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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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个少年竟然是天天跟宁瑛打架的宁绩!
王婳裳眼前一黑。
宁绩和宁霓关系倒是不错,两人站在一起聊天。宁夫人亦亲切地关怀宁绩,“不是说过年才回来吗?我才说明日再给你寄点儿衣裳吃食。”
王婳裳慢悠悠地挪下马车,竖起耳朵听,只听宁绩道:“书院几个老师都生病了,不得已停学。我在豫州无聊,想回来看看你们。母亲,你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
宁夫人笑吟吟的,“好着呢。”
宁霓很高兴,她忍不住拍掌,一脸天真烂漫,“这下好啦,我们姐弟又可以在一起玩儿了!”语毕,她转头询问王婳裳,“姐姐,你说是不是?”
王婳裳抬眼,正好和宁绩视线撞上。
宁绩眉梢眼角都挑着嫌恶,阴阳怪气的撂下一句:“宁大小姐怎肯与我这种没娘的人玩到一处?”
“宁绩……”
宁霓和宁夫人想劝,但宁绩显然谁的面子也不给,转身就走。
他高瘦腿长,两三步便跨过台阶没了踪影。
王婳裳内心尴尬,却也明白此前是宁瑛说错了话。往回走的路上,宁霓还在劝她给宁绩服软,放在以前宁瑛肯定不屑听,王婳裳倒是点了点头,“好,等会儿我去找弟弟道歉。”
她不是宁瑛,没能耐也没闲心跟宁绩斗嘴吵架。思来想去,和平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
哪知宁霓一听这话十分惊讶,“姐姐,你以前要么叫他狗东西,要么叫他臭宁绩、宁臭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称他为弟弟呢。”
王婳裳暗暗留了个心眼。
她只说自己认识到以前错误云云,宁霓单纯,没察觉哪里不妥。和宁霓分开后,王婳裳去厨房亲自做了一碟绿豆糕,在馥秋和陌冬的带领下,径直来到宁绩院子。
彼时宁绩正靠在院门上把玩一柄镶嵌彩色珠宝的匕首,寒光在他分明的指节间闪烁。
他余光一撇,跅弢不羁道:“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王婳裳想跟他缓和关系,正欲开口唤声“弟弟”套近乎,猛然记起宁霓方才的话。宁瑛从未叫过他弟弟,都是叫些诨号什么狗东西、宁臭狗之类,她一紧张嘴瓢,下意识脱口而出:“……宁小狗,我给你带了些糕饼。”
“你才小狗呢!”宁绩嘴都气歪了,“谁稀罕这破饼!我不要!”
他看见宁瑛就烦,收起匕首,转身往屋里去。王婳裳赶紧追上前解释,“宁绩,你误会了,我今日是来向你……”
话没说完,走在前面的宁绩突然转身,拇指一顶匕鞘,锋利的刀锋直直朝王婳裳脖颈划去。
若是真的宁瑛,早就反应过来后撤躲避。但王婳裳哪懂武功,整个人僵在原地,愕然地瞪大眼。宁绩亦是一惊,没想到对方真的不躲不避,眼看匕首快刺破她肌肤,宁绩怕真伤了她,手指一翻,将匕尖急速收回,却不慎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利刃划破肌理发出“嗤”的轻响,一蓬血花飞溅。
“宁瑛!你疯了吗?”
宁绩朝王婳裳大吼。
王婳裳吓懵了。她嘴唇苍白,肩膀微抖,目光被宁绩手上的鲜血吸引,这才回神,惊然道:“馥秋!陌冬!快去取纱布来。”
她放下手中绿豆糕,慌忙去捂住宁绩不住涌血的伤口。
宁绩满腹怒气,刚准备责怪,却见她抬起泛着泪光的眼,担忧和愧疚不似作假,更咽说:“抱歉,我没想到会这样……真的很抱歉……”
再怎么说他都是宁瑛的亲弟弟,王婳裳却让他受伤流血,这如何对得起宁瑛的恩情?
宁绩牢骚的话顿时卡了壳。
他从没见过宁瑛泫然欲泣的样子,像清晨沾染了露珠的铃兰或芙蕖,如不胜衣,般般入画。
宁绩觉得怪怪的,语气冷傲,“你是呆头鹅吗?刚才怎么不还手?”
王婳裳沉吟片刻,“我本就不该还手。”
“为什么?”
以前宁瑛恨不得飞起来踢他一脚。
两个丫鬟迅速取来纱布药箱,王婳裳自然而然地牵过宁绩手臂,帮他包扎。她低着头,神情专注而温柔,纤长的睫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翳。
“因为之前那番话,的确是我说错了。”王婳裳由衷代宁瑛向他道歉,“不管你我如何争执,始终都是手足姐弟,万万不该用那番话侮辱你。”
她和婉茹娇月也常吵嘴,但两个庶妹从未用她逝去的母亲做文章,推己及人,宁瑛也不该骂宁绩没娘养。
宁绩闻言,有一瞬间的怔然。
王婳裳帮愣住的宁绩包扎好伤口,便准备离开。临走前叮嘱:“这绿豆糕是我做的,很好吃,你尝尝吧。”宁绩看着她婀娜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绑了个蝴蝶结的手腕,说不上来心中是何滋味。
他弯腰端起那碟绿豆糕,撇了撇嘴,“谁要吃你做的东西,搞不好里面搁了十斤巴豆。”
话虽如此,花朵形状的糕饼清甜香气一阵阵往鼻子里钻。
宁绩实在忍不住,捻起一块,咬了一大口,鼓起腮帮子使劲儿嚼了嚼……
“噗——”
宁绩猛地全喷出来,“宁瑛!你把盐当糖放了!”
王婳裳走出老远,忍不住扭头,“刚才有人喊我?”
“没有吧。”
馥秋和陌冬道。
王婳裳失笑,“许是我幻听吧。”
两个丫鬟对王婳裳道歉的事儿也很惊讶,被王婳裳用“姐弟情谊”搪塞过去。馥秋懂礼一些,赞同说:“小姐能这样想总归是好的。”
毕竟是姐弟,见面总像斗鸡一样成何体统。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宁夫人身边的丫鬟急匆匆地跑来,告知王婳裳大事不好。详询之下,才知宁仲常出事了。
宁仲常本在王府给永乐王贺寿,一群同僚品茗论事,却突然冲进来一队衙役,将宁仲常并几个官员暂时押去大牢收监,说他们与户部侍郎凌大人暴毙案有关。
消息如惊雷,劈得王婳裳差些站立不稳。
陌冬赶紧扶住她,问:“那夫人怎么说?”
“夫人已经赶去大理寺了。”
馥秋转头宽慰王婳裳,“小姐,不必担心,说不定只是传主君过去问问话,我们在家中等待便是。”
王婳裳平复了一下心绪,逐渐镇定。她吩咐两人说:“你们立刻去别府打听一下情况,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