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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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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水溪昏暗的光线和混浊的空气亘古不变,秦悠展开扇子企图挡住一阵阵扑面而来的阴风,晒惯了凡界的太阳,这种阴冷让他有些不适应,皱着眉头将身上的衣服又裹了裹。远处那座黑山依旧在嗷嗷嚎叫,这些恶灵似乎从来不愿消停。

无慈两条妖娆的长腿搭在桌边正闭目养神,看到秦悠回来赶紧迎上去拜道,“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那神识找到了?”

秦悠并不理她,在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冲无海摆摆手,“恶灵可都安分?”

“无善无恶每日都会巡山,并无异常。”无海算是浊水溪的账房,但他这个账房算的不是帐,是恶灵。浊水溪下百万恶灵,姓甚名谁,做了什么恶,该受什么罚,镇在锁魂山的哪一处,他都清清楚楚。

“并无异常?”秦悠微微侧目将众人看了一圈,“上边可送来了新人?”

“上边”指的是冥界,经阎王审完的十恶不赦者不得转世,会被押解直浊水溪,镇在锁魂山下饱受折磨直到魂飞魄散。

“大人才走了不到一日,自然不会有什么新人。”

想来自己去凡界才几个月而已,浊水溪也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让秦悠恍若觉得已经去了很久似的。

秦悠顶着阴冷的风上山,恶灵听到他的脚步声通通安静下来,对此秦悠表示满意,“如此甚好,以后还是要少叫唤,吵的我头疼。”他摊开手掌,手心燃起一朵白色莲花,在空中顿了顿,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向上飞去,悬于山顶之上,明灯般射出一片白光将整个锁魂山笼罩,浊水溪亮了起来,恶灵们纷纷探出头向山顶张望,浑浑噩噩的眼睛里露出些许渴望。此刻的浊水溪如同凡界白昼,这少有的光明让浊水溪的一切都跟着明亮起来。混浊的杂质在这光束中飞舞,浊水溪变得异常安静,只有溪水缓缓流过的声音,似乎连风都停了下来,梵音奏响,随着沉钟之声一下一下撞击着每头恶灵的心,剥去怨念之尘埃,空洞邪恶的心灵就变的无比干净,让他们备受折磨的灵魂变得略微轻松。这是浊水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的仪式,是秦悠渡化恶灵的一种方式,他相信这些恶灵的十恶不赦总有不可言说的无可奈何,值得一渡,可惜天地之间自有规矩,即便不能让其转世,至少魂飞魄散时能少给五界留些浊气。

渡化的同时,秦悠用灵力细细探了一遍锁魂山,的确未见异常。于是收了莲花又向山谷走去,镇于山下的残坼只剩下几丝神识,干瘪的皮囊像一只空了的布袋在风中摇曳,秦悠坐在他脚下的台阶上,从身侧摸出酒壶灌上几口,“残坼啊~待你魂飞魄散,我便将你这肉身焚了,从此以后天地间再无魔主,我也能恢复自由之身!”

山谷中只剩空荡的风穿过,秦悠坐在风中仰头看着残坼,他被粗重的锁魂链吊在半空,垂着头,已经没法同他讲话。秦悠忽然迷茫起来,若有朝一日可以离开浊水溪,应该去哪里呢?回仙界,他已是修了魔道的人,算不得什么神仙;留在这里,又实在不喜欢;不如回斜阳谷吧,带上那神识一起,乘风而归,一想到自己还有那样一个归宿,秦悠笑了起来,“不如乘风归斜阳,落日长河梨花酿。”

老乔每日同乔夕进宫,一是探望楚厚泽和和安,再是打探消息,自除夕夜之后,秦悠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宜妃惨死,秦悠失踪,乔家上下对此颇有猜测,整日人心惶惶,此事太过巧合,老乔自不敢再提起这个门客,只等楚恒之的结果出来再想对策。

和安的情况并不乐观,看到自己娘亲如此惨不忍睹的死在自己面前,哪个孩子能从容面对,更何况她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儿家。乔夕看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满口胡言乱语的在屋子里又蹦又跳心疼的要死,只好将她揽进怀中给她讲故事,或者陪她在院子里跑一跑,楚恒之怕她出事,将院子里的水井封了,景平宫的大门也派了专人把守,禁止闲人进出,乔夕每日都要哄她睡下才肯放心离开。乔霁乔月的归期也提前了几日,二人打算放缓行程,沿途探寻秦悠的下落。

乔夕坐在回廊发呆,之前秦悠总喜欢在这里放一张小桌煮茶听雪,如今东西都还好好的摆着,人却不告而别,乔府人人都觉得此事与他有关,到乔夕却觉得疑点重重,他若是凶手,为何要选到除夕这样最不容易得手的日子;可若不是,又怎会如此巧合,莫非秦悠躲在乔府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如今也落得和宜妃一样的下场?想到这里乔夕打了个寒颤,“不会不会,”她使劲摇摇头,“他那么厉害,怎么会轻易死掉!”

乔朗远远望着乔夕,叹口气,“这丫头整日这么坐着发呆,若秦公子真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我们人多,一路缓缓打听,兴许能有些消息,你可知秦公子什么来路?”乔霁促着眉,计划着回去的行程。

“只知道是一个游医,身世凄惨,至于何来何往,却没听他提过。”乔家来来往往的门客不是少数,大多是给那些无处可去的人暂时安置个住处,也不是每一个都知根知底。

“大哥把丑话说在前头,若这事真与秦悠有关,我和二弟找到他必会立刻诛之,决不容他毁了乔家声誉,小五……”

“大哥放心,小五这里有我呢,若真与秦公子有关,想必她也不会拘泥这种儿女情长。”

这几夜楚厚泽睡得安稳,加之楚腾之精心照料,精神大好。

是夜,楚腾之正给楚厚泽喂药,楚恒之急匆匆的推门进来,看到楚腾之先是一怔,又怕他疑心,于是硬着头皮进去行礼,“父王这几日精神好了许多”,又转头看楚腾之,他拿着汤匙极有耐心的将药吹凉送到楚厚泽嘴边,孝顺的样子让楚恒之感到自惭形秽。自娘亲出事,他天天忙着查案,根本没来看过楚厚泽,“这几日多亏了腾之,辛苦你!”说罢伸手去接药碗,“你回去好好休息,也让我尽尽孝。”

楚腾之不动声色的躲过,“二哥查案更加辛苦,这是腾之应该做的。”

“是啊,这几日多亏腾之悉心照料,恒之啊,案子可有进展?”楚恒之虽衣冠整洁,但面容极其憔悴,双目肿胀,膝背佝偻,似是几日都没有合过眼,往日的玉树临风全无,让楚厚泽看着心疼。

“回父王,案子……有些扑朔迷离,可能还需一些时日。”楚恒之含糊其辞有些不愿说。

“和安呢?”楚厚泽此时还没有看到和安的样子,只是听楚腾之说过,若真是亲眼所见,估计更加伤心。

“受惊过度,还是有些神志不清。”

楚恒之不敢详说,只是轻描淡写。

“恒之,这几日你忙着查案,又要照顾和安,朝堂之事,还有你娘亲的后事……可安排妥当?”一提及宜妃,楚厚泽便想起那日的惨状,不禁声泪俱下。

楚腾之连忙用锦帕为他拭泪,轻轻抚着背安慰道,“父王节哀,龙体要紧。”

“父王宽心,已经安排好了,三日后发丧。”连日来楚恒之强忍着心里的哀伤不敢表露,只能拼了命的查清真相,若不是意念支撑,恐怕也早就一蹶不振。

三日后,这说明宜妃一案有了结局,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发丧。楚腾之心想,楚恒之深夜来此定是向父王禀报,但又不说,无非是顾虑他在,于是知趣的说道,“父王的药还有一碗在煎着,我去看看,劳烦二哥陪陪父王。”

待楚腾之出门,楚恒之凑近楚厚泽低声道,“父王,此事怕是与腾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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