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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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将消息告知元大人,元大人是否也该告诉我库银案进展?以及我父亲如何了?”
王婳裳问道。
元问衢“唔”了一声,“虽然宁姑娘的消息无甚作用,但本官会信守承诺。”
王婳裳见状,微微坐直了身子,诚恳地说:“愿闻其详。”
“本官未曾对宁御史用刑。再者,根据宁御史所涂药膏来看,他的确没有接触过库银。”
王婳裳双眼骤然明亮,那张恭顺的脸蛋都艳丽了不少,“元大人没有骗我?”
元问衢莫名其妙,神色蔑然,“我骗你干甚?”
“好,我相信元大人。”
这话说出来有一瞬的熟悉。
王婳裳这才发现,不久之前,元问衢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元问衢臭名昭著,却言而有信。他告诉王婳裳,宁御史手下一名官员乃户部员外郎的侄子,名曰孙希。孙希拜访凌侍郎时,无意间发现书童一直在帮凌侍郎窝藏官银。孙希见财起意,威胁凌侍郎分赃,却差点被凌侍郎灭口,危急关头,他自告奋勇说能帮忙销赃,这才捡回一条命。
“孙希的夫人乃香河县人,祖辈都是瓷器商,与王九华生意来往密切。孙希将脏银藏在瓷器中,通过王九华的商船运往扶桑新罗等地。”
大元朝用官银是死罪,但在其它小国不是。精纯的白银,在哪儿都是硬通货。
王婳裳惊然:“所以王九华才从扶桑回来,就被抓走?”
“不错。”
“或许王九华并不知情,是孙希私自所为。”
“那也得审了才知。”元问衢语气凉薄,“你可知孙希本官是怎么审出来的?本官先将他指甲一个个拔了,五寸长的银针烧红,顺着血淋淋的甲肉一点点……”
王婳裳心里一紧,慌忙道:“大人无需对我详述!”
元问衢喜欢用食指规律缓慢地轻轻叩着膝盖。
他掸了掸衣摆,沉声道:“待本官忙完手上事务,便要亲自前往香河县提审王九华等人。”
王婳裳一怔,她迫切地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届时元大人能否带上我?”
“本官去办案,你跟着做什么?”
“我……我担忧父亲,故此想在旁边看看。再者,我嗅觉灵敏,或许对大人破案有帮助……”
“宁御史迟早会放出来,你急什么?”
王婳裳自知这个解释太生硬,但她一时找不到借口,“我有个朋友,她父亲或许跟此案有牵扯,我想帮忙照看。”
“你还真是多管闲事。”
王婳裳急急忙忙地想站起来给元问衢行个礼,“元大人,求你……”
话未说完,突然平稳行驶的马车一个急刹。车厢猛然一晃,王婳裳本就半弯着腰站立不稳,身体失控地撞进元问衢怀里。
霎时,鼻尖钻入一股冷冽好闻的清香。让人想到松木或者白桦。
王婳裳大脑一片空白,右手扶住车厢,想要退开,奈何太过慌张,脚踩到了长长的裙摆,再次压倒在元问衢身上。
元问衢依旧身形端坐,只脸色阴鸷地偏头,躲开王婳裳惊呼时微张的唇瓣。
一抹温软擦着脸颊而过。
王婳裳像是挨到了什么脏东西,捂着脸连滚带爬地跑到车厢另一边,盯着面前冷峻的男人心跳飞快。
元问衢觉得右侧脸颊痒痒的。
他忍住了抚摸一下的冲动,眼神晦涩不明,语气深沉地开口了,“宁姑娘想求我大可不必如此?”
王婳裳敛裙坐好,愣愣地道:“什么不必如此?”
“投怀送抱。”
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王婳裳恼怒,愤然道:“才没有!”
她就算再关心王九华,也绝不会这样做。
“刚才是马车不小心颠簸,我……我宁瑛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你凭什么误会我?你……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王婳裳因为生气脸色涨红,她狠狠瞪着面前的男人,饶是他俊美无俦也令她十分讨厌!而且对方神情始终淡薄讥嘲。
王婳裳与他视线相交,没由来觉得委屈。她鼻尖酸涩,眼眶忍不住红了,更咽着为自己辩解,“我才没有……才没有向你……”
原谅她说不出那几个字。
元问衢没想到一句戏谑竟把她说哭了。
抽抽噎噎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元问衢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他想让王婳裳别哭了,可又怕自己一说话太冷酷,她哭得更凶。元问衢叩着膝盖的食指僵住,剑眉紧皱,他觉得目前的情况比审问犯人还棘手。
王婳裳觉得和他坐一个马车都恶心。
她蓦然让陈鼎停车。
准备下马车时,回头看向元问衢,晶莹泛泪的眼中却是一种读不懂的倔强,“或许我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有求于你。”
好在这里距宁府不远,王婳裳和馥秋离开后,剩下陈鼎一脸懵逼。
陈鼎偷偷瞧元问衢,他家大人脸色很不好。
元问衢无奈又生气,食指在膝上叩的飞快,“她有理了还!”
明明是求人的那一个,说不得嘲不得。刚才若是别人往他身上撞,他早就把对方头拧掉了!她倒好,他不过揣测一句,她就急眼儿了!
陈鼎下意识询问:“那宁小姐以后再来刑部……”
元问衢冷声道:“轰出去!”
*
王婳裳默默流泪回到宁府。
无论馥秋怎么问,她也不肯说。
光是想到那一幕,王婳裳都觉得尴尬难受如坐针毡。馥秋心疼她,揽着王婳裳肩膀轻声安慰,“小姐,你这是何苦?既然知道大人无事,便不要再蹚浑水了。你与元问衢合作,是与虎谋皮啊!”
“我知道。”
王婳裳咬着唇瓣,“我以后不找他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主仆二人说着话,没留意一直蹲守在房顶的宁绩。
无星无月的夜色中,少年墨色衣衫,惟独扎束马尾的银色发带反光发亮。
宁绩将瓦片重新盖好,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院子。
自从上次撞见王婳裳哭泣,他就很不好受,没想到这一次她又哭了。
宁绩狠狠一拳砸向墙面,手背生疼,却比不过心中愤怒。
他抬眼扫过拳面上淡淡的血迹,恨然道:“元问衢是吧?敢欺负我宁家人,总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