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在脑科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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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医生，张媛家属想和你见一面。”周思齐自动忽略掉那坨花花绿绿，认真道。
虞辞记性好，昨天做手术时看过患者身份信息，此刻回想就记起张媛是谁。
原本是看在白泰清帮忙的份上出手，没想着出面，便随意地摆了摆手懒洋洋道：“没空。”
睁眼说瞎话还说得这么淡定的，周思齐就见过这一个。
将唇边笑意压制住，她继续说：“张媛家属其实来问过几次，我也这么回，但是那位白先生好像很想跟你见一见，说是要道谢。”
虞辞在危难关头把人家妻子从生死边缘拯救回来，无异于救下一整个家庭，家属想要感谢很正常。
“治病救人，医者本分，”虞辞音调渐渐低下去，注意力完全被屏幕里舞者跃动的身影吸引，语气淡淡：“他再问，你可以跟他说句‘好人好报’，他会懂的。”
拿到解决办法，周思齐不久留，问过她开学时间后就离开。
等人走了，萧九恒一转椅子潇洒无比的将三个凳脚抬起，靠着一个脚慢悠悠地摇来摇去，问：“要带的学生？”
虞辞反复横拉进度条观看，闻言漫不经心的嗯一声。
萧九恒顿时坐稳了，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笑：“跟楚轩静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下楼去看看。”
他起身往外走，又在即将踏出门时顿住，回头：“你昨晚跟我说，要虞念的什么？”
虞辞细白手指曲起双击屏幕，声音十足的温和从容：“两条腿。”
“明白。”萧九恒肆意散漫地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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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十二楼住院部。
虞念的病房位于左侧第三间，骨科医生正在跟何觅解释她准备要动的手术风险
提到手术，难免提到主刀医生。
“萧教授是楚院长的同事，在云京也算有名的专家，你们别担心。”
萧九恒是宋青岚的徒弟，但因为涉猎范围没有虞辞广泛，加之他学两年玩两年，考完资格证就溜到国外玩物丧志，在几大研究所内的名声算不得太好。
只是看在宋青岚和虞辞的面子上，会称呼一句萧教授。
可何觅不清楚这些，她听医生描述，就以为对方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满怀期待的盼着对方来。
然后，她就看见一身混混打扮的萧九恒。
心理建设出来的形象瞬间崩塌，何觅嘴角抽了抽，仍然保持希望态度的问：“年轻人，你们萧教授还没来吗？”
“你瞎？”萧九恒脾气大惯了，除了亲亲师姐，对谁都是一副‘我是大爷’的欠揍模样。
何觅稍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人在骂她，当即沉下脸：“萧教授就是这样教你对待患者家属的？”
“哦，想起来了，”萧九恒没理会她的讽刺，低着清秀面庞，笑得灿烂：“楚轩静没告诉你。”
他直呼楚院长名讳，惹来骨科医生惊讶目光。
萧九恒礼貌地伸手，语调春风和煦：“自我介绍下，我叫萧九恒。”
其实没必要对何觅这个态度。
不过他想到近几天虞辞遭遇的破事，就想搓搓虞家人的锐气。
为朋友插对手两刀，萧公子自觉仗义至极。
果不其然，何觅在听到他的名字后脸色跟翻书一样变幻莫测，白一阵绿一阵，回过神，用极度怀疑的眼神睨着他：“哪有医生穿得跟个二混子一样，流里流气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萧九恒故作严谨，板起脸来，倒真有几分教授的肃穆样子，教育道：“看人拒绝刻板印象，总不能你朝我乱嚷嚷，你就是个街头泼妇。”
何觅：“......”
萧公子气死人的本事渐长。
偏偏他还不知收敛，见对方吃瘪不够，还义正言辞的说要给证明身份，当着所有人面，拨了楚轩静电话。
那声萧教授一出来，何觅脸彻底黑成锅底，一口气堵在喉咙里，难吐难咽。
萧九恒招摇的晃手机，笑得相当欠扁：“现在可以确定我是萧九恒了吧？”
何觅后槽牙险些咬碎，从缝里难堪的挤着字：“够了，刚刚我说错话了，萧教授胸怀宽广，不要介意。”
虞念的手术还需要眼前人主刀，她没办法得罪，只能强忍着委屈道歉。
好在萧九恒好像玩够了，把手机息屏，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点头，算是接受她的歉意。
“下次开口前过过脑子，我不想做完这台手术，就在脑科看见你。”
何觅双眼霎时怒而瞪大。
骨科医生见状不对，连忙出声和稀泥：“这时间紧急，萧教授还是先跟我去专家组商量手术方案，其他事晚点再聊，晚点再聊。”
“行。”萧九恒脚步一转径直离开。
骨科医生安抚何觅：“萧教授就这个样子，你别跟他置气，患者要紧。”
何觅攥紧提包，指甲在袋子上刻下几道痕迹，生气得声都在抖：“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虞念。
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料理萧九恒！
-
朗月清明。
虞辞从篮子里掂一颗苹果在手里，上下满目无敌抛着玩。
“...乖乖。”
一道厚重沙哑的细微声响从前方传来，她接苹果的手微微停顿，苹果就啪的落入掌心。
往后随意一扔，红彤彤的果子利落入桶。
“外公，”她凑到何明荣面前，侧耳聆听：“你想说什么？”
何明荣脸上戴着气管，眼睛眯成细缝，刚醒来精神一般般，强撑着和外孙女讲几句话，问她什么情况，得到平安回复后才放下心来。
虞辞轻柔地抚摸着老人家黑白掺杂的发额，语气足够温柔：“外公别担心，我好着呢。”
何明荣眸光温和，末了，低低叹了句：“...外公信你。”
到底没忍心把那句‘别做傻事’说出口。
自己的外孙女，什么脾性，他最清楚。
何觅把他撞进医院，以虞辞绝不容忍的性格，怕是当晚就会去找虞家麻烦。
说到底，是他没有教好虞辞，让她跟着自己受了这么多苦，才导致了今天。
何明荣心底泛起滞涩的酸痛，眼角氤氲湿润，克制着没落泪，朝女生伸出手。
虞辞嘴角轻勾，随即把手放上去。
掌心触感冰凉，何明荣唇瓣蠕动：“阿辞最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