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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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铭也没和柯立纶多客气，打了声招呼就跟别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偌大的屋内一时间只剩下柯立纶和一堆书案。
书院的里外通透，今日天气不错，窗户都大开着，远远望去，学堂内坐着的人儿如同一幅画般，透着深远，透着孤寂。
远处的饭香扑鼻，也勾起了柯立纶的食欲，他伸手摸向包里的油纸，摸到的却不是冰冷的饼子。
他有些诧异，拉开包袱，那些被他装来充饥的死面饼子，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温香的油饼，黄澄澄的透着香气。
一口咬下去，就仿佛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抚慰了一颗寂寥的心。
——
虞青凌和小柯寒回到陈家冲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既已入秋，天色自然黑的比较早。
看着这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地方，虞青凌至今仍然觉得一切不太真实。
“寒儿，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搬到这里来的吗？”
刚一到家，虞青凌脱口而出的话就问的小柯寒一愣，他歪着头，很是意外这种话居然是从她嘴里问出来的：“娘亲忘了吗？我们是逃难逃到这里的啊。”
“我自然记得，只是娘亲有些记不起我们以前生活的地方怎么回去了，不知道以前赚的那些银子还能找回来不。”
虞青凌自然不记得他们以前在那生活，更别说什么银子了，她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小柯寒的口中知道什么事情。
“娘亲是不是想家了？娘亲不要难过，有我和爹爹陪着你呢，这里也是我们的家，等我长大挣到银子，就能带娘亲回以前的地方了。”
小柯寒没有听出虞青凌的话外音。
他抬头，整个小脸都洋溢着真挚，以为她是想家了。
虞青凌的内心感到一阵触动，她没有再多问其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内被远处的晚霞照成了橘色，她点上油灯去厨房做饭，小柯寒有模有样的坐在门口捧着本书读。
面对纯手动的古代生活，虞青凌还是比较得心应手，随意的舀了勺米去外面清洗，柯立纶在早上走之前就给他们打好了一天要用的水。
这种从深井里面打上来的地下水冷的刺骨，虞青凌伸手打了一勺，冻的她抽了口气。
但下一秒，她却感到自己腹部的位置猛地钝痛了一下，随即就是铺天盖地般的猛烈，虞青凌捂着肚子蹲下来，熟悉的感觉让她额头的冷汗直冒。
“娘子？”
院外出现了一个欣长的人影，刚刚赶回来的柯立纶恰好看见这一幕，疑惑地喊了一声，见虞青凌受不住的蹲下身子后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
“娘子怎么了？”
虞青凌的唇色惨白，腹部传来的痛感让她直不起腰。
第一次见这种场景的柯立纶满脸紧张，不由分说就要背人去找郎中。
感到自己下体渗出的温热，虞青凌内心有些混乱，她拦住柯立纶急切的动作，声音都含着些沙哑：“我……来葵水了。”
柯立纶微微一愣，看了眼旁边的水桶和米盆，算是知晓怎么回事。
虞青凌顺着他的力量缓缓站起来，于是自然而然的，做饭的任务交到了柯立纶的身上。
待虞青凌回来，小柯寒已经十分贴心的给她送来了一杯热水，她尝了一口，竟带着丝丝甜味。
屋内翻箱倒柜了片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缓解一下疼痛，可是这一贫如洗的家中，连一粒药丸都没找到。
不过小柯寒端来的那杯热水确实有效，虞青凌喝完后确实感觉下腹的坠痛减缓了不少，可毕竟只是缓解。
她靠在床榻上，透过烛光可以看见外面厨房内忙碌着的一大一小的身影。
按理来说，女子在生产过后，来葵水的痛感一定会有所缓解的，尤其是原主把自己养的膀大腰圆，不可能来了葵水还疼的跟要死一样。
想了想，虞青凌决定给自己把个脉，看看这具身体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身为一个医者，怎么能连这小小的葵水都不能“制服”。
左手搭在右手上，虞青凌闭上眼睛，摒除杂念，平复着呼吸，感受着经脉传达给自己的身体讯息，四周寂静的仿佛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片刻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猛地睁开，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没人能看清虞青凌眼中此刻透露的震惊，就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具身体——根本没有怀过孕。
那这就意味着，小柯寒，根本不是她的儿子！
那样聪明懂事，伶俐可爱的小孩子，根本不是她亲生的！
这件事情的震惊程度让她忘记了来葵水的疼痛，上辈子连男人手都没拉过的虞青凌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事。
如果小柯寒不是原主生的，那难不成，他其实是柯立纶的私生子？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原主以前不喜欢小柯寒的事情，倒也能说的通了。
“啪嗒——”
木门的开动声在寂静的房内显得很突兀，小柯寒端着油灯的小脸探进来，见虞青凌独自一人坐在黑夜中，担心的跑了进去。
“娘亲，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见她没应声，小孩子越发的担心，但又小心翼翼的：“那娘亲你先歇着，我把晚饭给你端进来。”
说罢他将油灯给虞青凌放置在床头，转身又跑进了厨房。
虞青凌的目光里装满了复杂，虽然小柯寒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真的要比普通的小孩要懂事的多，令人不忍去伤害他幼小的心灵，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既然跟孩子无关，那就只能是柯立纶的问题了，与其胡思乱想，不如直接问问当事人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柯立纶和小柯寒把饭菜端出来的时候，虞青凌已经落座在了桌前，小柯寒想让她坐回床上吃，她却表示自己好多了，索性他们也不强求。
为了照顾特殊日子的虞青凌，柯立纶特意放了几颗红枣熬了甜粥，他厨艺很好，一口粥进嘴软糯糯的，很香甜，一顿饭下来。
虞青凌根本不用伸筷子，碗里的小菜就没有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