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真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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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诞下的骨肉,哪里能看着不管当年的大夫是自己人,封了穴位将假死的孩子带出了府宅,只是后来灾情闹大,一时无暇顾及去接,后来大夫被杀,彻底没了消息。”
“我后来知道后曾派人查过,找到了那大夫逃难避世的人家,听说孩子后来逃亡路上托付给了一个许姓的乳母,一个姓氏宛如大海捞针,再往下查,一丝线索也没有了。”
这一字字一句句都太明显过了,就差把证据甩到他脸上了。
许辞若再听不懂,那就是装傻了。
寻求了那么久的答案,如今终于真相大白,他却觉得喉咙里好像卡了一根鱼刺,扎在血肉里,咽不下,吐不出,梗得人难受。
原来他只是一个弃子。
一个出生就被判定了死刑的孩子。
许辞身体发抖,几乎是忍不住地后退,最后撞上了什么东西,他踉跄地跌坐在了地面上。
不是怕,是一种又气又惊又不知所措的错杂情绪,他不知道要如何消化这些,难以承受的悲痛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空气中有细微的衣料摩挲声传来,忽而,一只手伸在了他眼前。
许辞搓了一把脸,用力打开了那只手,“你少惺惺作态了”
一切都是假的。
他曾经的家是假的,母亲是假的,只有这些年他经历过的苦难与磋磨是真的。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一瞬之间什么都失去了。
他以往从未被环境打趴下过,哪怕就是身陷南风馆之时,他都在拼死求生,可是如今,他却不知道活下去有什么意思了。
他抬头,忽而笑了起来,盯着面前的钟离廷,一字一句道,“你一定很想杀了我灭口吧你来吧。”
他那双眼没有一丝求生的情绪。
钟离廷收回手,“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哈,你很得意吧”许辞开口,他呛了一声,身子和手都在发抖,连牙齿都开始打颤,“你一定很得意,天时地利人和全都站在你那边,而我呢,我从一出生就注定是死棋了。”
许辞没有歇斯底里,却也真是气极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他才勉强冷静下来,没再失态下去,“很好笑吧,我这么多年艰难苟活,现在来告诉我,我从一出生就该死了。”
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出了细细的委屈,很轻,“凭什么我就要经历那些凭什么我就该死”
“我的确经历过你经历过的苦难,我今天也不想说没什么,都过去了这些废话,可世间千万纷扰,一昧执着前事一点用都没有。”
许辞直视他的眼睛,喉结滚动了几下,激烈的情绪被他死死压住,“像你这种人懂什么你没有经历过寄人篱下,举步维艰的日子,你当然可以轻描淡写的说句掀篇。你见过多少龌龊你真以为这世间黑是黑,白是白,所有一切都是温室里的真善美吗”
谁是温室里的花儿了,全世界就他一个人委屈了吗
卫令刚想说什么,被钟离廷抬手阻了,“让他说。”
“当年战火不断,我小时候就跟着母亲颠沛流离,逃难路上她吃了很多苦,我一辈子的目标就是以后要让她过上好日子。”他说着抬起了一双眼睛,微微泛红,似乎带着一层薄雾。
钟离廷觉得,他似乎是快哭了。
许辞却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用力揉了一把眼睛,声音发颤,像是又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可是后来,她还是病死了,我都没让她松快过一天,甚至没能为她好好守孝。”
他忽然抬头,看向钟离廷的目光凌厉,像是冬日里的冰刃,能直接划破血肉,“因为你的那个南风馆,强买强良为娼,若不是花如,我早早就死在那鬼地方了。”
钟离廷闻言微怔。
他只管接收情报,没参与过南风馆的经营,倒没想到还有这龌龊事。
“郡主救了我。她当真很好”他说着,目光似乎透过虚空回忆起了什么,嘴角甚至挽起了一丝弧度,“你懂那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吗我自知道我配不上她,但我那时候觉得,就是这条命给她,也值了。”
他苦笑了一声,垂下眸子,“我是为她来的,可如今我才知道,原来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我与你长得相像,她待我的好,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就因为这些,那她做过的事,都不作数了吗”钟离廷垂着眼皮看着他,少顷,摇了摇头,语气淡淡道,“若真如此,那我真是要笑她识人不清了。”
许辞的表情变得很难看,“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我不管你存了什么心思,但她是我的,能打她主意的,只能是我。”
许辞嘴唇翕动着,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与眼前人相比,除了一张脸,其余的身世背景,人生阅历差太多,无从去争。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了。”许辞道。
“那就好好休息。只我现在不能放你走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许辞扶着屏风站了起来,“你要软禁我”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钟离廷说着,转头就要走,又被许辞喊住,“等等,你不问我解药的事吗”
钟离廷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反问,“你不是在骗我吗”
许辞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道,“你你都知道”
“你没有下毒的动机,你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更没有半点恨意与怨言。”
看人又走,许辞又喊了一声,“等等她让我转达花将军一句话,避其锋芒,作壁上观。”
钟离廷步子微顿,“我知道了。”
花家军如今已经拔营后退了,不管是真勤王,还是保存实力,作壁上观,与他都有益,这话传不传都一个样了。
“你要进犯周饶你难道就不担心她在嘉平的境况”
钟离廷回头,“第一个问题,不是我要进犯,是它自取灭亡,既然它气数已尽,那谁都可以分一杯羹。最后一个问题,口头的担忧,值钱吗”
钟离廷说完,二话没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卫令看了眼许辞,茫茫然晚了半步追了上去,“廷哥你等等我阿”