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你这人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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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只需要李矜韫的几句话就轻轻松松将余炀彻底击垮。
这些年的等待与执着,在这瞬间成了笑话。
他苦涩一笑,明知道是这结果,可他还是傻傻坚持这么多年。
以前他觉得李矜韫执着陆岷允是傻,可现在想一想,他与李矜韫的傻又有什么区别!
余炀垂下敲门的手,正欲离去时,本紧闭的房门打开了,房间内的光倾斜而出,一直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就站在他面前。
比起往日的生机勃勃,此时此刻的她憔悴许多。
及腰的长发干燥又打叉,面容苍白如纸,而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明显是哭狠了。
余炀内心一痛,心底处泛起了心疼,哪怕被李矜韫刚才的话给伤到,可一旦见到她过得不如意,他的心还是会震痛。
李矜韫声音很沙哑,像指甲抓着玻璃窗的划拉难听。“我想去喝酒,你可以陪我不?”
她眼眶猩红地看着余炀,悲戚漫结。
对于李矜韫想做的事,余炀从来就没有拒绝过,他勾唇。“你想去哪里喝?是你家酒库,还是我家酒庄?”
李矜韫有些无礼的靠在门边上,面上一阵儿恍惚,隔了好一会才讲道:“去酒吧,你等我一下。”
说完话她无情甩上门。
站在门口的余炀张张嘴,最终一声叹息。
罢了,酒吧就酒吧吧!
这次她被陆岷允的拒绝伤得不清,想去发泄一下也是理所当然,他什么都帮不了她,只能陪在她身边慢慢治疗被伤的心。
回房间的李矜韫丝毫不考虑在外面等着她的余炀感受,进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坐在状态前化了一个烟熏大浓妆,涂了一个烈焰红唇,穿了一件及短连衣裙才再度开门。
见到不同往日打扮的李矜韫,余炀愣了愣,最后移开目光。“裙子太短,换一件吧。”
李矜韫没搭理他,而是将小包包甩在身后,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李矜韫走过瞬间,余炀嗅到了过浓烈的香水调,忍住打喷嚏冲动。
“你到底来不来的?不来你就回你家去。”没听见余炀跟上来,李矜韫回头,冷若冰霜地讲道。
余炀犹豫了一下才跨步走了过去。
两人没有叫司机,坐的是余炀开来的跑车。
李矜韫坐在副驾驶,双眸空洞无焦距,整个人是处于失神状态,余炀心疼她又担心她这次会做出什么事来。
李矜韫不是第一次被陆岷允拒绝,可却是余炀第一次发现她的沉重。
在等红绿灯时,余炀扭过来了又看了李矜韫一眼。
安安静静如同木头的李矜韫忽然出声了,“余大炀,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想到李矜韫会开口说话,更没想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问他这个问题!
余炀错愕,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这次不再隐瞒,更没有随意糊弄过去,而是点头承认。
“是,李矜韫,我的确是喜欢你,不是今天才喜欢的,也不是昨天才喜欢,而是在你十八岁那年,我就彻彻底底的喜欢上你。”
他顿住,想到了什么,他笑了,似乎是在笑话自己,又似乎单纯的笑笑活跃一下气氛。
“我喜欢你,好像大概有十来年了吧。”
被余炀告白,说不惊讶是假的,李矜韫还以为他会想以前一样嘲笑她自恋,顺道又打击一顿她,可这次没有,这次余炀居然主动承认了,主动交代了所有的一切!
喜欢她……十来年了……
就跟她喜欢陆岷允一样,也有十来年了!
想到陆岷允,她眼眶艰涩,她仰头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而且还喜欢这么久,你以前不是挺讨厌我的吗?”每次她做点什么,余炀就像个刻薄的老头子,次次不是损她,就是打击她,气得她每次都说断交的幼稚话。
余炀握着方向盘,似感慨般。“为什么喜欢你?”
红灯亮起,他启动车子,转着方向盘,苦笑。“眼光不好,看上了就喜欢,至于为什么喜欢这么久,我也不太明白。”
“讨厌你嘛……”
他摇摇头,“大概我只想引起你的注意吧,毕竟你每一次看到的只有陆岷允。”
李矜韫听出他最后一句话中的轻颤与苦涩,她鼻尖顿然酸了,她没想到余炀会对她的感情这么深!
难怪他一直处于单身状态,原来是为她!
被一个男人如此深情对待,不感动才是假,只可惜,她给不了回应。
她心里的位置全部都被陆岷允占据了,她放不进其他人,如果能放进去,她也不会执着陆岷允这么多年!
好久好久,李矜韫才红红着眼睛。
“对不起,余大炀,我们还是朋友吧?”
遭受到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余炀还是难受不已,心口像被针扎般,撕心裂肺的疼!
他最终还是忍下疼痛与失落,极其勉强笑道:“我喜欢你,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道歉,我们一直都不是好朋友么。”
余炀的贴心让李矜韫感到羞愧,在家里的时候她还那么没礼貌的对待他!
“真的对不起!”这个对不起是为当面甩他门一事道歉,李矜韫有了些哭腔。
“傻子,没必要说对不起,只要以后你嘴巴上说不过我,别总是说结交这种话,或者翻出我对你喜欢的事嘲笑我就好。”余炀以着轻松口吻,意图调解沉闷气氛。
李矜韫激动摇头,只差对天发誓的保证。“我、我不会的!”
余炀转动方向时抽空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不会。”
李矜韫垂首,不敢在与余炀对视上,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哭。
余炀喜欢她喜欢了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值当。
要是当初知道十八岁那年的蛋糕和花房是余炀一心一意,亲手制作,说不定她会喜欢上余炀,可是她搞错人了,更是喜欢错了人。
喜欢陆岷允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她无法去喜欢,无法去爱别的人了!
她跟余炀终究还是错过了!
开了二十分钟的车程,余炀将车子停到京都市最大的一家“夜色”酒吧,这里只有当地至尊富豪才有资格进入消费,因单单是一杯开水都是三位数起步。
余炀来过这个酒吧玩过两次,相比李矜韫还是熟练得多,将车钥匙和vip卡给了门童,他们两人才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了进去。
酒吧内震耳几乎要将屋顶掀开的音响鼓动着人心,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疯狂舞动身姿,有几分群魔乱舞,那一块之地像是坠落之地,又像是人间的短暂天堂。
带着李矜韫来到吧台,余炀坐在了高脚椅上,招呼酒保倒了两杯特质的酒水。
“你以前来过?”李矜韫拿着酒杯,望了舞池一阵儿。
“无聊,好奇,来过两次。”余炀没有半丝隐瞒。
李矜韫直接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动作过着急,加上酒很烈,她一下子就被呛得不行,一下又一下的咳着。
余炀赶紧拍拍她后背顺着气,招呼酒保给了一杯温水。“没事吧?这酒有点烈,不能喝得这么着急,很容易醉的。”
“没事,没事!”李矜韫推开他,摆了摆手。
胸口一阵闷,加上酒的冲击,李矜韫更加难受了,坐在高脚椅上缓一会儿。
“美女,要一起跳舞吗?”一个穿着花色衬衫,年纪很年轻的男人从舞池里走了出来,邀请李矜韫,没将坐一旁的余炀放在眼里。
余炀皱起眉头,直接递李矜韫拒绝。“不好意思,她不会跳舞。”
“谁说我不会。”李矜韫跟余炀唱起了反调,“李矜韫,你叫什么?”
男人笑了笑,在五彩灯光下有几分陆岷允的神韵。“夏辉,要一起玩不?”
盯着夏辉有陆岷允三分相似的面孔,李矜韫一下子就心动了。
看出李矜韫的跃跃欲试,余炀阻止。“李矜韫,你今天喝喝酒就行了,别的你别想。”
说完他看向夏辉,摆出赶人姿态。“不好意思,我们不欢迎你,请你走开。”
“别理他,咱们去跳舞吧!”李矜韫跳下高脚椅,率先朝舞池走去。
对上余炀的不快的眼神,夏辉耸耸肩头。“这可是她自己主动的,我可没有强迫,兄弟,都是出来玩,何必这么拘着呢。”
说完他转身跟上李矜韫,手不老实的揽住李矜韫的肩头。
“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
“不是。”李矜韫想也不想地讲道:“一块长大的朋友。”
“哦~”夏辉一副了然模样,“男闺蜜?”
李矜韫不满夏辉问这么多,“你是来跳舞的,还是来查户口本的?”
夏辉脾气非常好地笑道:“这不是想打听打听清楚,省得造成没必要的误会么。”
进到舞池,李矜韫随着人群胡乱的摆着手。
“有什么好误会的?”在震耳的英文歌曲下,李矜韫拔高声一问。
夏辉跟在她身边跳着舞,很是直白讲道:“从你们俩一进到酒吧开始,我就被你吸引了。”
“异性吸引,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我自然是不想错过这个缘分,想要继续下去这个缘分,自是追求你了。”
“追求我?”李矜韫只觉得夏辉这话可笑,两人才认识不到十分钟,他就要追求她,这未免太轻浮了。
“不可以吗?窕窕淑女,君子好求。”夏辉进一步地搂着李矜韫的腰,带着她挑起了舞。
“不可以。”李矜韫傲慢甩动长发,哪怕夏辉长得再像陆岷允,也依旧还不是陆岷允,真人和替代品她是分得很清楚的。
“为什么不可以?你很难追求?”夏辉没有放弃,可也没有急迫,反倒是像聊天的语气。
李矜韫白了他一眼,“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在吧台的余炀盯着舞池里几乎抱在一块的两人,最终他还是黑着脸走了过去,抓着李矜韫的手。
“别玩了,我送你回家!”叫夏辉的这个男人太轻浮了,才没认识多久就动手动脚,余炀害怕李矜韫受到伤害。
跳得正开心被打断,李矜韫立马不高兴了。“我不要,要走你自己走!”
“不行,你必须跟我走!”余炀态度强硬,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应该带李矜韫过来了。
两人拉扯,夏辉看不下去了,拍着余炀的肩头。“我说老兄,矜韫又不是你的谁,你凭什么左右她,她就想跳个舞而已,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这么苛刻吧!”
李矜韫甩掉余炀的手,“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余炀压着火气,看看李矜韫又看看夏辉,才不到十分钟,李矜韫就为一个陌生男人跟他对着干,他心里不失望,不失落是假!
为不造成舞池里跳舞众人的困扰,余炀只能转身离开。
看着余炀离去背影,李矜韫心中顿时难受了,又很是抱歉。
余炀带她出来疗伤,也是担心她被骗才这么做,可是她貌似伤了他的心。
夏辉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不可以追求你了。”
“为什么?”李矜韫没好气,都是怪他,不然她也不会一时上头惹余炀不快。
“因为那个男人呗,怎么,他也是你的追求者?”夏辉朝余炀离开的方向意有所指的轻扬下颚。
“管你屁事,你废话可真多,你好奇的事可真多!”李矜韫不想谈余炀的感情,更不想别人议论余炀。
夏辉也是有眼力劲,见李矜韫不喜欢这个话题,他也不再提。
余炀这边离开了舞池,回到吧台却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一个妖艳的女人坐了,喝到一半的酒也在女人手中。
“怎么,这是你的酒?”陶姜轻晃着手中酒杯,笑得妖媚,五彩灯光下像只倾国倾城的妖精。
“是我的。”余炀压下气闷,坐到了一边,重新点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请陶姜。
陶姜笑吟吟地看着酒保送到跟前的酒,对余炀讲道:“我可没钱。”
余炀才不信她这鬼话,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她怎么可能没有钱,没戳穿她崴脚的借口,他讲道:“我请客,别喝剩的,显得很廉价。”
他拿过陶姜手里头的酒杯,一饮而尽杯中之酒。
陶姜歪着脖颈,“那个,我已经喝了一口了。”
余炀放下酒杯,耸耸肩头,一脸无所谓。“我刚才也喝了,酒里含有酒精,能消毒杀菌。”
陶姜被他这话逗得扑哧一笑,“你这人真有意思。”
“彼此彼此。”余炀没在意地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