睡去。除了一觉醒来陆晟的身体冷的有点不像人类之外，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睡饱之后，顾棠将东西都收拾好，拉着陆晟准备回到营地。
不出他们所料，果然在昨天那几位军人逃出地下矿洞之后，立刻叫了救援人员前来搜救。现在整个矿场都被包围起来，从里到外一点一点搜索。
陆长昇上将名字还真是好用。
陆晟虽然脸色苍白了些，但是本来就只有半张脸是好的，加上面具的遮盖根本看不出与以往有什么区别。两个人没走多久就被搜救人员发现，惊喜的将他们带回了营地。
“陆长昇上将！！你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副官激动的无以言语，两只手放在身前颤抖，“快给指挥官安排最好的身体检查，送他们回帝星！”
旁边的军人也很激动，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棠向前一步，“我们没有受伤，只是引开那些虫子费了点功夫。现在还是以石星人民的安全为重。”
陆晟点头附议。
“可是万一您受了伤……”我可怎么向上面交代……
后半句话副官没有说出口，作为跟随了陆晟有一段日子的下属，对于陆晟每个动作和眼神都有相应的了解。刚刚陆晟明显表达了自己的不悦。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他只需要照做就好。
想到这里，副官点了点头，“是，指挥官大人。请您先回总部休息，为全局的统筹规划做准备。”
陆晟和顾棠回到了艾尔亚斯军队驻石星总部。整个总部里面安排了已经救援回来的难民近万人。随着清理进度的推进，越来越多大型设备可以降落石星，那些受伤的难民经过检查之后则是被运送到周围星系进行治疗。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顾棠回去与陆晟美美的睡了个好觉，还没等睡到自然醒就被消息打断。
是陆长行的消息，要召开视频会议。
作为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陆长行甚至有直接命令陆长昇的能力。
当然，陆晟听不听就不一定了。
陆长行本人并没有亲自降落石星，而是以统筹大局为由，目前身处石星周围的大型军舰中。
【紧急会议，根据各方单位的报告表明，目前石星病毒扩散仍处于上升阶段。经各方商讨决定，采用打散逐个击破的方法。在一星期之后清理出石星各个大城市幸存人群，一星期之后将采用大型军事武器对城市进行摧毁。】
顾棠迷迷瞪瞪的看到这条消息，心底并不是很惊讶。在她那个时代科技远不如这里发达，人类都已经想要向这种方法靠拢。陆长行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并不为过。
“可是如果清理不干净呢？里面仍然幸存的人该怎么办？”
有人提出质疑，语气有些着急了。
一个星期，即使石星是不怎么发达的星球公民数量也已经达到了近亿级别。一个星期想要彻底清理是根本不现实的。
“牺牲小我，顾全大我。各位也不是普通的士兵了，我相信这点道理还是可以理解的。”视频会议里的陆长行脸色冰冷，语气强硬，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他重回巅峰的机会，他必须要用尽全力展示自己的能力。
顾棠有点困了，微微眯着眼睛靠在陆晟的肩膀上。陆长行从视频会议里看到，心里有点不舒服。
“顾棠，现在这么开会。你坐没坐相是想要干什么？”
顾棠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长睫毛上挂着几滴沁出的泪水。
“可能陆长行上将位高权重的，还没有接到消息吧？昨天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可是一整晚没有睡。希望您这种英明神武的上级能够体谅一下我们，毕竟坐在办公室里和真正走上战场的感觉截然不同呢。”
简简单单一段话，语气加上神态，将阴阳怪气这几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别提旁边早就对陆长行在心里有不满的几个下属了。
会议没了之前的严肃，陆长行看着所有人都因为这段话对自己耻笑起来，差点生生在屏幕面前气死。
“会议就到这里，散会！”
陆长行单方面生硬的挂断了视频会议。
视频会议一结束，顾棠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陆晟轻轻拍了拍顾棠的肩膀，“困吗？困就回去再睡一会儿。”
顾棠摇摇头，“根本不困，就是看他不顺眼。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吗？我正好没什么事情干。”
就是看他不顺眼……
这句话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有些人在心底看不起陆长行，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和地位从来没有人敢在陆长行面前说些什么。顾棠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怎么就能说出这些话来……
不过身为陆长行曾经的妻子，还凭借自己的能力把陆家搅成一团浆糊。顾棠好像确实有这个胆量……
“过两天跟着大部队一起去清理石星几个主城吧，这两天就先休息。”陆长行不在石星，现在这里真的有权威的领导人是陆晟。
陆晟一开口，就是最顶级的命令。
“好。”
顾棠心中另有打算。
午饭之后，顾棠找了个理由回到自己单独的房间。房间上临时放着的几个花盆里的小植物已经枯萎，顾棠清理的时候顺手将它们丢到了垃圾桶里。
她要联系一下达米安。
达米安在前段时间受伤之后，就一直在帝星中心医院休养。这段时间既可以收获粉丝的关心又不需要工作，达米安巴不得时间长一点。
果然，达米安立刻就接了。
“我可爱的小鸭子，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找我了？”达米安语气还和以前一样，看似很亲近实则很疏离。
“听说你跟着未婚夫一起去石星了？真是只勇敢的小鸭子~一定要安全回来哦，我们的戏还没有拍完呢~”
顾棠打断他，“达米安，我想问一些关于你的事。”
达米安立刻坐直身体，一脸认真的看着屏幕，“单身，185，75，18，八块腹肌。”
顾棠：………
“不是这个关于你的事。”
这个狗男人平时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达米安微微眯起眸子，“那让我猜猜，你想问的是什么呢？是关于病毒吗？”
“是。我想问你，你当初感染病毒时初期的状况。”
达米安好像并不想认真回答这个问题，“你们奋战在一线的不是最清楚了吗，那些怪物感染初期的状况早就已经被你们编成教科书了吧。”
“我只是有些好奇，因为你是不同的。”顾棠不能告诉他陆晟感染的事，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嗯……”达米安发出几声勾人的声音，尾音拖得又长又绵，“让我回忆一下。”
“刚开始一直发高烧，整个身体像被扔在了岩浆里。后来到温度已经高到我觉得终于自己要解脱的时候，却又忽然觉得浑身都很冷，冷到牙齿都在打颤。”
达米安说的很轻松，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段经历有多么痛苦。
“后来肤色就变得苍白异于常人，对正常人有很强烈的撕咬欲望。而且会闻到一种无与伦比的香气。”
达米安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似乎还有一些细节不愿意分享，“就这些吧，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无法理解。”
他本身是带有传染性的，所以一辈子也无法和所爱的人在一起了。
顾棠也不好问太多，点到为止。她真诚的看着视频里达米安的眼睛，由衷的感谢他。
“谢谢。”
“你问这些做什么？”达米安问顾棠。
“这边也有几个被感染者出现了和普通感染者就不同的状况，我想到会不会和你的情况有些相似，所以特别来问你。”顾棠信口胡扯。
达米安眼睛都在发亮，“你是说也有人和我一样？”
顾棠知道自己不能说这个谎，“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感染了，变成了那些行尸走肉。”
达米安兴高采烈的样子像被泼了一盆水，从头到尾瞬间浇灭了。
“好吧，好吧，我以为会是我的‘同类’呢，现在看来孤独可能是上帝赐予我最特殊的东西。”
男人的金发还是像以前那么璀璨，似乎住院生病都没有抽走他的一丝活力。精致，帅气，那个无与伦比的脸蛋儿就像被固定在他的身体上，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随后简单的聊了几句，关心了一下对方的生活状态。顾棠就以现在要出任务为由挂断了通讯。
果然一如她所料，陆晟那天夜里的症状就与达米安所说的一样。
也就是说……陆晟也被感染了吗？
以后也要戴上和达米安一样的止咬器？
顾棠忽然想起刚刚达米安说起的“对人肉有想要啃食的欲望”。
陆晟也一直在痛苦的忍耐着这种欲望吗？
来不及多想，顾棠站起来，去陆晟的办公室找男人。陆晟自从回来之后精神状态都很不好，一般都坐在办公室不会外出。
“陆晟。”顾棠礼貌的敲了敲门，“我有一点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